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竟然開始心疼狗皇帝了

32、竟然開始心疼狗皇帝了

前腳剛踏出尚書房的門,李墨白就鬆開了沈辭憂的手。

本以為拿自己搪塞了青竹姑姑后,他會打發自己離去,然後回朝陽宮去睡大覺。

可跟著李墨白的御駕走了一路,也沒見他有絲毫要遣自己回去的意思。

知道暴君正在氣頭上,沈辭憂識趣道:「皇上......要不奴婢先退下?」

龍輦的轎簾並未掀開,只傳出李墨白低沉的聲音,「朕說帶你去觀星便是帶你去觀星,你若退下,朕觀個寂寞?」

隨行的三福偷摸杵了沈辭憂的胳膊一下,眼神向後方一瞥給她使著眼色。

將頭稍側一些,沈辭憂餘光瞥見了後方三兩名跟著御駕的宮人,這才明白李墨白是何意。

太后的人在後面盯著,今天這齣戲,她就是硬著頭皮也得唱下去。

觀星台地處御花園北側的假山之上,是整座皇城的最高點。

假山頂搭了個涼台,頂覆琉璃瓦,六邊以貼了金的龍紋柱作支撐,十分氣派。

沈辭憂很多次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抬頭都能看見這座涼台,但因為此地是開年皇帝祈求風調雨順的祭祀場所,故而平日都有守衛看守,這宮中除了李墨白與太后外,就只有皇後有資格登頂。

御駕行至假山底,三福肅聲吆喝著停轎,而後躬身搭把手將李墨白迎了下來。

聽他吩咐道:「你們留在底下伺候。」

眾人齊聲道:「喏。」

李墨白負手向山頂行去,走出幾步察覺到不對勁,回首才見沈辭憂也和別的奴才一樣,愣在原地沒跟上來。

「你做什麼?」

「啊?皇上不是吩咐要奴婢留在底下伺候嗎?」

李墨白扶額,「蠢貨......跟著來。」

「哦......」

她就像個小尾巴一樣,屁顛屁顛的跟在李墨白身後爬上了山頂。

昂首望蒼穹,此地看見的夜空宛如廣袤無垠的大海一般,即便是黑透了的夜,天空也泛著淡淡的深藍色,其間更點綴著如同淋淋波光的閃閃銀光。

漫天的星辰猶如灑落在黑色幕布上的顆顆寶石,比她從前看見的星星都要亮許多。

它們微微閃爍著,彷彿離自己很近,近到幾乎伸出手就能觸摸到一般。

原來古人所云『手可摘星辰』,便指的是這樣一種感覺。

李墨白坐在涼亭的軟座上,目光凜然且空洞地眺望著遠方。

那漫天的美景,於他而言似乎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可會飲酒?」他問道。

「一點點。」

沈辭憂故作柔弱,心裡話卻頗有幾分女中豪傑的意味:

【大學聚會那麼多男生灌我一個,最後讓我把他們都給喝趴下了!老娘可是海量好不好?】

李墨白笑而不語,他伸手將柱子上鑲嵌的兩枚龍珠調轉了位置,而後便見涼亭平坦的地磚忽而陷下去了一塊。

沈辭憂探首一看,好傢夥,那地磚下面藏著一個白玉壺和兩個青花瓷酒杯。

李墨白將酒具取出來,將兩杯酒盞倒滿后抬眉瞥一眼身邊的空座,「坐。」

「皇上,奴婢怎能與您並排而坐?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奴婢......」

「別裝了。」李墨白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平日戲弄朕的時候不見你如此守規矩。你都站著伺候一晚上了不累嗎?這裡沒有旁人,朕讓你坐你便坐。」

能坐著誰願意站著?

沈辭憂卻之不恭,接過酒盞坐在了李墨白身旁。

濃郁的白酒香味飄散開來,聞著有些許刺鼻。

看史料記載,古代的白酒度數都是很低的,於是沈辭憂這第一盞酒想也沒想就學著李墨白的模樣喝了個底掉兒。

「咳......咳咳!好辣好辣!」

【卧槽!這哪裡是白酒?分明是酒精好不好?狗皇帝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喝下去這一整杯的??】

李墨白側目睨了她一眼,見她一口氣就悶掉了一盞酒,打趣道:「一杯酒你便不成了?」

話出譏諷,倒也沒什麼壞心思,就是在調侃沈辭憂而已。

畢竟這可是宮中特製的『醉仙釀』,是連楚越之這種酒蒙子,也需要一盞分三次下喉的。

沈辭憂被他這麼一激來了勝負欲,逞強道:「不過是喝的急嗆了嗓子!」

她拿起酒盞,又給自己添了一滿杯。

倒酒的時候她的眼神已經飄忽,幾乎是倒了一盞,灑了半盞。

正欲逞強飲下之際,李墨白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將酒盞奪了過來。

「這酒金貴,憑你也配?」

沈辭憂心裡吐槽著李墨白摳門小氣,不過這酒也是真的烈。

僅那麼一杯下肚,沈辭憂就已然覺得有些上頭。

然而再看一眼身旁的李墨白,面不改色心不跳,沒一會兒工夫就又下肚了三杯。

他保持著一貫冷峻的神色,但沈辭憂看著得出,他的眉頭輕鎖,似有心事。

「皇上是不開心嗎?」

「嗯?朕怎會不開心?」李墨白微微晃動著手中的酒盞,唇角勾起淡然一笑,「朕是天子,這天下都是朕的,為何不開心?」

那酒果然上頭,上頭到這會兒沈辭憂已經開始迷糊了。

她看著李墨白強顏歡笑的模樣,竟然莫名的有些心疼他。

從她穿越來啟朝後,所聞所見的這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可謂是徹底顛覆了她的刻板印象。

所有史書上對他的詬病她是一點都沒看著,反倒是看見了他明辨是非,勤政愛民,事事以天下萬民為先的明君氣度。

還有......就是對她這個無足輕重的宮女,無底線的包容。

於是乎,她也不知道是因為酒精作祟還是自己腦子抽了,竟然開啟了嘴炮模式開始安慰他:

「開心與否和你擁有多少東西沒有關係,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皇上是一國之君,操的是全天下的心。你要擔心這方百姓過得好不好,那方百姓吃得飽不飽,怎能不累?眼前見著的,所有人都對你言聽計從馬首是瞻,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問過你快不快樂。」

「其實皇上原本不需要活得那麼累,權衡朝臣,利弊後宮,擔憂民生,還要應付太后,你還有沒有自己的生活了?要愛別人,還得先愛自己呀。你看你,一天到晚除了上朝就是批摺子,上吊都得喘口氣,你也不怕把自己給累死?」

沈辭憂這話說的僭越放肆,李墨白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沉肅。

但他卻並沒有發作。

因為這一次,他聽見的沈辭憂的心聲,與她口中所言,心口如一。

她是打從心底里說出了這番話。

同樣,她也是第一個會關心自己過得快不快樂的人。

他看著面前這個自詡海量,卻只一杯酒就把自己喝的面紅耳赤開始無故傻笑的女子,第一次彷彿對她產生了些許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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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作死後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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