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劍鞘
月光下，黑衣少年獨自一人在冰冷的瀑布下舞劍。
若是懂行之人便能看出，少年的每一式劍招雖然看上去並不凌厲，甚至還有些許溫和，然而在每一式中，卻必然會有一個點，充斥著無限的殺機！
可以說，少年所修劍法，是實實在在的殺人劍法！
在這天命域中，無論是隱界，還是現在所處的下層位面，修行境界由低到高共有九種，分別是：
練氣境—真武境—聚靈境—靈武境—命運境—帝王境—無極境—神聖境—終焉境。
這九個大境界每個又分五個小境界，由低到高為：入門—小成—中成—大成—圓滿。
以氣入門，先成真武。
后聚靈性，化氣為靈。
破除命運之劫數，成就帝王之姿態。
帝王之上，是謂無極。
無極所極，即是神聖。
神聖一手可遮天，傳聞大道為終焉。
因為靈氣純度與濃度的緣故，隱界的修道者們往往都是直接以聚靈境起步，而在這下層位面，靈氣不足以快速修鍊到聚靈境，所以修道者都只能憑藉努力從練氣境慢慢往上爬。
也因此註定了，在這下層位面中，修道者的極限只能是帝王境，除非能超越極限，突破到無極境，才能有機會踏入隱界之中。
然而在隱界中，無極境也並非是大白菜隨處可見，看似在這之上還有兩個大境界，然而修道一途，越到後面，每一個小境界的差距就越大，也許從無極境入門到小成，是很多修道者餘生要做到全部事情。
更何況，數千年來幾乎再沒有聽說過有終焉境強者出世，而在此之前有跡可循的終焉境強者也是屈指可數，如今還在世間的也不知還剩幾人。
封塵在隱界的時候，或許是體質原因，修鍊速度極快，才十八歲修為便達到了無極境圓滿，突破到神聖境指日可待。
但真正使他名聲大震的，還是他在劍道上的造詣。
劍道境界只分四種，由低到高為：劍徒、劍尊、劍聖、大劍聖。
前三種每種又分三段，三段過後方能突破到下一個境界。
封塵他是實打實的劍聖三段，只不過因為修為被封的緣故暫時無法發揮出那樣的實力罷了。
……
翌日清晨。
封塵練了半個晚上的劍，後半夜則是在打坐冥想，嘗試著快點修復靈魂本源。
此時，他正赤裸著上半身浸泡在山泉里，身上的肌肉勾勒出完美的線條，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
「看夠了嗎？」封塵突然淡淡開口，等了一會兒，祈雪才像是做錯了事一般低著頭從樹後走了出來。
她心裡很是好奇自己怎麼會被發現，尚未踏入修道一途的她自然不知道「神識」這個說法。
封塵站起身看向祈雪，表情平淡至極。
水滴順著稜角分明的腹肌滑落，明明才十八歲，身材卻是比祈雪在這個村子里見過的任何男性都好。
「大哥哥，你要不要回去吃點東西，我和媽媽已經吃完了，還留了兩個饅頭給你。」小傢伙眨了眨眼睛問道。
祈雪單純的話語讓封塵不禁走了一下神，他點點頭，穿上衣服跟著祈雪回到了家中。
林清婉還是躺在床上，臉色看起來比昨天還要差，然而封塵注意到，她看向自己時的目光似乎多了一道不明的意味。
雖然食物簡單，但封塵也不是嬌生慣養的人，拿起一個饅頭就吃了起來，想了想，問道：「小孩，這裡哪兒有鐵匠鋪，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就在我家旁邊不遠的地方，大哥哥，你要去鐵匠鋪嗎？等你吃好了我帶你去吧。」祈雪笑了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還有啊大哥哥，我有名字的，叫祈雪。」
「知道了，小孩。」
「我……好吧，那大哥哥你叫什麼啊？」
封塵的手不易察覺地頓了頓，然後說道：「封塵。」
沒有多說什麼，他將饅頭塞進嘴裡然後便起身，和祈雪一同出了門。
在這一路上，封塵也突然發覺，這個村子似乎根本沒有修道者，反正他目前還沒見到一個。
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天命域強者為尊，雖說是下層位面，但如此不看重修道一途，往後又該如何自保？
「這裡是哪裡？」封塵問道。
祈雪眨了眨眼睛：「桃源村呀。」
「哪個城？哪個國？哪塊區域？」
