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扔出去

惠民路和小街交匯處，最好的地理位置開的是附近最大的一個私人綜合小超市。

挨著超市，往惠民路數過去。

牙科診所、美容美髮、二手車行、幾個相對於小街而言比較大的飯店、文具店、洗車行……

小街這邊，小飯店、各類小商鋪、棋牌室，路旁都是菜農果農的攤位，小街那邊PF區就更為熱鬧，撞球廳、廢品收購站……

更為主要的，這片區域的建築很密集，所居住的人要麼是多年的老鄰居，鄰居身份之外還有同事的關係，要麼是外來的租戶。

「我去！吳衛，怎麼回事？」

先是超市裡，走出兩個年輕人，買了一盒煙正準備打開，看到十幾個人沖向吳衛，第一反應都不是明哲保身或是視若未見的躲開，而是邁開大步就沖了過去，其中一個，還將小拇指遞到嘴邊，狠狠的來了一個響哨。

十幾個人圍住三個人，怎麼看都是無差別的碾壓，王昆冷著臉，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吳衛：「舉報我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十幾個人奔跑匯聚到一個點，多少還是有些氣勢的，也引得周遭的人關注，首先是小街對面的路口角落一個在如今已經不常見的棚車，修自行車修拉鎖配鑰匙，正在門口陽光下給人修自行車的老頭，叼著煙看到這邊有事，站起身，聽到那口哨聲，拎著扳手就過小街的馬路走過來。

另一側不遠處二手車行和洗車行門口的年輕人，也紛紛抬頭往這邊看，哨聲沒響之前是看熱鬧，響哨一出，一個個下意識反應全都奔跑過來。

小街里的路旁，有路旁老人下象棋的，遠處還有背風處打撲克的，那撞球廳的門口還有幾個歪毛淘氣進出。

「我擦，有人來鬧事。」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就以這交匯路口為中心，但凡是聽到聲音的，都沒有事不關己高高掛機，哪怕是一些在樓下納涼聊天的婦女老太太，也都挪動腳步往出走。

當這聲音傳進撞球廳，熱鬧大了，裡面打撞球、玩遊戲機的、上網的，紛紛站起來，咋了咋了的問，也不知道聽清楚沒有，得知外面有事，剩下的不用問了，直接往出沖。

王昆這邊剛放一句狠話，旁邊的人還沒等叫囂著上前指指點點或是給一巴掌來個下馬威，就聽到呼喊聲和紛雜沉重的腳步聲從四周匯聚而來。

眼見得年輕人匯聚過去，上了年紀的紛紛停下腳步，遠遠張望著看熱鬧。

「吳衛！」

從小就在這裡長大，這裡是鐵路住宅小區，都不只是父一輩子一輩的關係，當初這裡還是筒子樓的時候，祖輩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

老鄰居，老同事，一輩一輩的傳承，年輕人又都是從小一起長大，可能誰和誰之間小時候沒少打架，但對外，團結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吳建平他們年輕時候就這傳統，互相幫襯，有事大家一起上。

隨著時代變遷，可能在金錢方面沒有了幫襯的味道，但在這地界上，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如果挨了欺負，只要是認識的，都不會吝嗇出來助助拳，今天你幫別人，未來某一天別人也會來幫你。

超市老闆都四五十歲人了，聽到動靜也從屋裡出來，拎著門邊向下拉捲簾門的鐵鉤子，牙科診所那牙醫穿著白大褂都出來……

這幫人一看到二手車行洗車行那邊的小年輕過來，再看到撞球廳裡面的年輕人過來，還有從小區的一些棋牌室跑出來的一群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就都選擇站定了腳步。

閑人多嗎？今天，是星期天。

「吳衛，怎麼情況？」

認識吳衛的不少，最近就更多，以前比他小個五六歲的，或是比他大個五六歲的，見面認識，名字可能不知道，現在都認識了。

年紀再大一些的，可能不知道什麼是網紅，年輕的，都知道鐵路住宅這一片出了一個網紅名人，看他視頻，將他這個人、名字和記憶里的形象重疊，所以此時一圍上來，沒等跟吳衛熟悉的人開口，好幾個人已經喊出他的名字。

王昆等人都低下了頭，身體縮成一團，他們這些人網上叫囂有一套，真心就不如那些敢下手敢打架的。

看著王昆等人連一戰勇氣都沒有，吳衛頓時沒興趣了，其他人也一樣，其實無需問是怎麼回事，有幾個平時脾氣就不太好的，還有幾個正在棋牌室打麻將打撲克的，嘴不閑著，手也不閑著：「擦，老子白抓了一把好牌，瑪德。」

抬手對著距離自己最近的王昆一行人之一的後腦勺，狠狠扇了一巴掌。

旁邊人又給了一腳：「趕緊滾，再來削死你。」

「扔出去。跟他廢什麼話。」

有一個抬手的，其他人那叫一個不客氣，一頓腦瓢扇的王昆等人抱頭鼠竄，他們也不敢反抗，這短短時間，圍過來一百多人，尼瑪的，這裡怎麼這麼多閑人？

除了工廠住宅區，現如今哪還有什麼小區星期天有這麼多的閑人，小城市的雙休日，也早就隨著就業難而讓多數人都喪失了雙休日的假期，更何況城市裡都是各掃門前雪，這樣的畫面一出現，還沒等王昆等人展現出所謂的兇悍，就已經被幾十人圍著，拎著脖領子，你一巴掌，他一腳，直接給扔了出去。

有人打架嗎？

沒人。

有人受傷嗎？

有，王昆腦袋上被打了兩個大包，鼻子也被打得流鼻血，所有人的身上，都有別人踢踹的腳印，連幾個十幾歲的孩子都跑上來給幾腳，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心裡再恨，現在想著的也是趕緊離開再說。

「行了，散了吧。」一個黑壯的大漢，走到王昆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聲音很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服氣，137XXXXXXXX，我叫大東，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回去之後可以隨時找我，你不找我，到時候我去找你。」

王昆此時哪有心情聽這個，倒霉催的，只想著趕緊離開，低眉順眼的點點頭，抹掉鼻孔還在流淌的鮮血，上車啟動車子離開。

吳衛站在黑壯大漢的身邊：「大東哥。」

王旭東笑道：「沒事，我找人了解了解，到時候找他聊聊，保證他以後不會來找你。」

吳衛撓撓頭：「大東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旭東拿出煙來扔一支給他：「知道你小子骨子裡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吳衛：「大東哥，有沒有一萬左右的車，機器好點的，別給我扔道上就行，給我整一台。」

王旭東：「這價格，嗯，QQ行不，還是自動擋的，車子不錯，就是殼子不怎麼樣，車也小點。」

吳衛：「行，有一輛就行。不挑，我就是拍視頻需要一個代步工具。」

………………

「斌子，找人，給我找人，不怕花錢，弄他！」車上的王昆咆哮著，跟他一個車的三個人，都只是哼哈點頭答應，一個連大東都沒聽過的人，還總是擺出一副江湖人士的姿態，這小縣城才多大，你丟不丟人。

心裡這麼想，表面還是點頭答應，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應該為了活路而去努力找關係嗎？你是被打傻了嗎？你先想想如何大東來找你，你該怎麼辦吧？真以為人家只是放個狠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