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張琦
周家遷移中洲,搬進新居后,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整套大明勛貴圖系。
這一套勛貴圖系是宗正府出版,全套已經出了十六本,每本三百頁左右,每年都會補全一次。
周北這個雲山伯,今年還沒有登錄上這本書,不過明年就肯定會加上。
每家貴族,最少都有一套本書,許多平民也會買一套總鑒,熟悉一下各家貴族的歷史,貢獻等等。
第一代梁國公張昶是高祖皇帝親娘舅,原為彭城伯,在與太宗皇帝西征帖木爾之時立下大功,獲封梁國公。
他有兩子張威張武,張武也因軍功獲封南雲伯。
次子張武是大明第一個與外族聯姻之人,娶妻羅馬落魄貴族之後索菲亞。
而張武生了三子,長子張海繼承爵位,次子張瀚是歐洲文藝復興的敲鐘人。
張瀚在大明人眼中是個心生歪向的白眼狼,可是在西域各國因為引領各國的啟蒙運動,打破宗教桎梏,卻被稱作聖人。
他後來被刺殺致死,獲封文成候,其長子繼承了廣城伯爵位。
廣城伯一家知道父親毀譽參半,一直非常低調,長期生活在梁公島(波多黎各),很少摻和政事。
按大明律,各大家族除家主或者世子必須生活在應天府,其他人成年後無故不得離開封地。
如今的廣城伯府在應天府駐守的就是廣城伯世子張宣,他帶著家族的學子們在應天府也一直很低調,對朱橙來說,這個母舅家族雖然不能成為助力,卻也不會拖後腿。
聽聞是張家來人,周北坐不住了,起身道:「大人稍候,北去門口迎接。」
不管是官職,權力,還是爵位,張澯都要比廣城伯府高的多,自然沒有他親自迎接的道理。
可周北要娶的是他家的外甥女,作為晚輩,迎接是理所當然。
張澯笑著擺了擺手。「去吧,張宣看似窩囊,卻也是個聰明人,結交倒也無妨。」
周北點了點頭,起身退了三步,才轉身去門口迎接。
看到周北出門,張澯笑著問道:「感覺如何?」
「眼神清明,氣度沉穩,又長的好……」
張澯忍不住失笑。「你們這些女人啊……」
「長得好,總是佔便宜。要不然,陛下也不會一見就要把最喜歡的公主許給他。陛下是想讓他以後接管內務府嗎?」
張澯笑著搖了搖頭,隔著玻璃窗望著外面的人。「是有這個想法,不過他才十九歲,還沒有入仕,一切就沒有定下來。」
女官又問:「他究竟有何奇異?」
張澯搖了搖頭道:「知道的越少越好,我都不敢細問。總之,奇人異士,不能常人對待。」
門口,周北迎到台階下,長揖到底。「北見過廣城伯世子。」
周北是還沒有封地的伯爵,廣城伯世子雖然是朱橙舅舅,以後要是沒有恩寵,只能繼任子爵,論起來,身份比周北還要低一級。
加上有介紹人張昌在,周北就不能區別對待用拜見,只能用見過。
張宣帶著一子一女,男孩跟周北差不多,女孩跟張昌的女兒差不多大。
廣城伯府有混血基因,以男俊女美出名,他身後的男孩也是周北見過的最帥的年輕人,幾乎快比得上自己了。
面對周北行禮,張宣盯著周北打量了上下,才記得匆忙還了半禮。「宣見過雲山伯。」
跟在他身後男女則是大禮參見。「張琦,張瑜見過雲山伯。」
周北又跟他們還了半禮,這才算見禮完畢。他上前一步,抱拳道:「北得陛下恩寵,欲結通家之好,今後當以世子為舅舅,張琦,張瑜為兄妹結交就好。」
張宣臉上的笑容真誠,盯著周北笑道:「獲知消息,宣就已給家父發了電報,家父喜不自禁,欲奏請陛下,親來為四公主添妝。」
「北愧領心意。不過長幼有序,三公主事未落定,橙兒之事暫勿宣揚。」
張宣卻笑了笑,大有深意。
張昌這個時候說道:「先進屋敘話,我母親已有安排,屆時我們聽她的話就好。」
張宣笑道:「自是,我先去拜見總管大臣。」
他們剛進屋,張昌的小女就從樓梯上快步跑了下來。「小瑜兒,快來,靈姐她們等你許久了。」
張瑜看了看父親,見他點頭,這才跟眾人行了個仕女禮,跟著好朋友上樓。
挑高的大廳二樓,一群少年男女安靜地趴在欄杆邊,望著下方的周北。
這一幕讓周北楞了一下,又忍不住失笑。
他扭頭看了看張琦,他也已經束髮。「琦弟可有字?」
張琦一板一眼行禮。「弟今年及冠,祖父賜字不凡。」
「不凡,好字。」
張宣看了看周北,淡淡道:「不凡雖然比你略幼,卻比橙兒大了兩歲,按照橙兒那邊,你該稱呼他為兄。」
周北愕然,這話說的他無言以對。
張昌忍不住一笑,搖頭笑道:「大美,這個便宜占的好。」
張宣卻顧不上他,恭恭敬敬向坐在小客廳的兩人行禮。「宣拜見總管大臣,拜見秦夫人。」
張澯沒有起身,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大美,坐下說話。不凡也坐下,你這個小哥哥以後也當跟妹夫多結交一番。今日沒有總管大臣,只有老姑爺……」
大長公主是朱橙的姑奶奶,這個姑爺的確沒錯,但一個二品大員這樣說,實在屬於折節下交。
張宣這兩日才得到具體消息,對周北的了解甚少,見張澯對周北如此親近,心驚不已。
能讓張澯折節下交,這裡面肯定有他不了解的情況。
而張琦更是拘謹,在周北身邊期期艾艾了一番,才硬著頭皮坐下,身體綳的緊緊的。
他自幼在應天府長大,自然知道這個張澯有多強大。
他若不是因為跟張家人是同學,連進入張家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座位。
周北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若是拘謹,不如去樓上閑敘。」
張琦聲音顫抖道:「不,不用,我也想跟在恆……賢弟多熟悉一番。」
張琦的表現才是正常,而周北的自在,才不正常。
秦夫人的眼睛一直看著周北,這個時候笑道:「雲山伯生長東洲,為何能面見大人面不改色?」
周北笑道:「大人和氣,北方自在,面對陛下,北也是戰戰兢兢,不能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