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章 炒肝兒
我伸手擺了擺,意思說這事兒對於現在來說不重要,等出去后想對那奸商老闆做什麼我也不關心。
但是胖子以為我擺手的意思他安慰他不要計較,就開始說讓我別勸他,這事兒誰也沒法勸,自己就這脾氣。對他有恩的人他會拿命去報答,但想害他的人他也絕不放過。
我趕緊讓他歇會,對他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那背包重新整理一遍,不要再嘀里噹啷的弄動靜。」
順便,我看胖子拿出的那個金盤子,那小子拿在手裡捏地再緊!
好不容易從他手指頭縫裡摳出來。
這玩意是他從祭坑裡面順出來的,拿在手裡分量很重,怪不得這小子跟抱媳婦似的死摟著。
胖子收拾背包,手裡不忘扯出一罐頭往嘴裡倒了起來,含含糊糊的說道:「折騰這麼久,肚子都癟了。你們餓不餓?得!我先墊吧兩口。」
剛剛經歷過生死,穿過那各種毒煙毒物的雲繞,現在我嘴裡是什麼味道都有,根本沒有吃東西的慾望。
算起來,從早上折騰到現在,是個人都該疲累了。
胖子見我們沒人接他手裡的罐頭,使勁咽下去一口,便問:「哥幾個是不是怕沒水喝?要我說,渴著餓著都難受,不如先佔上一樣。」
接著胖子就開始絮叨他最愛吃的北京炒肝。
他雖然手裡拿著的是黏糊糊軟嘟嘟的牛肉罐頭,但嘴裡卻開始撇起了京片子。
「每回去北京,必然要上一小碗熱乎乎的炒肝兒,再配上七八個肉丸小籠包子兒,嘿!那叫一個美!」
胖子說著就擦起了哈喇子,擦完哈喇子,他猛地嘬了一口罐頭,又開始接著說。
「炒肝黏黏糊糊的,樣子就跟這顛爛的牛肉罐頭差不多。裡面全是綠豆澱粉勾的芡,口蘑煮的水!肝兒是切成柳葉片,肥腸要切段,拿筷子順著碗底使勁一攪和,光是聞那麼一下,得嘞您!別提有多香!」
「對!千萬別忘了放三遍蒜!吃的就是那口蒜香味兒!」
「喝的時候啊,給他一轉碗,嘴要順著碗邊嘍一圈,趁熱乎再趕緊咬一口小包子兒,那滋味兒...就甭給您說有多得勁了...」
說到這,胖子已經不行了,閉上眼開始享受,吧嗒著嘴,嘴裡不停的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好似他面前已經擺上了北京八大碗,手裡端著炒肝兒,就等著一塊摟碗里,什麼也甭管就硬往下灌。
「停停停...要我說,您先歇會。」聽胖子說完,我抬起手對他說:「要說這個,咱也會,你聽好嘍。吃完炒肝兒,咱老北京人往地上一蹲,您猜怎麼著,嘿,竄了!那叫一個地道,黏黏糊糊,滿滿襠襠。」
胖子聽完我的話,停止了享受,把罐頭底兒往嘴裡倒乾淨,拉上背包對我說,沒吃過不要緊,下次去北京辦差哥三兒必須得搓上一頓,他做東,我請客。看看吃完會不會竄上一兜子,說完他再也忍不住,與我一同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是進入正殿之前的放鬆。我跟龍五尋求的是心理上的放鬆,胖子是得到了身體上的滿足。
接下來就將要進入正殿,我越覺得剛才的對話有意思,心中還是多少有些回味。
但見胖子臉上的笑意沒絲毫的減弱,只好囑咐胖子道,悠著點別笑了,這薩特鬼徒實在是邪門,剛才偷瞧我們的熱鬧,卻不見一隻龍角赤尾蛾攻擊它,現在說不好已經在正殿裡布下了其它埋伏。
總之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絕不可輕敵大意。
胖子用手指撐著嘴,點了點頭:「話說回來,那羊頭怪物確實邪門,不是說,那東西的眼珠子能通往地獄么,我看它就是一千多年沒辦上業務,好不容易看見咱們幾個活人,正變著法兒的想整死我們。」
我再次檢查一次手槍里的子彈,咔咔兩聲脆響,手指已經從上往下捋了一通,彈夾是滿倉的,再次推回槍托里。
在黑暗中,我跟胖子有了難得的默契,他也在檢查自己的武器,我們同時一點頭,打開了探照燈。
本以適應黑暗的眼睛,再次見到亮光,只覺得眼珠刺的生疼,過了好一會,才慢慢重新適應周圍的環境。
我們借著光,眯著眼,繼續朝前方的正殿大門前進。