祈雪覺得這問題好生奇怪，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就是中土大陸的雲霄帝國呀，桃源村的話……我也不知道是哪座城的，好像是在很偏僻很偏僻的地方。
難怪，地處偏僻，生活困難，首要問題便是解決溫飽，又怎麼會特地去修道學院或者宗門修行呢。
中土大陸，在隱界的時候封塵也略有耳聞。
據說下層位面混亂分裂，數萬年的戰爭最終形成了七大區域。
中土大陸，人族的聚集地。
蠻荒之地，獸人的聚集地。
天魔都，魔族的聚集地。
古魔都，遠古魔族的聚集地。
秘語之森，精靈的聚集地。
南城，妖族的聚集地。
以及萬靈山，宣揚眾生平等，匯聚各方種族的一塊區域。
「大哥哥，到了。」
祈雪的聲音將封塵拉回現實，他抬眼一看，兩人已經站在了一個簡陋的鐵匠鋪面前。
面前光著膀子的漢子打量了一下封塵，叉腰問道：「打什麼？」
封塵舉起劍，淡淡地說道：「劍鞘，用精金造。」
誰知那漢子立馬變了臉，不耐煩地說道：「你逗我玩兒呢小孩？我上哪兒給你弄精金去啊？我這兒最好的只有精鐵，愛要不要。」
精金，顧名思義就是從黃金中提取出來的精華，因為提煉困難，所以價值也非常高，像桃源村能有精鐵就已經很不錯了，的確不可能有精金，這一點倒是封塵疏忽了。
因此封塵也沒去計較對方的態度好壞，只是說道:「精鐵就精鐵吧，多少靈石？」
李大牛剛想說要二十個下品靈石，卻突然頓住了，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把劍的材質恐怕不一般，肯定價值也是極高，這麼說來這小子應該會很有錢……
於是他眼珠子一轉，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個下品靈石？好。」封塵點點頭，雖然他納戒不在了，但是身上或多或少還有一些靈石，那都是逃亡過程中用來給自己補充靈氣的。
「不不不，」李大牛搖了搖頭，「作為村裡唯一的鐵匠，二十個可不能讓我出手，我說的是二百個！」
封塵眯了眯眼睛，一道寒芒不易察覺地閃過，很快又恢復如常，還沒等他說話，旁邊的祈雪反而急了。
「叔叔，怎麼會要二百個靈石呢？這也太貴了！你不能這麼坑人呀！」
李大牛臉頓時沉了下來，也沒去跟祈雪辯論，而是轉頭向屋裡喊了一聲：「柱子，別玩了，小雪來了。」
話音剛落，屋裡就衝出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孩，看起來和祈雪一般大，只是個子卻還要比祈雪這個女孩還要矮，長相更是十分猥瑣。
李柱子一見到祈雪，立馬咧開嘴笑了起來，興沖沖地跑過來：「老婆，你可終於來啦。」
與他興奮的反應不同，祈雪卻是一臉的厭惡和驚慌，他一巴掌打開李柱子伸過來的手，直接躲到了封塵的身後。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老婆，你能不能別再瞎說了……」
封塵回頭看了一眼縮在身後的祈雪，看見了她眼眶裡不住打轉的淚水，下意識用手指幫她輕輕擦拭。
感受著封塵指尖傳來的溫度，祈雪抬頭看向他。
封塵不自覺地別開目光，對著李大牛淡淡地說道：「這是你的孩子？不管管么？」
李大牛冷笑一聲，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小孩子一起玩，你管他那麼多幹什麼？你還打不打了？快點給錢！」
封塵感受了一下，眼前這位鐵匠鋪老闆並沒有修為，和村裡其他人一樣，只是一個普通人。
然而封塵卻也沒有別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身軀穩穩地擋在祈雪面前，將兩個孩子隔開。
隱藏在平靜如水的目光下的，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像是一把凌厲的劍，壓迫得李大牛父子喘不過氣來。
李大牛畢竟沒什麼見識，只當是這少年出身不凡，所以氣勢強大，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畢竟他的主要目的還是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