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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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進早就看見這兩人追了過來,忙將身上的擔子往地上一推,就迎了過去,只見這李牌揮右拳打來,那王進不慌不忙,直探右手,將李牌的拳頭攔住,同時就借著李牌拳頭向左一個轉馬,瞬間身體就轉到了李牌的側後方,而此時那王進的腿正伸在李牌的腿后,而那王進左腿的膝蓋正挨著那李牌的膝蓋窩,然後就見那王進猛的一探左臂,直伸到李牌的胸前,向著那李牌的胸口就是猛的一掃,這李牌忙伸左手想要攔住,同時使了一個鐵板橋身法想要奪過,不想此時那王進左腿一用力,那膝蓋正猛的撞在李牌的膝蓋窩上,這兩力一加,那李牌頓時就兩腳離地,猛的飛了出去,正撞在一棵大樹上,這李牌就覺自己背後一麻,兩眼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張牌看見李牌被王進幾下就打的飛了出去,撞到大樹上,滾落到地上生死不知,當時就急了,大吼一聲,抽出自己隨身帶著的手刀,猛的向前一突,就朝王進一刀刺來,只見那王進仍舊面不改色,看見那張牌一刀刺來,就向左一扭腰,同時邁左腿向前進了一步,右手手指向上,掌心朝外,然後用右手用力一撥那張牌持刀的手腕,手掌的五指暴然張開,一把抓住那持刀的手腕,之後人仍舊不停繼續向左扭腰,同時伸出左手猛的托住那張牌持刀的胳膊肘,接著繼續扭腰,這時王進已經將張牌整個人都繞道了自己的背後,使得那王進的背正對著張牌的正面,然後就見那王進的右手抓著張牌持刀的手腕向下猛拉,而王進的左手則托著那張牌持刀的胳膊肘猛向上抬,這一上一下,兩方同時用力,就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那張牌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那張牌持刀手臂上,斷裂的白森森,上面還帶有一絲血肉的骨茬就這樣,刺破皮膚和那原本就不太厚實的衣服,突了出來,這張牌的這條胳膊當時就斷了。
那張牌的手臂被這王進硬生生的折斷,那手就再也無力抓住那手中的手刀,這張牌手指一鬆手刀就掉落下來,而那王進隨意的就那麼一點手刀的刀身,這手刀就直飛出去,直直的插在前面的一棵樹的樹榦之上,由於力氣極大,這手刀直入樹榦有四寸多深,刀身被震得不住的抖動,而在抖動的刀身之下,則是剛剛清醒,正準備爬起來的李牌,要說這李牌身體當真不錯,受到這麼猛烈的撞擊,居然沒有受什麼重傷,不過片刻功夫,居然就緩了過來,當他看見那張牌被王進抓住,生生的折斷手臂的時候還想起身幫忙,不了就是一道刀光閃過,一把手刀擦著自己的脖子直插入樹,將自己制在地上,不得起身,而且李牌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刀口,正有血在緩緩的流出來,隨著血液的流出,那李牌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李牌明白,如果再這樣久呆一會,那自己就真要成了屠戶肉攤上被放干血的白肉了。
這王進見這兩人已經被自己個制住了,沒有什麼用處了,就向後一推,那張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張牌忙用左手緊緊的托住右手斷骨突出之處,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好似雨點一般的淌下,那張牌死命的咬住自己的嘴唇,連血都咬出來了,這張牌此時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臉怨毒的死盯這王進,那王進見狀也不以為意,因為這個傢伙在自己面前就好似螻蟻一般,自己可以隨時處置,再說這李牌被自己這一下,這條胳膊已然是廢了,全然沒有用處了,想來高俅在這麼一個廢物上多花功夫,這王進向前幾步,挑起之前推到地上的擔子,來到自己母親騎的那匹駑馬前,提起韁繩就準備和母親離開,而那被手刀制在地上起不得身的李牌見王進要走,深怕自己回去之後,受到高俅的責難,到時候這自己這一身的傷,還有那張牌斷掉這這個胳膊可就什麼都不值了,還是先穩住王進,日後再做計較才是,於是李牌忙高聲叫道:
「王進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這一走可就是公然打傷公人,棄官而逃,悍然反叛朝廷的大罪,這可是輕則刺配,重則全家殺頭的大罪,那高太尉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可要想想的這六旬老母,現在你跟我們兄弟回去,這你打傷我們之事,還有逃跑之事我們兄弟都不提沒那就沒有什麼人知道,你還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到時候高太尉如果要找你的茬,我們兄弟和其他人在旁邊幫你求求情這事情不就過去了,到時候你依舊當你的六品散官不是正好,何苦要背上一個被全國通緝的下場,張牌你說是不是啊?」
這李牌邊說邊偷偷的朝那張牌眨眨眼睛,那張牌見了,也忍著痛點了點頭,道了聲是,而此時那王進聽了李牌的這一番話之後,忽然停下身來,這李牌心中大喜,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起了作用,這李牌心中暗想只要將這王進誑回城去,和自己兩人的兄弟匯合,到時候這王進是圓是扁,還不任自己兄弟揉搓,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報答王進今日給自己的「恩德」這李牌心中正在那裡亂想,不料那王進竟又將這身上的擔子放下,將擔行李的扁擔抽了出來,提這慢慢的走到這李牌的身邊,這李牌看見那王進提著扁擔過來,臉色大變,以為這王進要痛下殺手,殺人滅口,這李牌顫聲道:
「王進你要幹什麼,你可要想清楚殺官可是大罪,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不怕告訴你,我們兄弟出來追你的時候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你殺了我,你絕對跑不掉的,你可要想清楚!」
這李牌越說越沒有底氣,但是聲音卻越提越高,尖銳刺耳,好似鬼叫,而那張牌見狀還想逃跑,可惜自己的手臂實在是痛得厲害,起身不得,只得一臉慘然的看著那王進,那王進緩緩的走到李牌身邊,將手中的扁擔用力往下一頓,頓時那扁擔頭直擦著李牌的耳朵,插到地上寸許,震起的塵土落得李牌滿嘴都是,但那李牌不敢說話,只是喊著滿嘴的灰土,死死的盯著王進,看他下一部有什麼動作,只聽這王進發出一聲冷笑道:
「要我回去,你們真當王某是什麼也不知的三歲孩童么!你們為某求情,爾等不過是一區區的牌軍,連殿帥府的大堂都進不去,身後又沒有一點靠山,要不然也不會被高二那斯安排過來大冷天在某家門口守門的苦差使,放心某不殺你等,但是也要讓你們知道知道王進的手段,要知道王進這八十萬禁軍教頭不是白當的。」
王進的這一番話語直刺得張牌和李牌兩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兩人也不說話,就看著那王進有什麼動作,只見那王進又走了幾步,來到一棵小樹前,這雖然是棵小樹,但是樹榦也有碗口粗細,只見那王進掄起手裡這五尺來長,中間粗,兩頭細,兩頭各裹有五寸來長銅皮的棗木扁擔,就是往這樹上一擊,就聽咔嚓一聲脆響,這棵小樹當時就折了,斜斜的朝李牌倒下,那李牌躲閃不了,被倒下的樹杈划的滿臉都是血痕,幸虧李牌見機的快,把眼睛閉上了,要不然那些細小的樹枝都能把他的眼睛刺瞎了,而張牌看見這一切,立時就驚住了,要知道這雖然只是一棵小樹,但是這也有碗口粗細,而且這不是什麼特別的木質柔軟的,容易樹中中空的樹木,而是那常見的白楊樹,這白楊樹雖說木質不是十分的堅韌,但是卻也不差,是民間常用來建造房梁,打造傢具的首選之一,這樹就是用斧子劈也要劈幾下才倒,這麼到王進這裡,一扁擔就放倒了,這得有多大的力氣才行,這要砸在人腦袋上,人腦袋不就碎了,想到這裡,那張牌不由的對自己只斷了一支胳膊而感到慶幸,不過一不小心扯動傷處,立時疼得冷汗就下來了,而這王進則用扁擔指著那剩下的半截樹樁說道:
