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章 「南極虱」
由於剛才我思考鹽礦問題的時候,並未多注意胖子,也不知是不是這小剛才毛手毛腳不小心觸碰到了什麼機關他還沒發覺。
可是再一想,剛才我們的動靜都很小,也不像是有什麼機關被觸發,難道真的是我們的好運氣用完了,倒霉的事兒要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么?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些泉眼會不停的向外爆發,到時候把這幾處石室再次填滿,我們就得再回到那蟻巢般的縫隙中去。
有幽密恐懼症的我敢保證,這種縫隙里你一秒鐘都待不下去!所以那種滋味我實在不想再去體會,因為它跟岩壁洞穴不同,它裡面的構造是扭曲彎截,可能你這一刻待得是一處狹縫,但下一刻就會是一個凹槽,運氣好點硬把自己塞進凹槽里通過,如果失敗,就得重頭再來另找出路!
不過現在有一個好消息,腳下沸騰的水並沒傳代給我滾燙灼燒感,這說明水的溫度並沒有明顯性上升,也沒立刻變得具有腐蝕性。如此看來這水的「沸騰」另有玄機。
胖子同樣心驚不已:「嚇死胖爺我了,剛安生還沒半小時,還以為要把咱們當速食麵給煮咯!」
腳下的水位上漲的很快,本來只是淺淺的一層水,在六處泉眼其噴的情況下上漲迅速,沒過一會,已經完全沒過了腳踝處。
「別瞧了,就是說你呢胖子,那金山銀山註定與你無緣,不如抓緊時間逃命要緊!」突生的異變使我無法心安,我加快手上的節奏,也催促胖子不要滿眼盯著金銀財寶,抓緊時間把四周摸透,看看到底有沒有空鼓的地方。
胖子答應一聲,隨後提議每人一堵牆分開作業,否則萬一水流的速度繼續加快,幾個人就又會被困在這裡。
我聽他說話噓噓掩掩,指不定腦子裡又在琢磨著什麼鬼主意,但我現在確實無暇分心去猜他的心思。只好囑咐他別耍鬼花樣,趕緊幹活兒,要是這不成,咱們就又得鑽回螞蟻窩裡去!
這些牆壁每一塊區域都被我仔細的敲擊,我心裡是越敲越急,直默念快啊,快呀!暗門到底在哪裡!
可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身後不對勁兒!
我猛地回過頭去!
只見胖子趁我們不注意,竟然不知從哪掏出一支銀簪在給珠寶金山測毒!
胖子手裡拿著的那根銀簪二十公分有餘,上面還的花紋十分精美,我敢保證絕不是他帶來的東西,一定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順來的!
我氣得大罵:「胖子!」
胖子知道我想罵他,趕緊搶先開口:「哎呦老曹,剛才我說的咱們發了是真的,這堆金山沒毒!你看,銀簪沒變色!」
「沒毒?」我看胖子對我舉著銀簪,血氣上涌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沖頂:「我看你是中了梅-毒!你他娘的要錢不要命,老子不奉陪了!」
胖子知道我是真的動怒,急忙上前討好:「別別別!千萬別!兄弟就是萬般錯,總是一句貪財花,況且這寶貝拿出去后又不是俺一家獨吞,你說是吧老鄉?」
胖子又扭頭給龍五打眼色,後半句學著河南口音,讓他幫著打圓場。
龍五沒搭理他,看都沒看一樣,他堅守崗位,仍在不停的敲打牆面。
我咬牙指著胖子的腦門,厲聲問他:「簪子又是哪來的?要不是我說金山可能被荼毒,你怕是要打算瞞兄弟一輩子!這就是你來前對我的保證?」
胖子被我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張了張嘴,哎呀一聲,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平時俏皮騷話跑火車的他,竟然也一時啞了火。
接著胖子的腦袋左搖右晃,好似下定了多大的決心,嘿呀一聲就要跟我解釋。
然而就在這時候,周圍突然同時傳出兩種聲音。
一是龍五的突然說話,三個字:「找到了!」
二是那六處泉眼好似突然被榨乾,從深處裡面傳來嘬嘬嘬類似水龍頭干放氣沒水的聲音。
接著從六處泉眼裡分別擠出一大灘白色顆粒狀的東西,就像一顆長了幾百年的粉刺,突然爆裂裡面擠出來無數白色條狀物。
我大叫驚奇,水停了是好事兒,可這些東西怎麼看著這樣像細小的鹽顆粒?無數細小的鹽顆粒被壓縮擠壓在泉眼裡成型再釋放了出來。
我吸著氣,難道剛才牆面上發現的那些鹽顆粒就是這樣來的?
