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的警告(加更求票)
薛姨娘款款行來,她雖出身小門小戶,只是個秀才的女兒,可十幾年養尊處優生活,讓她看上去和楚都的主母夫人們沒什麼兩樣,她的容貌身段也保養得很好,難怪鳳展連迄今對她都寵愛有加。
「娘。」
鳳香雪還心有不甘,卻被薛姨娘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薛姨娘眼眶微紅,小步走到鳳白泠身前。
「阿泠,你怎麼不早點告訴奶娘。都怪奶娘不對,才讓你們母女受了這麼多委屈。你放心,以後有奶娘在,誰也不能欺負了我的阿泠。」
說話時,薛姨娘朝著自己的臉上,狠狠打了兩耳光,白皙的臉上多了幾道紅痕,讓人看著就心生不忍。
東方蓮華見了她的模樣也心中難受,她這個做娘的,竟還比不上薛姨娘對阿泠上心。
小時候,每回阿泠受了驚生了病,薛姨娘都會自責不已,甚至有一次還撇下同樣生病的鳳香雪,一心照顧阿泠。
獨孤鶩在旁冷眼看著,嘴角似笑非笑。
看樣子,這公主府的水可比他想得還要深得多。
鳳白泠眸光微閃。
從小到大,每次,她和弟弟犯了錯,薛姨娘都會護著她們。
反觀,對待鳳香雪姐弟倆犯了錯,薛姨娘卻是又打又罵,當時她還天真的以為,那是薛姨娘對她寵愛的緣故。
如今看來,這個柔弱的女人這些年來,就如一隻狼蛛,在她和弟弟身旁吐絲設網,她和弟弟成了她圈養的獵物,直到最後被蠶食還渾然不覺。
那一世,鳳展連寵妾滅妻,薛姨娘母女一個被賜婚,一個被封了誥命。
她們的風光,全都是踩在公主府的屍骸上得來的。
「薛姨娘,你大可不必擔心,阿泠已經長大了,會好好照顧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鳳白泠展顏一笑,雖是隔著紗巾,可她眼角微揚,帶著幾分傲氣,幾分疏離,眉目談笑之間熠熠生輝,整個人就如染了一層霞光。
一瞬間,竟讓薛姨娘也看得一愣。
她見過的年輕女子中,也就只有納蘭湮兒有這種氣度,鳳白泠竟……她和以前不同了。
薛姨娘心頭微沉,鳳白泠已經抱著鳳小鯉回了西廂,風晚忙推著獨孤鶩,跟著鳳白泠一起進了西廂。
東方蓮華引著順親王妃去了花廳,談論下聘的事宜去了。
薛姨娘命人將鳳展連送去包紮傷口。
「娘,你怎麼才回來,女兒都快被鳳白泠那賤人作踐死了。」
鳳香雪氣得渾身發抖。
薛姨娘眸光倏然變冷,她回手就給了鳳香雪一個耳光。
薛姨娘眉目間,依舊是柔柔弱弱,可神情卻冷得可怕。
「為娘是怎麼教你的,讓你要隱忍,人前要示弱。你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幾乎把我們母女倆多年經營的一切都毀了。」
薛姨娘陪著老夫人和二房一家去祈福,回來的半路上,得了密信,她不得不一人獨自先趕回來。
離開才幾天,公主府就亂成了一團,鳳白泠還留在公主府,東方蓮華也沒死,這種局面讓一向冷靜的薛姨娘都有些亂了分寸。
鳳香雪捂著臉,哭了起來。
「娘,我的腿斷了,七皇子也不來探視我,這一切都怪鳳白泠,她還在人前羞辱我是平民,根本不是皇族,女兒氣不過,才會讓人詆毀她。」
「虧了太子妃留了後手,這一次才沒有露陷。我的傻女兒,鳳白泠得意不了多久。她嫁給獨孤鶩,當今聖上容不得他功高蓋主,他只有死路一條。再說了,你要收拾鳳白泠母女倆,何必自己動手。」
薛姨娘說著,取出幾顆藥丸。
薛姨娘雖然出身一般,可她的生父早年曾經在納蘭府當過幕僚。
她當年投奔公主府後,機緣巧合下結識了納蘭湮兒的娘,她又是個迎合奉承的,才有了太子妃這個仰仗。
「這是太子妃賞的續骨丹,你服用后很快就能恢復。這裡還有幾顆生肌丹,你傷好后,就送去給七皇子,七皇子是個耳根子淺的,你到時把你在公主府外被縱馬踩傷的事也算在鳳白泠頭上,他一定會替你出頭。」
薛姨娘一席話,說得鳳香雪破涕為笑。
「聽娘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老夫人就快回來了,我倒是要看看,老夫人和二房知道鳳白泠當家后,會如何反應。」
鳳香雪想起東方離,又悄悄紅了臉。
鳳白泠敢對她無禮,卻不敢拿老夫人怎麼樣,否則,她就是不孝,大楚尚儒,一個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足以讓鳳白泠無處容身。
她有獨孤鶩撐腰又能怎樣,如今的獨孤鶩成了殘廢,早晚要被皇家捨棄,到時候鳳白泠和那小野種,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西廂內,獨孤鶩掃了眼房中的陳設,近乎寒磣。
她就帶著小東西住在這種鬼地方?
春柳奉了茶后,被風晚尋了個借口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木炭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聲響。
鳳白泠喂著小鯉喝了些熱水,又用水給她擦拭了一遍,物理降溫后,小鯉的燒已經退了一些。
鳳白泠又檢查了一遍,確定小鯉不是正常的感冒。
她若有所思著,小鯉的身體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如果能系統檢查下就好了。
男人冷冷的目光掃來,鳳白泠才發現獨孤鶩的存在,她微微頷首,客氣的語氣讓獨孤鶩有些不悅。
「謝了。」
「無需謝我,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名聲就是我的名聲。婚前和婚後一年之內,我會保你和小東西的周全。你若是受了委屈,也可以告訴我。」
獨孤鶩冷聲道。
「我謝你,是謝你今日在大街上出手救了小鯉和春柳,為此你還得罪了太子妃。」
鳳白泠似笑非笑,抬眸去看獨孤鶩。
今日鳳府之事,獨孤鶩無論解圍不解圍,鳳白泠都是有應對之法。
可在大街上,若不是獨孤鶩幫忙,小鯉很可能……
方才她替小鯉檢查時,發現小鯉身上有淡淡的帝王之氣,也是那一抹氣息,讓小鯉原本虛弱不堪的身子得以支撐下來。
這個男人,他救了小鯉。
提到太子妃的一瞬,獨孤鶩的臉色果然變了。
手,倏的被拽住。
鳳白泠眉心一蹙,腰間多了只霸道未無比的手,她跌坐在男人的懷裡。
輪椅上,獨孤鶩的眉間染上了濃濃的戾氣。
「你我之間的事,不要扯上她,否則……」
他箍住鳳白泠的腰,意外發現這醜女人雖然生過孩子,可腰間依舊纖細。
兩人近距離挨著,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她身上飄來淡淡的香氣,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香氣,猶如雪后的梅花,清冷中帶著絲絲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