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在現代的大仇人出現了!
回到宮中,三福已經提前將替換衣物送了過來。
那是一身天水碧色的行頭,不比宮中嬪妃日日穿著的刺繡氅衣,這衣裳雖然用料做工都極為講究,但上面紋繡的圖案卻十分素簡,瞧著樸實無華。
同李墨白出宮,便是同皇帝入民間微服私訪,自然是要換上尋常百姓的衣裳。
其實對於此次出宮,沈辭憂也是有些激動的。
畢竟從她穿越來這個鬼地方后,看見的就只是皇城中四四方方的天,她十分好奇宮外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出了永安宮宮門,馬車便停在正門口。
見李墨白負手而立於車廂外。
他身著深藍色錦緞衣袍,綉著淡雅竹葉花紋,印了雪白的滾邊,腰細玉帶,手持一把竹骨摺扇,青絲以羊脂白玉發簪束起,端的是姿態閑雅的謙謙君子模樣。唯眉宇間尚蘊著若隱若現的冷峻霸氣,仍舊給人以疏離感。
與李墨白共乘馬車而出,他手中捧著一卷兵書翻閱著,一路上沈辭憂連大氣也不敢喘。
直到馬車駛出了皇城,聽見外面的熙攘聲愈發熱鬧,她這才忍不住掀開帘布看看外面的世界。
馬車走的是主道,兩側的小門麵店鋪鱗次櫛比,各式各樣賣什麼的都有,和現代的步行街有些像。
往鬧市去,許多商販索性沿街擺起了攤位做起了買賣,這其中以賣些小零食的攤位最多。
大伙兒都費力吆喝著,攤位前三三兩兩圍著恩客,偶有客人與掌柜的鬧了衝突拌兩句嘴,看得沈辭憂津津有味。
李墨白墨一樣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問道:「你看什麼呢?」
「看看熱鬧,皇上要一起嗎?」
「都是人,有什麼好看的?將帘子放下來,朕覺得聒噪。」
「哦......」沈辭憂悻悻放下了帘子,心裡罵道:
【裝什麼B啊,你這帘子是布做的又不是隔音玻璃,搞得跟我放下來你就聽不到了似的......」】
又過了約莫半刻鐘,馬車停在了恭順王府邸外。
沈辭憂看了一眼府邸名匾,瞳孔不自然地震顫著,不禁攥緊了拳頭。
青天白日的,王府大門卻緊緊閉著。
李墨白駐足瞧了片刻,吩咐三福去一趟靖王府將李錦琰叫過來,而後才命侍衛上前叩門。
來開門的是王府的管事,他一眼就認出了李墨白,慌忙跪下就要磕頭,「奴才給皇......」
李墨白話都沒容他說完,便帶了幾名侍衛將大門推開,長驅直入。
至王府正殿外,聽見其內鶯鶯歌聲靡靡之音不絕於耳,李墨白餘光掃向管事,問道:「恭順王負責點糧,這幾日是入庫的日子,他就這般清閑?」
管事連忙解釋,「回皇上的話,恭順王他忙碌了一日,才歇下,才歇下......」
「才歇下?」李墨白冷笑,「是啊,如今都午時了,恭順王當真辛苦。」
言罷,便一把推開了正殿的門。
殿內歌舞伎聞聽動靜戛然而止,恭順王居上首位,正同幾名門客飲酒作樂。
在目光與李墨白對上后,他倒並未顯得慌張,而是揮手吩咐眾人都退下去,才緩緩起身沖李墨白作揖下去,「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到訪,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無妨,是朕打擾你作樂了。」
恭順王舔著笑臉將李墨白迎到了上首位落座,又連忙吩咐人將上好的茶點都奉上來,而後才注意到了一直跟在李墨白身旁的沈辭憂。
「不知是後宮哪位娘娘,臣不曾見過。」
「她是朕新封的答應,沈氏。」
恭順王順勢向沈辭憂問了安,而沈辭憂則淡淡地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待見他。
能待見嗎?
自從沈辭憂下了馬車見到恭順王府四個大字的時候,她就已經氣得牙痒痒了。
這恭順王,可謂是她在現代的『大仇人』!
歷史上對於他的記載倒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可他當初和李墨白爭奪皇位的時候,那段歷史可就精彩了。
當初他險些就將李墨白比下去,成了啟朝的皇帝。
所以對於這樣一位險些影響啟朝歷史的人物,史書對他的記載頗為詳盡。
沈辭憂專門研究啟朝歷史,自然也沒少研究他。
偏他這人桀驁自大,好大喜功,沒事幹了就喜歡寫一些自己拍自己馬屁的自傳。
他撰寫的自傳僅留存於後世的就有十八卷之多。
為了研究清楚他的那些破事,沈辭憂可沒少熬夜。
【老娘當初就是因為他,整個大三晚上就沒有三點前睡過覺!而且唯一的一次掛科也是因為他的自傳太多導致知識點最後都被記混了!他要是少寫兩本自傳,我怎麼可能掛科?我不掛科就不會影響學分,不影響學分我就不會考研的時候沒有拿到保送的名額,就不會浪費我更多的時間去備戰考研!】
自己之所以會穿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自己長期熬夜讀書把自己給熬猝死了。要是沒有恭順王這個啟朝話癆,說不定她如今就不會這麼倒霉了。
沈辭憂越想越氣,越看恭順王也越不順眼。
李墨白從沈辭憂這兒得知了這個消息,立馬來了精神。
寫自傳?他恭順王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自己為後人唾罵,憑什麼他的自傳還能留存於後世供人閱讀?
「朕聽聞三哥最近在寫自傳?」
恭順王神色閃過一瞬的慌亂,不過很快就恢復平常。
他心中疑慮,寫自傳的事他瞞得隱秘,哪裡料想到李墨白會知道?
他緩了緩神,鎮靜回話:「不過是隨便寫寫,入不了眼......」
李墨白道:「既然知道是入不了眼的東西,那就別寫了。你寫來寫去,說得還不都是當年和朕爭奪皇位的事?這樣的事到底是家醜,傳出去既長不了你的威風,還詆毀了朕的名聲。」
他臉上帶著笑意,用打趣的口吻繼續說道:「三哥也知道,朕向來不是個什麼大度的人。若是三哥的自傳被人誤傳出了什麼大不敬的話,朕萬一一時聽信讒言定錯了主意,將三哥圈禁起來也未可知。」
他是笑著說出了這話,可恭順王聽后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皇上說這話可是錯怪臣了。臣所書自傳中,並未寫過半句皇上的壞話。」
「可當真?」
「當真!」
「好。」李墨白身子向後一仰,沉聲道:「朕一向仰慕三哥文采,也許久未見過三哥的墨寶。去將那自傳取來,讓朕先睹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