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腹

第七章 借腹

「放心、放心,大哥一定放心!以後負責照顧蕙蘭的事就全權包在大卿身上,絕不勞您煩神。」李大卿語氣客氣尊敬,可嘴角掩藏不住一絲奸詐的笑。

「大哥,我不想回去。」蕙蘭被大哥連同包袱一起拖到李大卿跟前。

「聽話,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跟姐夫先回去吧。」

一路上蕙蘭一直嘟著嘴,慢慢騰騰的把天都走黑了,他們還沒走到家。李大卿看著蕙蘭十萬個不願意的移動著小碎步,便問道:「蕙蘭,你既然不想回去,我們就在田埂邊坐會兒,你跟我說說為什麼非要離開家,好嗎?」

蕙蘭對李大卿一直都很恭敬,也確實李大卿這個姐夫一直把她當親妹妹疼,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這個姐夫比大哥對她還要好。她忌憚著除大哥和肖強之外的所有男人,就是不忌憚姐夫,每次見到姐夫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氣兒,他身上散發的書香味有時候會讓蕙蘭不自覺的想要靠近上去,好好聞聞。

「好!」蕙蘭應著。

李大卿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私用帕子鋪在田埂上,讓蕙蘭坐下。蕙蘭看了一眼帕子,雪白如雪,在邊角處還綉了一株蘭花,實在不忍心坐上去。

「怎麼了?坐啊!」

「這是姐夫的私用帕子,我怎麼能坐在屁股下面呢!」

「沒關係,坐吧!別人不可以,你可以!」

蕙蘭微笑的坐下,多一個哥哥的感覺好溫暖。

「現在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非要出逃嗎?」

「我問你們肖強去哪裡了,你們都不告訴我。不告訴我也就算了,我本來想著他遲早要回來的。就在昨天晚上他回來了可又跑了,你知道嗎?」

李大卿看著蕙蘭表示一臉懵逼的樣子搖搖頭,蕙蘭接著說:「他,他昨晚還跟我念情詩了!『勸君更敬一杯酒、斯人纏綿入懷中』」蕙蘭輕吟地念起了昨晚耳鬢廝磨時的那句情詩。

李大卿聽到這句情詩忽然明白了,原來她把昨晚的自己當成了肖強,所以一早看不見肖強,以為肖強回來一夜又失蹤,所以她也決定不讓肖強找到。

李大卿忽然笑了起來:「昨晚肖強偷偷回來找你,還給你念詩,你一定很開心吧!」

本來還沉靜在悲傷之中的蕙蘭被李大卿這麼一問,瞬間臉一直紅到脖子根下面,雙手捂著發燙的臉頰。

如此嬌羞嫵媚的蕙蘭,李大卿第一次看到,春心蕩漾。

「沒關係,我一直都是把你當親妹妹一樣對待的,這個你是知道的,所以在哥哥面前不用害羞,跟哥哥說說。」

李大卿騙著蕙蘭把昨晚的經過又詳細的說了一遍,這也是李大卿的真正目的,他想騙著蕙蘭自己貼上來求他給予愛戀,這樣自己在蕙蘭的心目中美好的形象就會永垂不朽。

他們天地為媒,終是本我打敗了道德。生活中有了李大卿的取代,蕙蘭也漸漸的淡掉了尋找肖強的念頭。她發現公婆似乎知道她和李大卿之間的事兒,卻繼續裝著不知道,同時也聽說李大卿曾經跟婆婆表態想要跟姐姐離婚,因為姐姐不能生孩子,於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因為家人的視若不見縱容著他們的齷齪之事,使他們越發大膽。

很快蕙蘭便懷上了李大卿的孩子,這可把李大卿高興壞了,這天蕙蘭擔心的跟李大卿說:「大卿,我好像懷孕了,已經一連好幾天嘔吐不止。」

「你說的是真的?」李大卿剛結束授課就直接來到了蕙蘭這裡,最近授課有點忙,一連好多天沒見到她的李大卿今天終於見到讓自己茶飯不香的女人,正預備上前,聽到她告訴自己懷孕了,興奮的趕忙站起來。

他的反應太過強力,把還躺在床上的蕙蘭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說:「你生氣了?」

「我知道懷孕對你的名聲有影響,要不,你帶我去打了吧!」蕙蘭把頭低得老低老低,上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整個身體蜷縮在褥子里。

李大卿一直盯著蕙蘭看,這個小傻瓜還以為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心裡這樣想著卻覺得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特別撩人。

忽然撲上去,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蕙蘭大叫,哭了起來。

李大卿憐惜的幫她抹掉眼淚:「哭什麼,我又不會真的吃了你!你今天比起往常愈發迷人,我已經深深的愛上你,我要你做我老婆。」

「........」

蕙蘭聞言瞳孔放大,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不要擔心,不用害怕,有我在。」李大卿溫柔的愛撫著她的小臉。

因為李大卿的一番話使得蕙蘭一直心神不寧,她又擔心又欣喜。

擔心著將要如何跟公婆開口,又如何面對回來后的肖強,還有孩子。

如果真的跟肖強離婚了,孩子一定不會給她,那他們以後會讓自己來看孩子嗎?

