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人皮墓場
話說,幾乎每隻螳螂身體內都寄生著一種蟲子,喚作鐵線蟲。從宿主外表絲毫看不出被寄生的跡象,這怪蟲使螳螂喪失痛覺,無所畏懼,並且能使螳螂時刻保持迅捷的反應,與用之不枯的力量。
對於昆蟲類生物,能時刻保持軀體機能最佳狀態便與永生無異。
但是,鐵線蟲對宿主失去興趣后,螳螂會按捺不住地靠近水源,方便隨時一頭扎進去。
我甚至覺得,整個探險隊伍已經踏上螳螂的後塵。
黃帝內經上經典的一句話:正氣存內,邪不可干!邪之所湊其氣必虛!
在這種場景下,我們的內在氣場是處於絕對的劣勢。
現在逃是逃不掉了,既然已經被這種蟲子給纏上了,要想破解它的秘密,就要直面它的源頭。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這種蟲子來自這潭怪水之中。有幾百具屍體在裡面,破解的方法或許就在其中,但這一切都需要我們把這些屍體身上的秘密搞明白,搞清楚。
殷教授雖然還未展露出什麼絕招本事,但對於海底世界來說。誰都是第一次來尋覓,這時候經驗就顯得尤為重要,殷教授年過花甲,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定也見過各種千奇百怪的事情。
他同樣明白,這幾百具童男童女的屍體之所以被泡在水裡,一定與這三世終蟲有脫離不開的關係,或許他們根本不是實驗品,這裡面一定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三世蟲這種怪蟲子,使我們暫時擁有了長時間潛水的能力,這樣也好,僅存的幾隻水肺正好可以留作它用,於是我們又重新回到水裡,潛回水底。
在水下我有意體會著三世蟲帶來的有所不同,我心中默數六十秒,最明顯的差異是:心中沒有那種急於換氣的渴望。對於一般人來說,一分鐘在水下的活動,足以使人焦慮。
這次水裡的童男童女我看的十分清楚,他們雙眼緊閉。
在水下泡了千年,卻沒有一點腐爛的痕迹,甚至沒有腫脹的痕迹。
他們的嘴唇呈醬紫色,但縱觀整個形態,無論如何從哪個角度觀看,都不像是一具泡上千年的肉身。
要知道任何東西在水上泡上千年。就算不給泡爛了,泡發了,也得腫脹數倍,這其中又有什麼秘密呢?難道這也是三世蟲的功效?
我和胖子對水下的場景都是將心將疑,胖子指了指離他最近的一句童屍。我們圍著這群屍體轉了幾圈兒,心中的害怕與膽然幾乎消失殆盡,都得繞到後面想摸上一摸。水下摸屍體,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份兒膽量。我伸手這麼一摸,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不對勁兒,太不對勁兒了!我說怎麼這麼奇怪,泡在水裡的時候。屍體能幾千年不腐不化,原來我這麼一摸之下,發現這幾百具屍體竟然只是皮囊,也就是空殼,皮囊裡面包裹的是一根根硬性銅架子。
青銅製成的架子布滿銅銹綠跡,在水下散發著透人心魄的幽光。
把人皮裹上青銅架,幾百具這樣的人皮青銅甲,被纏繞綿絕的鎖鏈貫穿整個水底。怪不得那人皮能夠不腐不爛,原來它只是一張人皮,只要事先加以特殊的藥劑泡製,實現此等奇效也並非不可能。
來不及跟其他人交流警醒此事,我和胖子第一時間扯下了一具屍體,也就是這種由人皮包裹的青銅架子。我們把它扯將上去,回到岸上其餘人紛紛跟了上來。
其餘隊員看到這人皮青銅甲的真實樣貌,均是露出驚訝的表情,艾維爾驚訝表示:這,這怎麼不像是被剝下來的,更像是蛻下來的皮呀!