這次我們三人平行前進,左右都挨得很近,幾乎是胳膊貼手臂,在這時候,如果有什麼危險突然降臨,兩把槍一把烏金開山刃會同時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離得越近,我的目光已經從正殿的巨門上移開,轉而死死盯著門前台階下鋪著的幾十道青色磚石。
這些青磚石看似無序的嵌在地表,並且大的出奇,長約一臂,寬有一掌,三人轉眼間已經到了第一塊青磚的邊緣地帶。
我抬手示意停一下,這些青磚生的唐突,更像是特意埋放,這就有可能隱藏著機關陷阱。如果貿然踩上去,說不好就會中招。
《墓里乾坤》中記載了大量的機關巧術及其破解方法,這些內容像放電影一般在我腦海中過了一遍,我從中篩選,似乎覺得這像是一種名叫穿心弩箭的陷阱機關。
穿心弩的布置大致分為兩種,其第一種常見布置於較為狹窄的墓道之中,墓道四面環牆,只有一條正前之路可走。一旦觸發機關,兩邊的牆便會射齣劇毒弩箭,人瞬間會被穿成刺蝟。
第二種是埋於地下向上射出的弩箭,這種弩箭雖不帶毒,但比第一種要大上許多號,這種巨型弩箭足以把人從下往上穿透,穿成一支糖葫蘆。
我猜測這可能是第二種,因為四周範圍寬闊空曠,唯獨地下射出弩箭才能傷人性命。
但這座古墓離奇無比,很難保證會按照常規的防盜方式布置陷阱。
也有可能這些青磚是故意設下的迷魂陣,真正觸發機關的會是看似普通的其它地方也不好說。
《墓里乾坤》中提到的方法是用巨石滾之或以輕功踏在左右牆壁不踩地面的方式破壞或繞開機關。
如今找巨石這條路是肯定行不通的,後面的龍角赤尾蛾不知道還有沒有逃離乾淨,黑鴆的去向也不得而知,所以我們肯定不會回過頭去找石頭。
輕功的話,或許古人藝高人膽大有這本事,但我們三人之中,拋開龍五先不提,我跟胖子這三百多斤肉是肯定飛不起的。
我心想著,都來到正殿門前了,還能讓幾塊破石頭給難住?
這時龍五抽起刀,突然發話:「讓我去試一試。」
龍五說完欲上前以身試法,我知道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但只要是人就有體力的上限值。
折騰了將近二十多個小時,除了胖子之外,我跟他均是水米未進。
乏著身子去做最冒險的事情,實在不妥。
這時我拿出高熱量的壓縮能量棒,遞在他身後說。
「吃完再試。」
「不急,試完再吃。」龍五沒有回頭,只是淡然回道。好像他已認定為這是職責所在。
我撕開包裝自己啃了一口,這種能量棒含有大量可可脂粉,以及碾碎的堅果花生,能在短時間內給人體提供大量的熱量,是補充體能的好東西。
但胖子對此卻極其的不喜歡,說是不如罐頭來的實在,吃這種東西給人是飽腹的錯覺,稍後只會更餓。
我拍了拍龍五的肩膀,再次遞給他一根。「我是說,冒險的事兒不該你一個人去做,別忘了我才是大哥。就算我不去冒險,還有老二呢,你現在是病人,該讓你二哥代勞。」
「曹老大!你這話說的,忍者聽了都忍不了。咱們兄弟三人可能厚此薄彼吶!別忘了,咱們是可雖不同母,但異父的親兄弟!
老三身手好那是公認的,咱們不能跟真理過不去不是。機關探險這種事兒不是胖爺我的長項...哎呦...好疼好疼!」胖子邊說邊埋怨,這是把他當滾刀肉了,用肉身去試機關。說完他開始揉他那小腿肚子,又揉了揉小腿前面,不知到底哪裡突然疼了起來。
面對胖子的歪理八說,我笑了,忍不住學著胖子的語氣叫了聲:去姥姥個牛歡喜的,什麼他娘的雖不同母,但異父,那不跟白說一樣。
剛才自然是玩笑話,兄弟三人已經結拜,理當風雨同組,共同進退,回回讓老三去趟雷,叫哪門子事兒!
身為結拜三人中的老大,我深知責無旁貸,把能量棒全吞進肚子里,只覺得嘴唇越加發乾。
我用手電筒照著地面,這正殿前方的通道都是無序排列的長條青磚,跟正常的石塊地板穿插在一起,
這奇怪唐突的擺列,我越覺得可能埋伏了穿心強弩機關,雖說幾千年過去,裡面的機關可能早已損壞,但萬一沒有,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兒。
我深吸口氣,雙手反握住背包的肩帶,使勁拉扯,直到背包緊貼後背。決定第一個往前走。
對於這種機關巧術,我沒古人的輕功,更不能拿胖子肥胖的身軀以身試險。
我只能用點子智慧,能過觀察,希望能從其中找出某種規律,以達到將其破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