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醫院躲貓貓
聽到他說這件事,邵喻言神情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幾點了?」
「已經快八點了,」張一鳴的表情有些擔心,「要不還是別折騰了,大不了看看他的懲罰是什麼。」
說到這裡張一鳴一拍腦門想起了一件事。
「我把直播間的事兒給你表姐說了。」
「什麼情況?」
嚇得邵喻言差點坐了起來。
「你別急。」
張一鳴趕緊又把他和許知微的對話說了一遍。
「我覺得你的表姐說的挺有道理的,我們可以把手機放宿舍里再試試,這次它總不能知道我們要幹嘛了吧?」
「嗯,」邵喻言點點頭,「等完成今晚的任務再說。」
「你還去啊?很危險的,你是不是準備讓我黑髮人送黑髮人?」
「別貧了,」邵喻言打斷他的表演,「這次的任務和以往的很不一樣,我想看看那個直播間到底要幹什麼。」
「哪有什麼不一樣啊,上次撿垃圾不也是撿東西嗎?」
「我總感覺齊瑞山隧道裡面會有很重要的東西。」
「那也不行啊,危險不說,你要是耽誤了火車的事兒你會被抓起來的。」
這也是個問題,邵喻言這會兒已經在張一鳴的幫助下掙扎著坐了起來,他的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整個人看上去虛弱的可怕。
「隧道里鵝卵石嗎?他就讓你撿。」
張一鳴想到那個任務就想吐槽。
邵喻言的雙眼無意識地在被子上流連,看上去有些疲憊,但張一鳴知道他是在想事情,也就沒出聲打擾他了。
半晌,他才開口提出了一個問題。
「它只說讓我撿鵝卵石,那我提前一點去,把鵝卵石撒上去,直接撿不就行了嗎?幾分鐘就搞完了。」
「很有道理。」
說著邵喻言就準備喊護士過來幫自己拔針頭。
「哎你等等,」張一鳴趕緊喊停。
「你今天來的時候那個趙隊專門要求他們重點照顧你,你估計還走不了。」
「那......」
邵喻言看看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張一鳴瞬間反應過來,「你真的要這樣做?萬一被抓了怎麼辦?」
他抬頭看著吊瓶,「而且你這針也快打完了,一會兒還要打針怎麼辦?」
「不管了,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著邵喻言徑自把針頭都拔了。
拗不過他,張一鳴無奈扶著他去衛生間換了衣服。
「真的行嗎?」張一鳴低頭打量著自己的病號服。
「我相信你,影帝。」
說話間邵喻言抓起一個口罩,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門外走去。
「抬頭挺胸啊,我哪有你那麼虛弱。」
張一鳴不忘提醒他注意儀態。
「好了好了,你再說兩句人都被你引來了。」
深吸一口氣,見張一鳴已經在被子里躺好了,邵喻言堅定地向前走去。
雖然和張一鳴一起從小干過不少壞事,但邵喻言肯定,這是他最緊張的一次。
不過他的緊張也沒錯,他剛走沒幾步就遠遠地看見了趙隊和兩個幹警。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在這兒,但邵喻言還是決定繞開他們。
趙文述今天來,一方面是為了看那個被邵喻言拉下水的小伙,另一方面是來安排邵喻言轉院的事兒,這家醫院在齊瑞山附近,離邵喻言的學校有些遠,趙文述怕耽誤他的事兒。
本來他只是來處理這兩件事的,可出色的職業素養讓他覺察到不對勁。
一個戴著口罩的男青年很明顯在看到他以後就往回走了,並且他的衣著打扮趙文述覺得很熟悉,可他一時沒想起來。
略微思索之後,發現那個男青年是從邵喻言病房的方向出來的。
「糟了!」
趙文述趕緊向邵喻言的病房疾步走去。
這邊的邵喻言看見他向自己的方向走來,強行按下了心中逃跑的衝動,裝作自己只是在找房間。
趙文述來到病房,看見一個人安靜地縮在被子里,頓時放心了不少。
想著今天邵喻言經歷了太多的事,早一點睡也沒有關係。
但出於習慣,他還是檢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一檢查他就發現了不對,邵喻言今天差點都溺水了,怎麼還把自己頭埋在被子里?他不嫌憋得慌?
