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城

南城是個大都市。

經濟發達，人口眾多。

雖算不上是一線城市，但該有的也有，且繁華至極。

出了大山，李長生遠遠，便瞧見了南城。

此時，雖是白晝，但一眼望去，卻見那南城的上空，氤氳著幽幽的黑氣。

「果然有問題。」

李長生自語了一句。

看來，店老闆沒有騙他。

出了山道，便能看見大公路。

公路上，各種汽車飛馳而過。

李長生一伸手，攔下了一輛車，給了司機一些錢，讓司機幫忙載上一程。

司機樂呵樂呵地同意了。

車子飛馳而去，很快便進入了南城。

「這位兄弟，在哪放你下？」

司機開口問道。

李長生一笑，說道：「隨便找個路口就行。」

「那就前邊吧！這附近距離商業區很近，出行也方便，我聽你口音，不像是南城人，應該是來這裡旅遊的吧？」

司機大哥自作聰明。

李長生倒也沒否認。

車子停在了路口處。

下了車，李長生沿著街道一路走，不多時，便瞧見了一家小旅館。

到了南城，自然是要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李長生走入旅館之中，要了間客房，便住了下來。

……

天色，漸漸暗下。

李長生站在客房內的窗邊，朝著外頭望去。

南城裡，燈火通明，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這城市裡頭的生活，就是與山中的不太一樣。

在山裡頭呆久了，習慣了安靜，一到熱鬧的城市中，還有些不習慣。

李長生的目光幽幽，在這一刻，像是能夠穿過重重高樓大廈一般，視野在南城之中飛躍。

城中一切，像是虛影一般，不斷向後飛退。

不多時，目光停在了一家殯儀館。

南城殯儀館。

幽幽的死氣，從殯儀館之中透了出來。

既然是殯儀館，有死氣，那也不算什麼奇怪之事。

可隱約之間，李長生卻察覺到，這家殯儀館裡頭，像是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這股氣息說不上來，亦正亦邪。

「這地方有古怪。」

李長生自言自語。

隨後，收回了目光。

今夜，有事情做了。

……

出了旅館，李長生打了個車，便前往殯儀館。

上車跟計程車司機說去殯儀館的時候，倒是把司機嚇了一跳。

司機的目光，在李長生身上打量了一下，驚疑地說道：「有家人去世了？」

「我去那附近。」李長生怕他多想。

「哦哦……」

司機這才緩過神來，鬆了口氣。車子穿過霓虹閃爍的街區，街道上，男男女女穿著光鮮亮麗，女子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

李長生看著外頭一切，倒是有些疑惑起來。

南城這地方，陽氣很重。

一般來說，城市越大，陽氣越重。

當然，這也有例外，一些千年古都，或是有特殊歷史原因的城市，排除在外。

南城這地方，地下沒有什麼古墓，歷史上也沒出現過大屠殺之類的事情。

這種城市，人多，便意味著陽氣足。

為什麼都說「山中多怪事」，其實是有原因的。

山中人口少，一片大山之中，可能也就一個村落小鎮，自然是陽氣不足。

陽氣不足的地方，就容易出現各種牛鬼蛇神，自然神秘詭異的事情，就多了。

但是在陽氣重的大城市裡，牛鬼蛇神都不願意在這樣的地方呆著，即便是呆著，也會十分小心，不敢犯事。

一來，是城中陽氣足。

二來，大城市裡，能人居多，若被發現，易被驅除。

三來，便是管轄問題。

地域不同，這管轄一方的地仙，也不一樣。

大山之中，可能是土地、山神，可到了城中，那便是城隍了。

這等級不一樣，實力自然也不同。

當然，這人世之間，牛鬼蛇神眾多，地仙一般也不會閑著無聊，去管他們。

但是，若是一些小妖小怪，敢在城中鬧事，那一旦出了事情，可不是小事。

對於城隍來說，又豈會讓一般的妖邪，在自己的地盤上肆意撒野？

不過，一些樓房之中的厲鬼冤魂，城隍這類地仙便基本懶得搭理了。

人手少，事情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然就過去了。

車子停在了殯儀館門口。

李長生下了車，朝著裡頭看去。

殯儀館的門，是玻璃門，此時半掩著，大廳裡頭亮著燈，一名男子正坐在櫃檯前。

後頭，一片漆黑。

這種鬼地方，基本不用擔心有人搶劫，所以換大鐵門也是沒必要的。

平日裡頭，焚燒屍體，都是白天幹活。

晚上基本沒事做，這男子就是個守夜的。

畢竟，有時候夜裡會有突發情況。例如哪一家的人，突然去世，可能嫌屍體擺放在家中晦氣，便會連夜聯繫救護車，送來殯儀館。

而守夜的男子，要做的，便是負責將送來的屍體，擺放入冰櫃之中，等待其家人第二日來處理後事。

李長生邁步，走進了殯儀館的大廳。

一股冷氣襲來。

空調開得很低。

櫃檯的男子，正在專註地玩手機，一抬眼，瞧見走進來的李長生，微微一怔，說道：「有事？」

「沒事，路過……隨便看看……」

「……」

男子有些錯愕。

還有來殯儀館隨便看看的？

這又不是商場。

這地方，許多人都嫌晦氣，連打外頭走過，腳步都不由得加快。

竟然還有人進來看看。

這……

男子緩過神來，頓時樂了，笑道：「兄弟，那你可真是吃飽了撐著。」

李長生一笑，說道：「那可不？」

「你不嫌晦氣？」男子又問。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死人有何忌諱的？說起來……這活人之心，可不比死人更可怕？」李長生朗聲說道。

要換做平時，李長生這麼說話，一定會被人當成是神經病。

不過，這裡頭守夜的男子，確實也無聊得發慌，聽到李長生這麼一說，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覺得有趣，說道：「兄弟說話真有意思，你既然對這地方感興趣，那想看什麼，便看吧！」李長生微微點頭，走到了櫃檯前，看向男子，問道：「你們這殯儀館，最近可有怪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