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條件
祁遠山來的很快,幾乎是和張曦月一路小跑過來的,村子本就不大,過來也就幾分鐘。
「小樂!」
到了近前,祁遠山一邊喘著氣,一邊把背著的木質行醫箱放在邊上,迅速的打開,問著:「怎麼回事?」
「咳嗽性暈厥!」
方樂還在掐著張敦河的人中,也沒回頭,下意識的問:「銀針帶了沒有?」
「帶了!」
「針!」
方樂一伸手,祁遠山下意識的從箱子里拿出針袋打開,放在了方樂手邊。
這具身體雖然是方樂的,可靈魂卻已經成了方樂章,重生之前方樂章就已經是江州省中醫醫院急診科的副主任了,妥妥的一線醫生,水平高,職稱也高,能力強,因而這會兒的方樂自然也就沒有詢問祁遠山的意思。
銀針到手,方樂就開始施針,短短的幾分鐘,昏迷的張敦河就幽幽轉醒。
「唔,噓!」
張敦河的口中發出長長的一聲喘息,整個人好像都輕鬆了不少。
「痰濁上蒙,肝陽化風,我說個方子,記一下。」
邊上其他人都有些愣神,哪怕是祁遠山也被方樂的針刺手法驚住了,唯一反應最及時的就是張曦月,她已經迅速的從祁遠山的行醫箱裡面拿出了紙筆。
「生黃芪,90克,党參30克......」
方樂說了一個方子,然後又從張曦月手中拿過來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這才再次交給了張曦月:「按方吃上三劑.......到時候找祁爺爺複診。」
說著話,方樂這才反應過來,這兒並不是江中院。
「來,我看看!」
祁遠山從張曦月手中拿過方子,仔細的看了一遍,越看越是欣喜:「小樂,你這個大學真是沒白上,這水平比我強。」
祁遠山的水平其實不算低,可畢竟是自學的,比起方樂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的。
之前方樂自救自己開的方子就讓祁遠山驚訝不已,這一次的搶救更是讓祁遠山眼中溢彩連連。
祁遠山的父親就是老中醫,只不過祁遠山沒跟著學多少東西,家裡就遭了難,祁遠山靠著自學,水平比起他的父親差遠了,可祁遠山對中醫卻是有執念的。
不管怎麼說方樂之前都跟著祁遠山學過醫,看到方樂水平比他厲害,祁遠山並沒有嫉妒,反而有著欣慰,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超過了自己一樣。
「水平再高,那也是個肺癆鬼,吃棗藥丸!」
邊上靠著自己房門看熱鬧的堂嫂江秋娥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
「誰告訴你這個病沒救了?」
張曦月正打算懟回去,祁遠山卻冷著臉開口了。
「小樂現在已經緩過來了,後續只要好好調理,一兩年就有可能痊癒,什麼肺癆鬼?」
祁遠山年齡大,又是醫生,可以說村上的每個人都找祁遠山看過病,祁遠山呵斥,哪怕是平常有些蠻不講理的江秋娥都不敢頂嘴。
「祁伯,你說這個病還有救?」
邊上張敦河已經有些緩過來了,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問道。
如果方樂不是肺癆鬼,這個病還能看好的話,那這個女婿就不算差了,大學生呀。
這年頭,農村姑娘找一個大學生,不亞於後世攀附豪門。
不僅僅是張敦河,就是江秋娥也都看了過來,想知道祁遠山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方樂這個病能不能好,干係可就大了,不僅僅張敦河操心,江秋娥同樣操心。
死了自然一了百了,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在乎的,更何況還是傳染病,可要是不死.......
人家病好了,
又是大學生,自己這麼對人家,豈不是將來一丁點好都占不到?
「祁爺爺,您說方樂他......他能好?」
張曦月也激動的眼眶都紅了。
要說現場這些人中,最關心方樂的自然是張曦月了,她願意嫁給一個肺癆鬼,又窮又病都不知道能活幾天的肺癆鬼,那真的是真愛了。
「這事你都不用問我,問小樂自己就知道了。」
祁遠山看了一眼方樂,道:「小樂現在的水平比我高,要不是他自己給自己開的那個方子,我可能就要鑄成大錯了。」
「方樂,你這個病真的能好?」
張曦月激動的問方樂。
「嗯,能好!」
方樂點了點頭,還笑著伸出手幫張曦月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我還要給你一個真正的婚禮呢。」
之前那什麼儀式,方樂自然是一點記憶都沒有,說是自己的媳婦,沒有舉行婚禮,沒有領證,算怎麼回事?
這麼好的姑娘,方樂自然要好好的呵護她。
如果之前算是上輩子的話,那麼這輩子的種種,唯一讓方樂感覺到安慰的是,身邊有這麼一位姑娘照顧著他。
「爸!」
張曦月的哥哥張曦平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這個事還鬧嗎?
張敦河身體不好,可腦瓜子轉的快,眼珠子一轉,就對方樂說道:「方樂,雖然我家小月和你舉行了儀式,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三年之內你不能碰我們家小月,三年你要是沒事,我就認你這個女婿,你要是有事,我們家小月可不會給你守寡。」
「爸!」
張曦月頓時就急了,這說的什麼話?
「沒事!」
方樂拉了一下張曦月,把張曦月護在身後,笑著對張敦河道:「我答應你。」
畢竟是張曦月的父親,張敦河的條件還有剛才的不滿方樂都是理解的。
別說張敦河,就是換了方樂自己,他要是有個女兒,這麼不管不顧的給一位將死之人沖喜守寡,他都受不了。
肺癆這個病方樂前世就遇到過,也治癒過,可放在這個年代,死在這個病下的人真的不少,農村人對這個病畏之如虎,方樂也表示理解。
「行,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張敦河道:「你小子是個帶把的,說話要算話。」
張敦河算盤打的很精明,方樂要是不好,基本上也沒能力把他女兒怎麼樣,這病傳染,他女兒還是黃花大閨女,就當是給方家當了三年保姆。
方樂這個病要是能好,那就賺了一位大學生女婿,怎麼算這事都是划算的。
「我方樂......說話自然算數。」
方樂擲地有聲,方寒和龍雅馨的兒子,又豈能差了。
「那個還有個事!」
這次張敦河的聲音弱了些,顯得有點底氣不足。
「爸!」
張曦月喊了一聲。
「你說。」
方樂從容的道。
「那個,我前幾天收了人家馮老三的彩禮,家裡有點事已經用了。」
張敦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方樂。
「爸,您怎麼可以這樣。」
張曦月頓時急了,馮老三的兒子那可是個二流子。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交給我。」
方樂依舊痛快的點了點頭。
「那行,那行。」
這次張敦河完全沒話說了。
「咱們走!」
既然話說明白了,張敦河也就不逗留,轉身就走,不管方樂能不能好,這會兒總是沒好,還是躲遠點的好。
隨著張敦河一家人離開,門口看熱鬧的也都漸漸散了,院子里就剩下方樂、張曦月、祁遠山還有天井對面的江秋娥。
「小樂。」
江秋娥腆著臉,笑吟吟的對方樂道:「嫂子其實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可別往心裡去。」
這會兒江秋娥的心態也變了,張敦河都願意賭一把,江秋娥自然也願意。
「咳,呸!」
方樂咳嗽一聲,一口濃痰就吐在了江秋娥面前,嚇得江秋娥急忙退進了房子,迅速拿了掃把和鏟子出來,懂常識的都知道,肺結核患者吐的痰,那可是傳染源。
張敦河,那是方樂看在張曦月的面子上,江秋娥?
誰呀?
完全不認識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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