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單刷女生宿舍
「你走的時候沒關門?」陳默問愣在身邊的王偉。
「好像是你在後面啊,你沒關?」胖子傻乎乎地反問。
陳默大罵一聲,跑到床邊里裡外外摸了個遍,就連地面都沒放過。結果摸的兩隻手全是灰,卻連手套的影子都沒發現。手套本來就是透明的,這下連找都不好找,陳默有苦說不出,捏著從床底發現的兩毛錢怔怔發愣。
王偉見他像睜眼瞎一般到處摸索個沒完,也不知在耍什麼寶,正想要問個明白,寢室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你……你缺錢用嗎?我有啊!」白小然站在門口,半是好奇地望向陳默,臉蛋凍得紅紅的,模樣嬌俏無比。
陳默怔了怔,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趴在地上,手捏那兩毛錢,活像個山窮水盡的餓死鬼。
「哎呀呀,除了陳默的妹妹,我們宿舍還沒女生來過呢!」王偉如同見了人蔘果的豬八戒,連口水都快下來了。
「我跟阿靜是好朋友,也算是陳默哥的妹妹啊!」白小然甜甜地笑了笑,毫不怯場,「你們去哪兒了?連宿舍門都不關。我前面來的時候等了好久也不見人,就自己拿著東西走了。」
她這一句話說出來,胖子跟陳默都有點傻了。陳默注意到她兩隻小手濕漉漉的,挽著袖子像是剛洗完衣服,不由得聯想起了什麼,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
「你拿了什麼東西走?」他有點絕望地問。
「床單啊,被罩啊!陳默哥好懶哦,還有那麼多臟衣服,我一次都拿不完。」白小然說這番話的時候,皺了皺鼻子,顯得很可愛。
白小然也曾有過一個哥哥,早年夭折了。也不知是真的存在那段記憶,還是出於幻想,她一直都記得小時候哥哥護在身前,不讓別人欺負自己的樣子。昨天陳默為了胞妹出頭,跟小混混大打出手的場面,讓白小然震撼不已。她向來就瞧不上那些拉幫結黨的垃圾,除了仗著人多,再沒有半點本事。而陳默平時的低調平凡,恰恰跟毆鬥時的強橫面貌形成了鮮明對比。在那一刻,白小然竟不知不覺想起,母親曾經的感嘆:「整天吵著要我把哥哥還給你,人都沒了怎麼還?傻丫頭,等你長大了,找個能護著你的老公不就行了!」
白小然當然不依,今天卻鬼使神差般留在了學校,只為多看陳默一眼。她向來敢想敢做,找來高中部宿舍樓后,發現206門開著,陳默床上又髒得可以,於是才有了之後的動作。
這是白小然生平第一次給別人洗衣服,但陳默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你在什麼地方洗的東西?洗完放哪兒了?」陳默跳了起來,幾乎是大喊著在問。
白小然嚇了一跳,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緊張,「還沒來得及洗啊!我泡起來了,把盆端到我們女生樓水房佔了個位置,就過來拿你的衣服了……」
陳默沒等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寢室,留下胖子跟白小然大眼瞪小眼。
「陳默哥是不是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白小然有點委屈,翹起了嘴。
王偉想了半天,疑惑道:「好像沒這毛病啊,他剛才一回來就古古怪怪的,大概是在找東西吧!你幫他拆被罩收床單的時候,看到床上有什麼嗎?」
「我什麼也沒看見!」白小然脫口而出,粉臉飛紅。
王偉被她的嬌羞神態迷得一陣頭暈目眩,暗叫乖乖不得了,小娘們真要命。再細細一尋思,卻不由得奇怪起來——她羞個什麼勁?現在的初中生都這麼早熟了嗎?她難道知道床單上那些痕迹意味著什麼?
眼看白小然走到陳默床邊,收拾起放在無人上鋪的臟衣服,胖子這才被她的一個小動作弄得恍然大悟。
原來白小然指的是一條陳默穿過的平角褲,此刻她背對著王偉,悄悄將褲頭裹入其他衣服當中,抱在懷裡準備拿走。
「這小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跑來個連褲頭都肯洗的童養媳?!」胖子目瞪口呆。
白小然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僵住了手裡動作,花容失色,「不好了,我闖禍了!」
「怎麼了?」胖子心想莫非你是太過緊張,把陳默的短褲扯破了。
「我們女生樓浴室這兩天改建,要洗澡都得去水房!」白小然急得連聲音都變了,三步並作兩步追出門去。
「你急什麼啊,就算陳默一不小心看到別人光溜溜的模樣,他也不吃虧!」胖子在後面大笑。這小蘿莉真正擔心的恐怕不是陳默長針眼,而是被別的妞搶了先吧!
女生樓是幢讀力的四層樓房,每晚十點準時關閉樓下鐵門,早上六點開啟,戒備森嚴。傳達室大媽更是內力深厚,隔開幾百米都能聽出男生腳步,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美稱。
陳默早就聽說過單刷女生宿舍的傳說,道行最深的一個學長甚至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從四樓縱身跳下,以躲過傳達室大媽和學生會幹部組成的收割軍團。據說他那天不過是惹了女友生氣,才在熄燈后翻牆過去,想要求得原諒。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一個斷了腿的單刷者是沒有任何前途可言的。
這會兒雖然不是晚上,但對於陳默來說,卻也同樣驚心動魄。他還是第一次走進這幢在小四眼口中就連樓體線條都透著嫵媚的建築,傳達室大媽居然趴在窗后睡著了,從鼾聲響亮程度來看,距離下次狂暴還有不少時間。
陳默從一樓跑到四樓,才看到樓道拐角處的「水房」牌子。周末住校生本來就少,又是午休的當口,他一路順利無比,直到進了水房,連個人影都沒遇上。
幾個臉盆一字排開占著水龍頭,白小然的那個分外顯眼——因為裡面床單被罩泡出來的水已經成了黑色。
陳默顧不得慚愧,趕緊到盆里細細摸了起來。水房門口掛著厚厚的棉帘子,透不進半點風,裡面暖氣蒸騰,活像個蒸籠。沒過一會兒,汗珠已從他額前滾滾而落。
總算摸到第一隻手套時,陳默亢奮不已,禁不住揮了揮拳,「嘿」了一聲。等到第二隻出水,他才將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放回原處,出了口長氣。他並沒有料到,自己竟會如此緊張這副鬼東西,難道真的就像書里寫的一樣,每個人的本能都在渴求力量嗎?
他沒法確定。
「你在這裡幹什麼?」陳默正準備開溜,水房裡間走出一個人來,望著他怔怔發問。
轉過頭之後,陳默腦海中「嗡」的一聲,頓時把嘴張成了發情的河馬。事實上任何一個生理正常的男姓,在此刻換到他的位置,恐怕都會有著相同表現。
眼前正是潘冬冬。
對於全身僵硬僅剩一處在勃動的陳默而言,穿了衣服跟沒穿衣服的霸氣妹,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