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留你小命
好傢夥。
好了個大傢伙!
這不是玩完了嗎?
沈辭憂百口莫辯,只得跪在地上叩首不已,求李墨白饒她性命。
「報~~~~~皇上,前線八百里加急送報!」
門外傳來太監纖細的通傳聲,李墨白眉頭一蹙,對沈辭憂冷道:「滾一邊去跪著。」
沈辭憂邁著小碎步跑到了一旁聽話地跪下。
內監捧了一封書信呈給李墨白,「皇上,劉將軍的部隊遭受敵軍伏擊,請求皇上增派支援!」
李墨白神情肅然閱讀著那封書信,一目十行過後,他定聲道:「先遣部隊被蠻夷夾擊,此戰若是戰敗,我大啟豈非丟盡了臉面?這一仗,只能勝,不許敗!去將楚提督給朕喚來。」
李墨白急得火燒眉毛,沈辭憂則在心裡默默算著日子。
啟朝四年,四月十四?
十天後不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劉懷叛亂嗎?
他佯裝被蠻夷敵軍夾擊,請求狗皇帝派去支援。實則他早已經和蠻夷敵軍勾結,只等狗皇帝派兵增援之際,再連通蠻夷敵軍和自己手上的兵力,反打啟軍個措手不及,重創啟朝!
這是狗皇帝決策失誤用人不清,第一次給自己的污名添上一筆,也是他日後遭百姓唾罵的開端。
沒想到穿越一趟還能見證歷史,這波不虧......
可轉念又一想,不虧你妹啊!
老娘從一千六百年之後穿越過來,可不是為了看一眼狗皇帝如何栽跟頭然後就去陰曹地府報道了!
我的論文還沒發表呢!我的Lucky還等著我回去遛它呢!我不能就這麼死了!不然也太虧了!
沈辭憂碎碎念了半天,絲毫沒有察覺到高台之上李墨白異樣的目光。
他正在盯著沈辭憂看。
方才是這奴才在說話?為何她的嘴明明沒有動,朕卻可以聽見她的聲音?
是妖術?
她說她是從一千六百年後來的?她提到了劉懷叛亂?
劉懷是朕登基后一手提拔上來的,如何會叛亂?
還有,她剛才是不是叫朕......狗皇帝??
李墨白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此刻戰事當前,他還顧不上深究。
直到提督楚越之入內后,他耳邊聽見沈辭憂的聲音變得愈發清晰。
我艹?這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有著殺神之稱的楚越之?
這小白臉,這大長腿,這腰這屁股?
古人誠不欺我,難怪說他貌比潘安,惹狗皇帝垂涎呢。
她帶著一臉吃瓜的表情,目光來回在李墨白和楚越之之間穿梭著。
怪不得史料記載,李墨白一生都沒有後嗣。原本以為是他28歲就死了來不及生,現在看來,這楚越之的長相都可以比肩現代頂流了,狗皇帝喜歡上這樣的男人,好像也挺合理。
沈辭憂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李墨白耳邊,聒得他心煩意亂。
是誰造謠說朕和楚提督有曖昧?朕非要拔了他的舌頭!
正事要緊!
李墨白將劉懷的書信交給楚越之過目,又問:「依朕的意思,派兵六萬於陸路馳援,你意下如何?」
楚越之還沒開口,沈辭憂就又開始在心裡碎碎念:
【也是幸好這楚大人有腦子,勸著你只讓你派兵四萬,不走陸路改走水道。要不然你這昏君派出去六萬精兵,不全都得被劉懷在淮山夾道埋下的炸藥給炸死?】
令李墨白覺得恐怖的事情,便是後來楚越之當真說出了派兵四萬該走水路這樣的話,和他耳邊聽見的沈辭憂的聒噪之聲簡直如出一轍。
後來,沈辭憂更能精準地說出所有楚越之即將說出的話來。
這樣玄乎的事,讓李墨白不得不懷疑眼前這個宮女,或許真的是未來之人。
他遣了楚越之,道此事容后再議,又喚沈辭憂上前來。
「朕問你,為何要......拔朕的腿毛?」
「啊......皇上冤枉,不是奴婢!」
「那為何要打朕耳光?」
「這......方才是真的有蚊子,或許是奴婢手慢,蚊子飛走了......」
如今這些事已經不是李墨白糾結的點了,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宮女是不是當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亦或是,她本來就來自於未來?
「罷了,朕問你,方才的事你怎麼看?」
沈辭憂支支吾吾道:「國家大事,奴婢一個小女子哪裡知道?」
「朕讓你說你便說。」
「那......奴婢覺得皇上處理的很好啊,六萬精兵去馳援劉將軍,打了勝仗榮歸故里揚眉吐氣,是好事啊~」
【你趕緊派兵,趕緊打敗仗,趕緊丟人!看你那一桌的奏摺,批來批去的還以為你多有謀略。不過就是個沒本事的草包,人菜癮大!】
【算來你今年24,28你就暴斃了,最多還能活四年。你死了之後被人把屍身從皇陵裡面挖出來挫骨揚灰,還把皇陵給你炸了。成了中華上下五千年唯一一個死了之後皇陵和屍骨都沒有的皇帝。】
【你的存在全靠史書記載,且史書上還都是你做的那些破事,你上熱搜的時候網友在底下評論,說你憑藉一己之力,拖後腿了國家至少三百年的發展,說你遺臭萬年都不過分!】
李墨白放在龍案下的雙手緩緩攥拳,這些話無論是誰,只要敢說在自己面前,自己定要摘了她的腦袋去。
可她說自己二十八歲就會暴斃?
還說自己死後會被人挫骨揚灰,連墓穴都給炸了?
自己自問也算得是一個勤政愛國的明君,為何會落得如斯下場?
如果萬事的錯處,都是從他輕信了劉懷開始......
那這一次,自己如果不派兵呢?
李墨白沉默須臾,私心裡決定賭一把。
他決定暫且留下沈辭憂的命,也不派兵去增援劉懷。
他想看看他聽見的這個女人的心聲,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真,那這女人日後可大有用處。
若是假,再將她千刀萬剮也不遲!
於是他一擺手,沉聲道:「罷了,朕不願與你計較。方才你御前失禮的事,朕便不治你死罪。」
沈辭憂眼底閃過幾分不可置信的星芒:【卧槽!狗皇帝終於做人了?】
李墨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明日起,你便去恭房刷恭桶,算是對你小懲大誡。」
【wcnmlgb!還是條狗!】
「奴婢多謝皇上恩德。」說罷翻了個白眼轉身要走,李墨白喚住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辭憂內心將李墨白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嘴上卻笑嘻嘻地回道:
「奴婢,沈辭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