如果此刻情況沒這樣危機,我還真就上前去研究一下這些被擠壓出來的「東西」,看看到底是不是鹽。
但龍五給我們帶來好消息,他剛才找到了空鼓的地方,龍五是老江湖了,他的提示一定十拿九穩!同樣是兩個肩膀頂一個腦袋,人家的反應怎麼就那樣快。
再看看胖子一邊叨叨,一邊念念不舍的偷瞄金山珠寶,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上輩子指不定就是窮死的,沒錢命是第一位,見到錢命的位置直接往後靠!
暫且稱呼那些白色凝結條狀物為「鹽條」,它們被擠出來後下面的泉眼就失去了動靜,周圍的水位本來上升,但泉眼失去動靜后我能感覺到水位正在緩慢的下沉下降。
對此我十分疑惑,常識點來說那六個泉眼窟窿即便不往外涌水暫時也不會把水吸回去。我立刻明白過來,這周圍的牆體或者地面一定是存在滲水的設計,否則這千百年來滴水且能穿石,憑六個泉眼怎會不漫過這裡?
同時我發現置放那堆珠寶金山的石台顯露出一個「刻度」,這刻度與石台的最高高度相差一掌左右,只要水面超出這一掌,那堆金山銀山的底部便會浸入水中。
很明顯這幾間密室是經過嚴格設計過的,但是這種設計能持續將近兩千年,還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其中難度最高的是那刻度正好保持在石台固定的位置,千百年來,滄海亦能成為桑田,在這無人看守的古墓地宮中,這堆金山珠寶竟像真的沒有經過一次浸泡。
那些剛才出現的「鹽條」在水位下降的同時正在逐漸膨脹延長,我跟胖子同時咦了一聲,唯獨龍五警惕的看著,沒有說話。
緊接著那些不斷膨脹延長的「鹽條」竟然好似「活了過來」,它們在六個泉眼處越擠越長,越擠越高。好似那印度竹籃里突然昂起首來的眼鏡毒蛇。
它們好像突然受到了某種指令,立起身子在半空中舞動,最後交織在一起竟然成為了一條足有汽油桶般粗細的白色雪蛇。
我心說這肯定不是鹽了,說不好就是某種罕見蟲類產下的卵,這些蟲卵可能遇水膨脹,就像是海綿吸水一般越吸越蓬鬆,泉眼裡之所以停止了向外冒水,是因為這批蟲卵如期而至,一定是被什麼地方給衝上來的,剛才泉眼猛地向外涌水就是那特殊的機關構造開始運作,大批的蟲卵擠進泉眼的水道里。
在狹窄的水道里,蟲卵無法完好的吸水膨脹,直到它們都涌了出來,在地面上與淺水充分的結合這才放肆的膨脹起來。
我不禁十分后怕,剛才牆壁上那些白色的顆粒我還誤認為是「鹽粒子」。
我再朝牆面一看,輕輕用手指粘起來一顆,胖子立馬也湊了過來,這下我倆是同時看的清楚,只見那晶瑩剔透芝麻大小的白色顆粒,竟然在我手套上緩慢的移動。
再仔細一瞅,這才發現這「鹽粒子」的下面竟然長著無數只幾乎透明如無物的小腿兒,正是利用這些小腿兒它在緩慢的爬行。
我大叫噁心啊,以前條件不好的時候,農村裡的孩子頭上經常長虱子,就需要用洗衣服泡腦袋頭髮,再用極密的籠梳又叫「篦子」,把頭髮抓起來一捋,嘩啦啦掉下一大片黑色的小顆粒。
那黑色的小顆粒就跟這種大小相差無幾,這種「鹽粒子」竟然更像是得了白化病的虱子!
胖子同樣直呼噁心,他的眉頭也皺的緊緊的,大叫這種生物莫不是南極虱?不然怎麼會長得跟冰晶似的?
這小小的一顆帶給我們的只能是噁心,可再一想剛才趴在牆體上仔細聆聽已經粘上了不少這種白色顆粒,登時大急,趕緊扯開胖子的脖子看了看,隨後又讓他查看了我的耳朵以及背後,凡是帶反光的小顆粒統統捏死打掉。
我倆就像是兩隻餓極了的猩猩,開始互相挑對方身上的「虱子」,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們倆沒往嘴裡放。
我倆手忙腳亂,忙的是不亦樂乎,卻差點忘了一旁的龍五,等我來反應過來想給他也逮逮虱子的時候,那凝聚成汽油桶般粗的「鹽條」突然開始移動,它先爬到了離它最近的一處牆面,爬行的速度極快,那些「南極虱子」好像比我們剛才捏死的那幾隻要大上許多,吸飽了水分的它們已經變成紫米大小,由於它們通體透明手電筒照上去幾乎全是反射回來的冰晶光芒。實在看不清它們是如何凝結在一起的。
然而它們速度不減,竟然直直向龍五發現空鼓的那個地方襲去,龍五早已經握住烏金開山刃,見到那足有兩米多長汽油桶般粗細的「鹽條」,龍五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