他右手按著配槍,左手去拽被子。
此時的張一鳴也很緊張,他剛剛透過被子縫看見了趙隊,本以為他進來晃一眼就會走,沒想到他還在這兒逗留了那麼久。
張一鳴能感覺到他就在床邊,卻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在視線突然變亮的瞬間,張一鳴擠出一個尬笑。
「嗨,嗨?」
「怎麼是你?邵喻言呢?」
趙文述嚴厲的目光從張一鳴的病號服上掃過。
「他,」張一鳴充分發揮了自己瞎編亂造的天賦,在這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想出了一個驚人的答案。
「他,他前女友知道他在這兒,要來看他,他跑了。」
「前女友?」
「對的,」張一鳴說著坐了起來,一臉八卦又痛心地解釋。
「你都不知道他的前女友有多過分,他前女友倒追他,還用他的個人信息去網貸,結果還同時出軌了五個男人,最後還把邵喻言給揍了。」
他越說越起勁兒。
「你都不知道,那個時候邵喻言在宿舍里哭了三天三夜,那一顆少男心都碎成了渣渣。」
「據我所知,他在大學沒有女朋友,」趙文述狐疑地打量著他。
張一鳴僅僅愣了一會兒就圓了回來,「那是他高中時候的事兒,我小學和他是同學,高中同校不同班,那件事兒在我們學校傳瘋了,他前女友知道他考上大學了,又想來禍害他,他被逼的沒辦法了,剛剛偷偷跑了。」
張一鳴的表情非常真摯,加上他和邵喻言很熟悉,趙文述知道他不會做什麼傷害邵喻言的事情,所以這個故事雖然非常扯,但趙文述還是偏向於相信邵喻言躲前女友這個說法。
「看不出來,你們高中生活還挺豐富。」
趙文述習慣性地輕點著頭,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他前半生還蠻,蠻傳奇的。」張一鳴說這話的時候舌頭差點
「這就前半生了?」
趙文述調侃,「一輩子長著呢,讓他別那麼悲觀。」
「他什麼時候回來?」他說回正題。
現在的邵喻言又遇見了一個半熟不熟的熟人,他表姐,不過她顯然沒有看見自己。
許知微左手夾著一個公文包,右手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她的神情很專註,以至於她和邵喻言擦肩而過都沒注意到。
「邵喻言很好,我現在準備去看他。」
她的話像一陣風一樣從邵喻言耳邊飄過,讓他心中一盪,不由得產生了一絲酸楚感。
顯然許知微在給他的父母打電話,不過這點小小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
邵喻言的口袋裡傳來震動感,是他定的鬧鐘。
八點了。
邵喻言點開直播間,看著屏幕上自己的臉。
3241:怎麼回事?這主播在哪呢?
2341:快去隧道,大晚上去荒郊野嶺肯定很刺激。
看到這裡邵喻言意識到,他們想看的並不是撿鵝卵石這種無聊的活動,而是看自己大半夜一個人在荒郊野嶺無助地前行。
雖然這個醫院離齊瑞山很近,但是要想去齊瑞山隧道,要穿過一大片無人的荒野。
看了一眼電量,由於下午沒有充電,所以只有69%的電了。
此時的邵喻言已經走出醫院,齊瑞山看似近在眼前,可他知道,光是走到山下就要半個小時,更何況還要爬山。
但是他今天非去不可,他還沒有弄明白那些抓他的人,把自己帶到齊瑞山是不是偶然,他也沒有弄明白這個直播間到底要幹什麼。
「加油,」給自己打了氣,邵喻言堅定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