第一卷 塵世生活 第一章 說書小孩
歐陽生看到楊三退出圈外,按捺住對楊三的不滿,一臉憤恨地瞪向夜華,怒道:「夜姑娘是自己留下還是讓老夫親自出手?」
夜華美眸一轉,微笑道:「不麻煩歐陽老前輩,我自己留下。」
歐陽生冷笑一聲,看到夜華自己答應留下,本來想上前將她的經脈禁制,但自顧身份又覺得對方年齡太小應該沒有多大的本事,隨即作罷。
楊三見夜華就這樣束手就擒,心中多少不是滋味,自己還是沒有實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不自覺的他看向不遠處的柳雲夢,只見她也是一臉錯愕的表情,心微微一動,暗道,難道她並不是真心想留下夜華的?不然她為什麼會有如此意外的表情,想到這裡,楊三走到柳雲夢身邊,輕聲問道:「雲姐不是真的想留下夜華姑娘吧?」
柳雲夢不知為何有些惱怒楊三竟然也不了解自己的心情,幽幽道:「我自然是想留下她了。」
楊三一怔,他對柳雲夢的話一向並無懷疑,雖然柳雲夢說這話時表情有些怪異,楊三也沒多想,心中一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看到歐陽生讓歐陽嵐上前將夜華的經脈禁制,夜華清秀可愛的臉上立時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楊三連忙走了過去。
柳雲夢看到楊三離開,知道他又想幫助夜華,有心喊他回來,話到嘴邊有硬生生的收回,至於為什麼,她卻不知道,只是覺得心裡堵得慌,此處的空氣也有些沉重,她感覺不是很舒服。
楊三來到歐陽嵐身邊,說道:「我和你一起看護夜姑娘。」
歐陽生在一邊側目一看,沒有做聲,徑直走向柳雲夢。
歐陽嵐見爹爹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心中也不想讓楊三一再失望,說道:「好吧,不過你可不能徇私放了她,她很可能是我們長生門的大仇人。」
楊三無奈道:「她一個弱質女流怎麼可能做下這等大事?」
歐陽嵐見楊三一再維護夜華,怒道:「為什麼不行,她就算不是主凶也是幫凶。」
夜華在一邊笑道:「是啊,我就是主凶,可惜你當時不在,不然一定死在我的劍下。」
歐陽嵐早就對夜華不滿,反手一個耳光甩出,怒道;「你閉嘴!」
「啪!」夜華經脈被禁制,沒有躲開歐陽嵐的耳光,瞬時左邊潔白的臉頰上出現五道指印,夜華用手撫著臉,恨聲道:「這一下我定十倍奉還。」
歐陽嵐聞言,又是一個耳光甩出,楊三這次有防備,伸手抓住她的手,冷聲道:「夠了!」
歐陽嵐大力甩開手,怒道:「你就知道護著她。」
楊三心中因為柳雲夢的對夜華的態度本來就有不平,看到歐陽嵐因為憤怒而通紅的臉頰,明明知道在她的立場她並沒有錯,但還是忍不住說道:「我還就護著她了,你要想再傷害她,不要怪我不顧朋友之情。」
夜華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楊三,美眸流轉,若有所思。
歐陽嵐氣急,指著楊三,臉色由紅瞬間變白,怒道:「你……你重色輕友。」
楊三一怔,苦笑一聲,沒有回話,而是拿出一些去除淤血的藥膏遞給夜華,「敷上它,很有效果的。」
欣緣這時也走過來,順手接過楊三遞過的藥膏,語氣略有怪異的說道:「我來給你敷吧。」
夜華笑笑,謝道:「多謝漂亮姐姐,還不知道姐姐姓名,日後也好有個念想。
欣緣輕笑一聲,淡然道:「醫者父母心,你受傷我不能不管,但是你有可能是殺害長生門眾多同道的兇手,那時我們一定會成為敵人,所以我的姓名你也不用知道。」
夜華一怔,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位看上去如此和藹的漂亮姐姐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不禁說道:「小妹真的不是兇手,我留下來也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陷害我們絕情谷。」
欣緣心地善良,性格直爽,她之前的話並不是對夜華不滿,而是就事論事,聽到夜華這樣說,微微一笑,「我叫欣緣,我願意相信你的清白,但是只有我相信也沒有用。」說著,她已經打開藥膏的蓋子,一股清香飄出。
夜華微微將臉側向欣緣,笑道:「欣緣姐姐願意相信小妹,小妹就十分感激了,其他人願不願相信,小妹無所謂的。」
欣緣輕輕將藥膏給夜華敷上,藥效十分有效,紅腫立時消了許多,隨口答道:「只要你是清白的,相信眾位前輩也不會冤枉你。」
歐陽嵐一直冷眼看著欣緣和夜華,一言不發,楊三則是站在一邊,不時注視著長生門其他長老,畢竟他們之中許多人已經認定夜華和這次的事情脫不了關係,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歐陽生來到柳雲夢面前,問道:「仙子看這事如何處理?」
