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縣令冢
「三叔!你那東西怎麼是從這冢子里弄出來的!我爺老早就跟我們。。。!」
「又提你爺!再提你爺我一腳把你踹回去!」三叔冷聲道:「這能怪我嗎?方圓百十里只有這一處風水還算不錯,我有什麼辦法!難不成還往別處尋大墓?就算尋到了也不是你三叔我一個人能幹的呀!這冢子我上次探過了,不過是個小縣令的冢,至於那邪祟之物,你不是都替你三叔除了嗎!今夜咱們不碰棺槨,只取陪葬,走吧!」
說完,三叔一馬當先,已是迫不及待,我只好跟了上來,片刻之後,我三叔在一個草堆前停了下來,三下五除二將那草堆扒開之後,顯出一個地窖!
在農村這種存放地瓜和白菜之物的地窖極為尋常,看樣子此處應是個荒廢的地窖,三叔從袋子里拿出一把手電筒,當先便跳了下去,我緊隨其後,借著手電筒的光,看到地窖內有著不少新土,一旁的土壁上還有一個只能躬身爬行的盜洞!
「這狗洞是你打的?」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這是盜洞!只不過你三叔不是專業的!我只是會看點風水,這盜墓的本領都是道聽途說!呵呵!走吧!」
我沒有多說,跟隨我三叔爬了進去,可越往裡爬,我越覺得狗洞二字實在是貼切,這盜洞高低不平,實在難行!
「三叔啊!你還真是不專業!」
我隨口挖苦了一句,不料我三叔竟是停了下來,我還以為是他生氣了,抬頭一看,原來已經到了盡頭,只不過盡頭處非是想象中的墓牆,而是一片坍塌的土堆!
我頓時恍然,難怪我三叔說此行只取陪葬不沾棺槨,原來往主墓室的通道已經被他挖塌了!
我三叔見狀,嘿嘿一笑:「都跟你說了,叔不是專業的!走吧,這耳室之中還有個好東西呢!」
如陵或墓這般規格,皆有偏殿和陪葬室,至於眼前這冢子,除了主墓室外能有耳室,已經算是不錯了!這墓主人生前應該有些家底!
我隨著三叔爬進耳室,終是直起了身子,借著手電筒昏黃的光芒四周青石鑄成的牆壁依稀可見,地面之上擺放著許多瓷碗和瓷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情形,不由得有些緊張!就在此時,腳下「砰」的一聲,似是踩碎了什麼東西,我一驚,旋即俯下了身子就欲查看,卻被我三叔叫住:「別動!」
三叔拿著手電筒照了照,我腳下乃是一個破碎的瓷碗,他將手電筒交給我,打開了布袋,將那銅鏡拿了出來,我這時才忽然想起來,這銅鏡原本是我爺爺的法器之一啊!
「三叔!這不是我爺爺的嗎?你不是把它賣了嗎?」
「嘿嘿!你小子記性挺好嘛!我騙你爺爺的,要做這一行,這銅鏡可是重中之重!」銅鏡在手,三叔又取出了羅盤,待辨別了方位旋即拿著銅鏡朝東南走去:「做一行就有一行的規矩,倒斗這一行,忌諱更是多,這下了墓,需要先在東南角掛上銅鏡,才能動手!」
「掛銅鏡,我聽說不是要點蠟嗎?這掛銅鏡似乎是修建陵墓時才用的鎮墓的手段吧?」
「你小子不是也知道嗎!點蠟那是尋常盜墓賊的手段,只是為了測個吉凶!我老鄭家可是國士,天下皇陵皆出國士之手!自然有些非同尋常的手段!銅鏡辟邪,更可鎮妖!你爺爺這崑崙鏡可是名副其實的照妖鏡,掛銅鏡於東南,可鎮其中邪氣,即便真有什麼邪祟之物,也可百無禁忌!」
說話間,三叔已經踮起腳將那銅鏡朝東南方的牆角掛去,說來也怪,那銅鏡頗為光滑,卻是被我三叔沒有借用任何外力,輕易的掛了上去!
而之所以掛在東南,也是有著特殊的原因,玄虛篇中有解,傳言中南天門乃是天下生靈上天的門戶,鏡懸南門可借天威!而東方又是紫氣東來之向,所謂紫氣便指靈氣,鏡懸東南,便是借天威,聚靈氣,以鎮妖邪!
一切準備妥當,我三叔接過了手電筒,在耳室中照了一圈,喜道:「在這!找到你了!」
我跟著三叔走上前去,角落裡乃是一堆散落的瓷器,想來我三叔那金碗和元寶便是在這裡找到的,而隨著我三叔將那些瓷器扒開,竟是有一隻臉盆大小的金蟾,在手電筒的光芒下泛著熒光!
「哎呀!這東西可老值錢了!上次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拿了些元寶就走了呢!」
我三叔自語間便伸手朝這金蟾探去,我卻皺起了眉頭,緊盯著這金蟾的雙目,總覺得它的雙眼有些詭異,好像——就是個活物!
我急忙拉住了三叔,說道:「三叔,不對勁啊!還是不要碰了!」
「屁話,來都來了,怎麼能空手而歸,看你平日也挺膽大的,怎麼現在這麼膽小!」
三叔甩開了我,再度朝那金蟾抱去,猶豫是夏天,我們二人都穿著涼鞋,我腳上忽然一涼,一聲驚叫向後退去!
「你幹嘛!嚇我一跳!」
三叔一驚,拿起手電筒一照,竟是一隻癩蛤蟆被我踢到了一旁:「就一隻蛤蟆看給你嚇得!」
說完,三叔再度轉過了身去,可我心中此時已是驚異不定,好好的耳室內,怎就突然出現一隻蛤蟆呢!
「三。。。!」
「嗡!」
我剛欲再度叫住我三叔,忽然一聲嗡鳴響起,我急忙回頭,是那銅鏡!我這才發現,這耳室內極為黑暗,可這銅鏡自始至終都泛著淡淡的熒光,鏡面竟是清晰可見!只不過此刻那鏡面之中,卻有一隻巨大的蟾蜍浮現,那蟾蜍咧著嘴,彷彿人臉般在大笑!可僅是這一眼之下,它又消失不見了,銅鏡中什麼也沒有!
「三叔!」
我一時驚魂不定,轉身一把拉住我三叔就欲離開,可我手上用力之後,卻是一驚,我三叔竟是紋絲未動!
「三叔!你沒事吧?」
我的喊叫聲中,我三叔已經抱住金蟾的雙手緩緩鬆開,整個身軀慢慢的直了起來,在我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轉過了頭來,口中還咬著手電筒,只是雙眼卻是一片漆黑,一張嘴巴更是張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口水已順著嘴角流淌而出,喉間一聲嗚咽,旋即便朝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