或者說他們願意把肖笙給自己,李大卿願意接受這個孩子並撫養她嗎?

蕙蘭有太多的擔憂,她更擔憂這樣亂倫的事兒如果傳出去,自己和大哥的臉往哪兒擱。

欣喜著自己沒有看錯人,李大卿是個很有擔當且儒雅帥氣的私塾老師,自己往後跟他在一起一定倍有面,想到這她又羞澀又興奮。

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不停的傻笑,我怎麼這麼好看。

此時門外的呼喊聲驚醒了沉醉在幻想中的蕙蘭,便應聲到「來了」,抱著肖笙來到了堂屋。

剛進堂屋就看到了李大卿、肖紅和公婆都很嚴肅的坐在那裡。

便叫了一聲:「爸、媽,我來了;今天,今天大家這是怎麼了?這麼嚴肅!」

蕙蘭一踏進堂屋就被一股寒意籠罩,惶恐不安,瑟瑟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大卿,你現在說吧,蕙蘭已經幫你叫出來了」肖老夫人有點不悅的說道。

李大卿瞟了瞟剛到時肖老夫人給他沏的茶,這是一個通用杯,嗤之以鼻地笑了。

說道:「蕙蘭懷孕了,我要娶她。」

一直坐在身邊的肖紅,本以為今天李大卿如此嚴肅的興師動眾是有什麼大喜之事要公布,還一直竊喜,感謝多年前媽幫她促成的這樁婚事。

卻被這驚天的『大喜事』驚嚇的摔倒在地,這可真是天大的『大喜事』!

隨之而來訴腸道短地嚎啕大哭,把這麼多年結壓在心裡的苦水全部一吐為快,對李大卿情愫的火苗也娓娓道來。

整個堂屋被她這麼一哭鬧,立刻亂成一團。肖老夫人趕忙上前扶起女兒,陪著一起抹眼淚訴衷腸,蕙蘭此時心裡五味雜陳。

看著懷裡被嚇得哇哇直哭的女兒,不停地搖著身體哄著她,肖老和李大卿面對面坐著,誰都沒有被亂鬨哄的現場影響到,彼此瞪著一動不動。

這樣的現場一直持續了好一陣,蕙蘭忽然站起身來吼道:「都別吵了,李大卿你什麼意思?」

「蕙蘭,別生氣,動著胎氣就不好了。」李大卿溫柔的看向蕙蘭擔心的說道。

此時本來就心情激動的肖紅一把耗住李大卿的頭髮說:「我都氣成這樣了,你不僅對我視若無睹,還在我面前對她如此溫柔體貼,你是不是還想在我面前直接上演一場啊!啊?」

李大卿毫無預兆的被這突如其來的進攻直接點燃怒火,只見他揚手一揮便把肖紅整個人揮出去幾步遠。

說道:「你要求我對你溫柔嗎?難道你還覺得我對你不好嗎?如果是這樣你剛剛為什麼一直在哭訴著說你對我的種種情愫?你有自虐症嗎?哼!」

說完擼了擼剛剛被肖紅抓亂了的頭髮,惱怒地拍拍衣衫。

「你......」肖紅一時語塞,盡無言以對。

看見女兒被推出去老遠,老夫人心都碎了。

「老頭子啊,這日子還怎麼過呀!還怎麼過呀!」

「姑爺,你不能這麼絕情的對待咱們的紅兒,紅兒命苦啊!」老夫人拍打著腿激動的哭訴。

「李大卿,我覺得你今天來是為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製造問題的;所以,還是直接進入主題,把話說清楚吧!」一直靜靜不說話的肖老開口了。

「我並不想鬧!」

大家聽到肖老和李大卿之間的對話,便很默契的都回到了座位上坐下,肖笙也似乎能聽懂大家話的樣子,乖乖的躺在媽媽懷裡不哭了。

「蕙蘭懷孕了,我想給我自己的孩子一個名分,不為過吧!」

「你要的名分就是跟紅兒離婚,然後娶蕙蘭是嗎?」肖老問。

「不然呢?您有更好的辦法嗎?」

肖老看了一眼肖紅,又看了一眼蕙蘭說道:「蕙蘭是我的媳婦,紅兒是我的閨女,你是我的女婿;你覺得你這樣對我說話合適嗎?

