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積累的經驗

兩兄弟一陣面紅耳赤的爭論后又各自放下尊嚴，言歸於好，團結一心。

在家裡等著消息的李家人只怕望穿了秋水，急得如熱鍋邊的螞蟻。直到第二天天亮，李家人也沒有一個睡得安穩的。

李奶奶當是起得最早的一個，她常說老年人是沒有瞌睡的，因為心中的挂念，她更是在凌晨兩點之後就沒有了睡意。

推開窗戶，霧一樣的雨水在風的作用下掀起了帘子，把李奶奶伸出去的衣袖打濕了不少。李奶奶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隔窗靜看那淅淅瀝瀝越下越大的雨，心裡邊反覆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不知情的等待最折磨人。李家大姑二姑已經發表了要出去尋人的意見，李靜怡也哭哭啼啼地說要是外邊下刀子，她也要去找她的爸爸。

因為下雨，所以尋人隊伍分成了四組，李成坤單獨出發，大姑二姑一組，老母親和李靜怡一組，張婄婄和章小燕為一組，留下李奶奶一個人在家默默祈禱。

當張婄婄和章小燕手拉著手走到大梁子山附近的時候，一輛黑色小轎車歪斜著身子映入了眼帘。她倆相互看了一眼，走近一看，原來小轎車一側的前後兩個輪子被卡進了溝渠里出不來。

駕駛室的車門大開著，從內室里摸索著下來一個司機，他不顧雨淋，手拿著千斤頂在車身下拚命使著蠻勁，來回搗鼓了半天，那車輪依舊死死陷在泥濘中，而此時的雨也越下越大了。

章小燕和張婄婄都是熱心腸，看到被雨水淋透的司機都不約而同地起了同情心。她們為司機撐起了傘，一打聽才知道這是從城裡來給村小學送物資的。

「哎呀，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司機看見她倆忍不住抱怨兩句。

「我們來幫你吧！」章小燕說著就擼起袖子來拚命抽起車軲轆。

「姑娘，使蠻勁是不行的。」司機搖著頭說，「我就是來的不是時候，你們走吧，你們幫不上忙的。」

「村小學就在李家灣大隊，我們就是李家灣的，既然你是來送物資的，那麼我們就應該幫你把車弄出來。」章小燕雙手撐在車身，依然在拼勁。

司機感動涕零地伸出手來和她們友好地握了握手，然後問：「這附近能找到人來幫忙嗎？」

「找是能找得到，不過還要走好遠一截路才叫得到人的。」張婄婄一邊說一邊仔細看了看側身陷落到溝渠里的兩個輪子。

「小燕，快找些石頭來。」張婄婄查看了地勢，一本正經地對傻傻使勁的章小燕說。

章小燕一聽這未區分輩份的稱呼，心中突感納悶，但看張婄婄那麼認真，也就沒有多想其中的道理和為什麼。

章小燕從路邊撿來石頭遞給張婄婄，張婄婄就把這些石頭小心翼翼地墊在後車輪的後方，使其保持一個傾斜度。

司機起初也沒有看出個名堂來，但看兩個姑娘忙得一本正經，也就自主搬起了石頭。

「好了，您試試把車往後倒。」張婄婄擦著額頭上的雨水對司機說。

「姑娘，你這石頭有什麼用？」司機疑惑地看著她，根本沒覺得那幾塊爛石頭會給他帶來點什麼幫助。

「這是大學生出的主意，肯定管用。」章小燕拍了拍手，趕緊撐起傘為大功臣擋住雨水。

司機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上了車，油門一轟，整個車身沿著擺好了的小斜坡四平八穩地退回到了大馬路。

此刻，章小燕為自己參與救援大獲成功而高興，興奮得像個小姑娘一樣大叫了起來，在她看來上過大學的就是不一樣，這腦子到底和她這樣的沒文化的腦子是不一樣的。

「姑娘，真沒看出來啊，你這腦子可比我這個老司機管用啊！要不是遇到了你，估計我今天一天都要耗在這裡了。」司機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堆起了欣慰的笑容。

「人家可是大學生！」章小燕因為有張婄婄這樣的朋友而驕傲，說話的語氣洋洋洒洒，「大學生」三個字更是她為之感到榮幸的標牌。

「這和上沒上大學沒關係，最多是一些生活經驗罷了。」張婄婄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謙虛地說。

儘管如此，司機仍然伸出大拇指朝她連連點贊。謝過之後，剛行駛了一米遠，他又停下來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免貴姓張，叫我小張吧！」張婄婄笑著回答。

「你是大學生為什麼不去教孩子們念書？李家灣正缺教師，我看你去很合適！」司機看著她，認真打量了一番。

「人各有志，再說我沒有教師資格證，不合適！」張婄婄仍舊謙虛地笑了笑。

「有什麼不合適？考一個不就行了？這教育可要從娃娃抓起啊！李家灣以後就靠這些娃娃改變窮山窮水了，你們這些讀過書的就應該為家鄉做出點貢獻！」

司機懇切地說，「你們村上的學校是我們公司的希望工程，你這麼優秀不去教孩子們念書太可惜了。」

「對呀，太可惜了。」章小燕扯著張婄婄的胳膊肘說，「我要是讀過你這麼多書，我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