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多歧亡羊 第53章 父子爭吵
一瞬間，子韜的笑容不斷在盧哲的腦海中浮現，但最終那些笑容都會戛然而止，停留在平安夜那晚上，那失去光芒的眼睛，似乎是想求救，卻沒有聽到他的呼喊。
盧哲攥緊了拳頭，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和子韜好好道歉過，為的是過去一直欺負子韜的事，盧哲之所以一直沒有做這件事，是想等這次校園祭之後，像是真正的朋友一樣對其道歉，現在卻永遠的失去了機會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他盯著萬思恩的臉，猛地抓起了那文件袋，甩在盧德先面前，指著問道：「這是什麼？」
盧德先只是稍微瞥了一眼，淡淡的道：「哦，這是新接的工作。」
「他可是個殺人犯，你居然為這種人辯護！」盧哲將資料抽出來，指著萬思恩的照片道。
「殺人犯？」盧德先笑了笑道：「呵呵，你聽誰說的呢？」
「我親眼看見他在校園祭上要殺死我的朋友，要不是我看見，及時阻止了他，我朋友就死了！」盧哲道。
「呵呵，既然你說他被你阻止了？那還算殺人了嗎？這叫做殺人未遂，我的孩子。」盧德先靠了靠沙發，攤手道。
「可他殺死了子韜！」
「你有證據嗎？」
「子韜就躺在雜物室里，而他取代了本該是子韜的角色出現在舞台之上，這不是證據是是什麼？」盧哲雙眼布滿血絲，他見父親不但不解釋，反而處處為萬思恩做辯護，怒火更甚道。
「你有看到嗎？」他父親搖了搖頭，緩緩道。
「我......」
「既然沒有看到，你又何從斷定你那所謂朋友是他殺的？」盧德先指了萬思恩的圖片不斷問道，「想要證明你的話，就得拿出證據出來，否則就別給我瞎搞亂！」
「你的良心呢？這可是一個兇手，你居然要為他辯護！」盧哲將文件搶過，隨後一把撕成碎片，砸到盧德先臉上。
「嗎的！」
「啪！」
盧德先大罵一聲，站起聲來，一巴掌就往盧哲的臉上招呼！
「混帳東西，我怎麼就生了你這種兒子，老子他嗎的是個律師，為的就是防止你這種妄加罪名。而且就算他是真的殺了人，我有辦法讓他無罪，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的話，就給老子滾！」
盧哲捂著臉，側著頭，怒視著盧德先，在這一刻，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憎恨自己的父親。
......
喪席，隨著夜色的到臨也是臨近尾聲。大概因為不久前才下過一場大雪的緣故，天空上萬里無雲，倒是星星遍布，陪伴著那輪彎月。
來參加的喪禮的人，在喪席結束后，向林子韜表達最後的悼念，便重新返回自己的生活里去。
這或許，是林子韜生命里最後的熱鬧。
白琳和車翰林在喪禮結束前，便已經停止了談話，但是他們不知道，有一個少年躲在他們的背後，將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悄悄的記在心中。
周東漢等人因為局裡還有事沒有處理，王生的精神狀況還是沒有恢復過來，所以他們一行人很早便已經離去。
劉梅，車翰林以及白琳，當然還有林子韜最珍惜的朋友們留下來，幫他的妹妹和阿叔善後。
等做完這一切后，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該和他告別了。」
車翰林走到自己的妹妹身邊，她正靠著一張座椅，一個小女孩正躺在她懷裡睡著了。
「嗯。」
車曉點頭，輕輕撫摸著林子雅的頭髮，將其喚起，輕聲道：「子雅，醒醒了，該和你哥哥道別了。」
林子雅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盯著不遠前林子韜的遺像，說道：「車曉姐姐，哥哥他還會回來的是吧？」
她稚嫩的臉龐，可能因為生長在山裡的緣故，皮膚有些黝黑，加上這幾天不斷的哭泣，竟還有些乾裂。
「當然啦，」車曉勉強的擠出笑容，摸了摸她的頭道：「姐姐說了，等你長大了成為一個大美女，你哥哥他就會回來的。」
「他現在去哪裡了呢？」
「他......」車曉頓了頓道：「你哥哥他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哪裡的人需要他去幫助。」
林子雅是跟著她父母一起來到C市的，因為那時離葬禮還有幾天，便先住在車曉家，她父母想先讓她在城裡玩幾天，讓她轉移注意力，不會太過想她的哥哥。
「真的嗎？」
「當然啦。」
「嘻嘻，不愧是我哥哥。」因為是山裡來的孩子，所以這謊話雖然站不住腳，但林子雅還是很容易便相信了。
「那到時候，我一定要讓哥哥帶我去山上逗猴子，還有去瀑布大魚！」女孩笑道，「我哥哥，抓魚技術可是村裡供認最強的，是不是呀，澤彭哥哥。」
許澤彭與蕭雲兒坐在一旁，一直看著林子韜的遺照愣神，此時聽到呼喚，才恍過神來，隨意應道：「啊，是的。」
得到了另一個人的肯定，林子雅臉上那自豪的笑容更加自信了點。
......
萬思恩的一案，開庭就在隔天，雖然昨日有盧哲的無理取鬧，可是盧德先還是在庭上力壓群雄，所以一審過後，萬思恩並沒有被判殺人罪，而是暫判殺人未遂。
而按照萬思恩對自己的辯護，教堂小屋的那間密室出現的屍塊，一切都是萬峰林以及他的教徒搞的鬼，最後萬峰林認為自己完成了使命，於是便選擇在小屋裡，將自己定在十字架上，燒死自己獻祭給Goat。
而後因為自己得知了山羊的秘密，所以他的使徒那那天警方過去的時候，悄悄將他綁走，這也是為何那天他會突然消失。
至於平安夜那一晚上的解釋是，他受塗天等人威逼，因為他的身材與林子韜相似，所以被逼上舞台上殺蕭雲兒，至於山羊頭套從何而來，他表示不知道，林子韜是怎麼死的，他更是不知道。
他所說的一切，塗天在被判死刑的時候，也做出同樣的供詞。
警方雖有心想定他的罪行，可是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證據是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