首先,我和紅兒的媽媽是堅決不會同意你跟紅兒離婚,原因不用我解釋,你應該明白。

再者,我們也不會同意你娶蕙蘭,原因你也應該明白,我不想跟你在離婚和娶蕙蘭這樣無聊的問題上耽誤時間,我們還是一起想一個萬全之策把孩子合理的留下來。

我做這樣的退步,也不是怕你什麼,只是我們的閨女紅兒跟你結婚這麼多年,她一直未能給你生個一兒半女,你也確實除去今天之前一直對她不錯。

這是我們老肖家虧欠你的,既然是虧欠自當理虧退一步。」

「好,既然父親表態了,那我們就不談離婚,也不談結婚,就談孩子。首先孩子是肯定必須要生下來的,而且一定要是在我身邊撫養,名正言順的做我李大卿的孩子。」

「你什麼意思?」

李大卿義正言辭地說完這段話,肖紅和蕙蘭有點惱怒的異口同聲問道。

她們沒有想到彼此竟會如此異口同聲,相互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李大卿。

「李大卿,你今天太專制了,你剛剛說的一番話是什麼意思?今天你來這兒,事先就沒跟我說。

剛剛你的一番話也沒有經過我同意就做決定,我知道我和你之間的事兒今天是已經被你完全撕開,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當初也沒想跟你怎麼樣。」

此時的蕙蘭很羞憤,又對著大家說:「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的,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要背叛肖強背叛大家的,我一切聽從爸媽發落。」

蕙蘭很委屈也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對於李大卿其實那次田埂地上暢談的時候,就已經付出真情,只是這種真情是畸形,不會被祝福、反而是終生的恥辱。

一開始以為李大卿對於她懷孕一事,會惱怒的時候,她其實是有點失落的。

她希望李大卿興高采烈的說自己很高興擁有他們兩的孩子,可今天如她所願了,她卻不知所措。

此時李大卿整個人懵了,詫異的看著蕙蘭:「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對!」蕙蘭倔強的回答。

肖老看了蕙蘭一眼又轉向李大卿,這種互撕的場景是他想要的,他不能讓他倆完全站在同一戰線,這樣事情處理起來會很棘手。

「那就一切聽父母親的決定吧!我只有一句話要強調『如果不能留著我的孩子,不能在我身邊長大,不能名正言順的做我李大卿的孩子,那就別怪我是一定要跟肖紅離婚的』。」

蕙蘭似乎聽出點什麼,又好像沒有什麼,繼續默默低下頭輕拍著肖笙的身子。

「我有個主意,從現在開始是我們紅兒懷孕,而不是蕙蘭。紅兒從今天開始根據胎兒的月份要不斷的給自己『換肚子』,直到生產。

而蕙蘭則不可能懷孕,因為全村人都知道肖強失蹤了,所以從今天開始蕙蘭必須把自己的肚子藏起來,藏好嘮!

這樣一來,等到蕙蘭臨盆就是我們紅兒臨盆,到時候生下來的孩子名正言順的是大卿和咱們紅兒的親骨肉。

同時也解決了所有問題,大卿得到了親骨肉、紅兒再也不用被別人戳脊梁骨、而蕙蘭也保住了名節。」

一旁的肖老夫人和肖老對了一下眼色,便娓娓道來。

老夫人這麼一說蕙蘭是徹底聽出來了,敢情是要讓她借腹生子。

她忽然想到之前聽到的那件事,李大卿和婆婆因為肖紅不能生孩子達成的某種協議,難道就是把自己賣了出去?

整件事聽下來感覺就只有她是傻子,他們一直在演戲;此時的蕙蘭痛心入骨,黯然憂傷。

李大卿斜視的瞄了一眼蕙蘭,又看向老夫人說:「聽你的,我沒意見!但是從現在一直到臨盤她們兩都不能出任何岔子,看管她們兩的事還要有勞父母親。」

也許現在他們所有人都心滿意足、稱心如意了吧!

蕙蘭想著:「我雖是富甲遺孤,卻也曾是千金之軀,盡活成如今這般狼狽不堪。」

往事愉悅且幸福的童年曆歷在目,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肝腸寸斷、淚如湧泉。

懷裡的肖笙放下了,頭上的髮髻扯亂了,她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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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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