柳雲夢一直注視著夜華那邊的變化,將楊三他們的言行都看在眼中,心中一陣感慨,她知道楊三之所以如此維護夜華,和他小時候就認識夜華有很大的關係,由此可以看出在楊三的心中小時候的事情占的比重十分巨大,為了童年時那段記憶他甚至不惜和整個正道為敵,想到這裡,柳雲夢聯繫到自己,她遇到楊三也是在他的童年,那麼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只是雖然知道這些,她卻不能做什麼,只是感慨而已,聽到歐陽生問話,禮貌性的淡雅一笑,答道:「此事關係重大,我們可以直接去魔神宗問個清楚,倘若真的是魔神宗所為,雲夢會將此事稟告家師,相信家師定不會坐視魔神宗如此猖狂,到時候一場大戰自是難免。」說到這裡,柳雲夢頓了頓,繼續道:「不過,事情萬一另有隱情,我們也不會冤枉魔神宗,一定要查個清楚明白。」
歐陽生臉上不滿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沉聲道:「一切但聽仙子吩咐。」
歐陽生不滿的表情雖然短暫但還是落在柳雲夢明亮的雙眸中,知道他是想直接殺上魔神宗,這樣的心情柳雲夢也可以理解,畢竟這次長生門的損失太過嚴重,要想恢復過來,沒有數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的,但是柳雲夢卻不能像他一般只是感情用事,她要從全局出發,如果可以避免和魔道大規模衝突最好,萬一不能避免,她也要將事情的危害降低到最低,畢竟一旦修真界正魔開戰,受到傷害的就不僅僅是修真者這麼簡單,連龍岳大陸的凡人百姓也會遭殃。
當下,在柳雲夢的提議下,正道眾人向魔神宗趕去,夜華也在楊三和歐陽嵐的看護下御劍趕路。
魔神宗坐落在龍岳大陸靠近南疆的銅湖流域,總舵則是建在銅湖中央的離島,全島上被法寶護魂圈守護,護魂圈多年來阻止了許多企圖攻擊魔神宗的人,建立萬多年來,只有千年被正道聯手散仙一起攻破過,它的堅硬程度可想而知。
魔神宗自建立以來一直都是魔道的翹首,曾經更是整個魔道的統領,它的勢力可想而知,這次正道眾人雖然人員不少,但是真要和魔神宗打起來,也不見得會佔到便宜,不過他們之中還有柳雲夢,她的實力自然不是天下無敵,但是她的身份卻是連魔神宗都要忌憚幾分的,所以對於這次上魔神宗詢問長生門事件的真相,大家都充滿信心。
夜華這一路上沒有少被長生門的人為難,好在楊三一直守護在旁,柳雲夢有意無意也警告過長生門的人不要對夜華太過分,所以夜華這一路雖然責難不少,身體倒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不過被訊問一番自是難免,但不知道是她嘴硬還是事實確實如她所說,她對絕情谷參加殺害長生門的事情一直不承認,每次訊問還都是一臉笑咪咪的樣子,讓人無可奈何。
這一夜,大夥已經趕了五天的路,明天就要達到離島,為了明天有充足的精力,大夥決定休息一晚上。
月光下,一道金色的半圓守護罩出現在大夥的上空,這是悟法大師的念珠守護罩,不但可以防護敵人的攻擊還有凈化戾氣的作用。
夜華每天飛行完后都會被禁制經脈,此時在守護罩中自是無法打坐,只好無聊的亂看起來,看到柳雲夢淡然的佇立在不遠處,獨自看著天上的彎月,神情若有所思,不禁站起來走了過去。
順著柳雲夢的目光看去,天空中彎月皎潔無暇,繁星點點,夜晚的天幕正用它獨特的神秘揭示著自然界的神奇。
「雲夢姐姐在看什麼呢?」夜華好奇的問道。
柳雲夢緩緩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凝眸看向夜華,不答反問道:「你為什麼要留下來?」
夜華一怔,想到柳雲夢應該知道自己會五行遁術,隨即釋然,笑道:「留下來多有意思,有姐姐在,我知道自己會安全的。」
柳雲夢沒好氣的一笑,雖然不久前也是第一次見到夜華,但是心中卻對她說不出的喜歡,她說對了,自己是無論無何都不會讓夜華受到傷害的,即使絕情谷和這次的事情有關也一樣,不過,她還是說道:「凡事無絕對,你自己看情況,要是狀況不對馬上就用五行遁術逃走,知道嗎?」
夜華嘻嘻一笑,無所謂的應了聲,顯然沒有將柳雲夢的話聽見去,柳雲夢無奈的輕搖螓首,沒有再說什麼。
柳雲夢和夜華說話的時候已經觀察過周圍,知道大夥都在入定中,所以自己和夜華的對話一定不會被其他人聽到,但是她忽略了一個人,就是楊三。
楊三修鍊的七吸本來就不會讓人感覺到,柳雲夢用神視觀察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楊三其實醒著,以現在楊三的實力,她們的對話自然完全落到楊三的耳中,一絲欣慰的笑容悠然掛在楊三的嘴角,聽到柳雲夢最後的話,他這些日子一直壓抑的心終於感覺到輕鬆,原來雲姐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完全「冷酷無情」,這樣的感覺甚至比自己功力大進還要好上許多,要不是知道柳雲夢不想讓人知道她和夜華之間的對話,此時他都有大喊一句「生活真是太幸福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