藺奇驚恐,說道:「這人又不是蟲子,不會羽化又怎麼會蛻皮呢?」
我問殷教授,他老經驗豐富。對於古籍孤本更是博覽群書,他有沒有看到過某種神秘的邪術,是將人皮裹住了青銅甲來達成的一種儀式。不過可以保證,這種儀式一定邪門兒的很。
這件事,事關所有人能不能解開身上的三世蟲之謎,似乎這個重擔,一下擔到了殷教授身上。
金教授仔細回憶說,好像是有這樣一種記載。大家且來聽聽,一同商議分析。
金教授所述之事,絕對是一本罕見的孤本所留,是講得齊國的一件事。
齊國在戰國時代是一個大國。其中有一位將軍,他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二兒子,戰場廝殺均為戰死沙場,而最小的兒子也因疾病突然暴斃。
前兩個兒子的屍首不保,小兒子又慘死家中。
堂堂七尺將軍悲鳴不已,便請來一位擅長巫術的邪士,這邪士自稱能保留將軍小兒子的人間之火。所謂人間之火是給將軍一種他還存在的感覺,這種情況,便是要把小兒子整張人皮給剝下來,然後裹上青銅架子。
這青銅架子並非隨意而作,形狀及雕刻的紋飾都是不傳之秘術。
將整張人皮裹上架,置於靈堂之中,到了晚上只見無人守護的靈堂陰風大作,人皮鼓裹好不詭異,靈堂內的貢品紛紛入了人皮架子的袋腹之中,這讓將軍認為他的兒子以這種形式繼續活在陽間。
見異事已成,那個巫師囑咐將軍。要用桃木枝擰成的木繩將人皮銅甲捆縛住。並且另一端要固定在一處陰暗汲水之屋,並且永遠不能見到陽光。
戰場廝殺,敵我雙方勢必要將對方碎屍萬段,因為將軍的大兒子,二兒子屍體已經尋不到蹤跡,連具全屍都沒有留下,所以這小兒子的人皮銅甲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託,他自然不敢放鬆警惕。
在將軍準備好一切事宜的時候,那名巫師邪惡之士最後又提醒道,將貴公子移植到一處巨大的水瓮中最佳,水屬陰。比永不見陽光更指保全,但是又要增加另一道工序,要在人皮上塗抹秘制的藥劑,並且間隔一段時間要保持塗抹一次。
就這樣,那將軍為了人皮青銅甲的永存在人間,他又堅信了巫師的提議專門培養了塗抹藥物的幾位死士,因為這種秘密是不能被外人知曉的。培養出這些塗抹神秘藥物的死士,註定了他們的結局,最後一定是不能留下活口的。
但好景不長,因為各國之間的爭鬥、戰爭,這位將軍由於戰場失利成為了政治的犧牲品,一位大將失寵失去勢力,猶如落魄的鳳凰不如雞,自然而然,他培養的那些死士也就逃了去。這樣,他那終日泡在瓮里的小兒子,也就是那個人皮青銅甲失去了特殊藥劑的維持,即將出現崩壞。
在這樣的情況下,將軍只能出此下策,想辦法將小兒子的人皮青銅匠轉移它處。
但那日夜晚,將軍潛入自己的密室之中,卻見瓮中空無一物,只覺屋內陰森無比。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廝殺的將軍陽氣十足,也被這陰風震的瑟瑟發抖,他暗覺不妙,因為人皮架子已經不見了,這不只是失去兒子唯一的念想。更有可能,這邪祟已經形成,要為禍一方了。
但此時此刻,那些巫術的邪士已經尋覓不得,將軍們只得把身邊的親信召集過來,想要尋得那小兒子的蹤跡。
卻不料,當最後將軍一行人被發現的時候,那位將軍已經慘死在瓮水之中,那些親信也都是平地慘死,他們身上沒有沾一點兒水,衣物全是乾燥的,卻有溺死的假象,讓人十分不得其解。
聽完殷教授的分析,我大概明了,這人皮青銅甲經過特殊的培養之後,會變成陰祟之物即便將軍之勢,不可鎮壓。那麼這水底下有幾百具人皮青銅匠?那這裡簡直就是人皮墓場,一座巨大的水下人皮墓場,又是我們幾個人得以可破的?
這時候兒,胖子也說出了他的分析:一般位高權重之人,在失勢之後會遭遇各種不測,往往遭受迫害而中計的不是來源於敵方,而正是自己身邊親近而又信任的人。八成是那位將軍的失寵,失勢之後,他身邊有人不想被牽連,故弄玄虛,借用他兒子的秘密來大做文章,留下一大疑案懸案。
其目的無非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不要殃及池魚。
胖子所言甚是,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可能性非常大的存在,他分析的十分有道理。畢竟古往今來,這種事常有發生,並且一樁樁看似離奇的懸案一樣皆是身邊親近之人,下手所為。
換言之,如果真如殷教授所說那樣,一個人皮青銅甲,就可以將一個將軍及其親信皆以怪異之法處死,那麼這人皮墓場幾百具人皮青銅甲,那我們又怎可逃脫?我認為這注意力應該轉移到這三世蟲身上來,探究這三世蟲攻擊人的奧秘所在。
艾薇兒剛才一言未發,他在認真的觀察這近在咫尺的人皮青銅甲,艾薇兒膽大心細。是我們隊伍中唯一值得信賴的一位女性,當然了,也只有這樣一位女性。他發現這三世蟲就掛在人皮青銅甲的頭部之處,並且那有一個小小的坑洞供三世蟲進進出出。
這時候,艾薇兒提出一個疑問:「你們說,他們是先被三世蟲入侵再剝的皮還是剝完皮之後才被入侵的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這兩者結果懸殊巨大。如果是先被入侵了三世蟲,然後再被剝皮,那麼我們此時此刻豈不是已經進入了這場怪異儀式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