「爾等回去告訴高二那斯,當年之事是某先父作得差了,所謂父債子還,那王某今日就不要這官職,來賠與他,不過如果那高二還不甘心,要派人來,那我王進也就一併接下就是,不過到時候讓那些人妄自丟了性命,可不要怪我受狠,還有這是我王進與高俅之事,如果他敢殃及無辜,打某老母的主意,那王進就是拚卻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取高二的狗命,這棵數就是他的下場,某之話爾等可要一定帶到才是!」
這王進說完要張李二人帶給高俅的話,就回來,重新把行李放掛在扁擔之上,一肩挑著擔子,一手牽著自己母親所騎的那匹駑馬的韁繩,慢慢的沿著道路走了,不久就不見了蹤影,那張李二人知道事情已經如此,不可挽回,只得在那裡長嘆不已,等過一會,這李牌終於用手把橫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刀扯下,然後起身,攙著那斷手的張牌往城裡走去,兩人不敢治傷,直接就這樣一身慘相的去向高俅報告,這二人見了高俅之後報道:
「王教頭棄家在逃,我等二人拿他不住,被他打成重傷,現這子母二人不知去向。」
接著這兩人又戰戰兢兢的將那王進臨走之前要他們兩個帶去給高俅,王進威脅高俅的話給說了出來,那高俅一聽惱羞成怒,立刻大怒道:
「這賊配軍打傷官差在逃,看那廝待走那裡去!」
隨即這高俅押下文書,行開諸州各府,捉拿逃軍王進。由於這二人是首告,又被王進打的一身是傷,所以高俅就免其罪責,而且為了在諸人的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和特地給了他們幾兩銀子治傷,並將斷了胳膊的張牌安排到草料場看守,也算有一個交代,不過那下面明白的人都知道,這高俅還是有些怕了,這押下的文書即沒交代賞格,又沒有規定那捉拿王進的期限,這下面的人怎麼會用心抓人,眾人明了這不過是高俅給自己的一個台階下罷了,這眾人見已然無事便紛紛散去。且說王教頭母子二人,自離了東京,在路免不得飢餐渴飲,夜住曉行,在路上快有一月。現在以是二月,天氣漸漸變暖了,草木也開始反青忽一日,天色將晚,王進挑著擔兒,跟在娘的馬後,口裡與母親說道:
「天可憐見,慚愧了!我們子母兩個,脫了這天羅地網之厄,此去離那延安府不遠了。高俅便是要差人拿我,這也拿不著了。」
這子母兩個歡喜,在路上不覺錯過了宿頭。走了天已然黃昏,不遇著一處村坊,正不知道是那裡去投宿是好。正沒理會處,只見遠遠地林子里閃出一個屋角,並傳來幾聲狗叫來。王進看了道:
「好了,遮莫去那裡陪個小心,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當時轉入林子里來看時,卻是一所大莊院,一周遭都是土牆,牆外卻有二三百株大柳樹。而在莊園門口正有一棵高大的柳樹,柳樹下正圍著一伙人聽一個說書先生在那裡講俗講,而在這夥人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後生,這後生脫膊著,刺著一身青龍,銀盤也似一個麵皮,約有十**歲,邊聽邊在那裡叫好,那王進一看這後生便來了興趣,要知道這雖說已是二月,天氣已然轉暖,可還是有些倒春寒,這後生居然脫膊著,可見他的身體不錯,這王進先扶母親下馬,在一旁石墩上坐下,自己也卸了擔子,提著扁擔,來到人群旁,聽聽那俗講講些什麼,這王進一聽不由的樂了,這說書先生說得正是自己最喜歡聽得那周家酒樓傳出來的《三國演義》現在正說到「河北將顏良出兵,白馬坡曹操危困」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