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第5章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趙荷長得那麼丑，怎麼能配得上我？我今早隨便睡得一個美女，都比她好看千倍萬倍！」

「你離火宗之中，莫不是全都是這種歪瓜裂棗？」

陳羽毫無顧忌的嬉笑怒罵，讓明春真人臉都綠了。

曾幾何時，敢有人這麼評價他們修仙者？

滿朝文武個個都是臉色古怪。

年輕人不講武德啊，這話說的也太損了。

贏絡臉上閃過一抹潮紅，暗中咬了咬下嘴唇。

這個混蛋，竟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

偷偷看了眼滿朝文武，發現沒人相信，贏絡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隨後，贏絡就有些生氣。

什麼叫做隨便睡得一個女子？

朕豈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這傢伙簡直太可惡了！

但同時，她心中又不知為何有些小得意。

看了看趙荷，贏絡不屑一笑。

此女又如何能夠與朕相比？

陳羽雖然說的難聽，倒也是實話。

「放肆！」

明春一拍扶手，站起身子，滿頭白髮無風自動，整個大殿之中，都颳起了陣陣疾風。

在他的身後，出現一尊五米多高的道人法相。

一股恐怖的氣勢，陡然升起。

明春的瞳孔，閃爍著濃郁的紅光，如兩團鬼火，死死盯著陳羽。

「冒犯仙道，乃大不敬之罪！跪下！」

最後兩個字，如雷霆一般，驟然炸響。

不少大秦官員，都感覺心臟漏跳一拍，膝蓋微微一軟。

仙門的威勢，真是太強了。

「哈哈哈哈，可笑之極！我乃是大秦公爵，尊的是人間之道，你有何資格讓我下跪？要麼你就殺了我，要麼你就滾！」

陳羽梗著脖子，怡然不懼。

媽的，我都這麼吊了，你要是再不殺我，我都看不起你！

陳羽心中腹誹，期待的有些焦急。

明春神色意外的看著陳羽，心中驚疑不定。

這小子，真的這麼不怕死？

大秦之中，何時出現了這等人物？

皺眉想了想，明春真人便笑了起來，彷彿看透了一切。

「呵呵，你是想借我之手赴死，好青史留名？不錯的想法。」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死和放個屁沒什麼兩樣，風一吹就散了。」

「我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把你的一切功績抹殺。」

「你的死，沒人會記得，毫無價值！」

明春開口，想要打破陳羽的思想防線。

說實在的，他並不想動手。

在大秦朝堂，如果殺了陳羽，那大秦國運的反噬，便是他也難以承受。

一個凡間公爵，還沒有資格讓他陪葬。

滿朝文武低下了頭，沒有人反駁。

剛才陳羽的話，的確讓他們內心大受觸動。

但，也僅僅只是那麼一會罷了。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剛剛升起來的勇氣，在見到明春真人的威勢之後，便如風一般消散了。

贏絡看著滿朝文武，眼中閃過一抹悲涼。

明春的話是很難聽，可卻是不爭的事實。

今日就算陳羽死了，以仙道的強勢地位，想要控制輿論也是輕鬆的事情。

到時候，陳羽這種忠義國士，甚至可能被千夫所指，成為不忠不義的小人。

陳羽，別再說了。

朕以前錯看你了，朕不想你死啊！

贏絡的手暗中已經死死攥著，指甲掐入肉里，滲出嫣紅的鮮血。

但，一陣大笑聲，讓贏絡一驚。

就看到陳羽昂首邁出了一步，直直看著明春真人，根本沒在怕的。

「我的死，大秦河山記得，萬里清風記得，人間正道記得！」

「你仙道雖強，抹得掉這萬里河山，抹得掉這滄桑人間，抹得掉我這一腔熱血嗎？」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來過，我存在，我無悔！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陳羽心情激蕩，想起了華夏數千年浩蕩文明中的那些前輩先烈。

那些人，當年面對山河國難，怕也是如此豪邁前行吧！

雖然是為了作死，但此刻陳羽似乎夢回過往，體會到了那些人當年的激情與熱血。

身死何所懼？但有一片心！

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陳羽的聲音如驚雷一般，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這一刻，所有人看著陳羽的目光，徹底變了！

贏絡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站起身，身子在不可抑止的顫抖著。

「朕要救他！不論什麼代價，如此國士，朕決不能讓他死！！！」

贏絡心中瘋狂呼吼。

同一時間，整個王都的上空，風雲匯聚，雲騰翻湧。

無數的學堂中，響起朗朗的讀書聲。

天空出現了歷代聖賢的虛影，高達百丈，向著朝堂所在的方位躬身一拜。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聖賢虛影全都口誦陳羽的話語，雄渾浩蕩的聲音，響徹王都。

販夫走卒、飽學之士。。。

連那青樓名妓，此刻都望著天空中的聖賢虛影，充滿了崇敬和震撼。

「天，這是聖賢顯靈？」

「大秦，這就是我大秦的風采啊！」

「是什麼人物，竟然能夠說出如此震古爍今的話，得到了歷代先賢的認可啊！」

「蒼天啊，誰說儒道斷絕了？這世上還有熱血未冷之人啊！」

有白髮蒼蒼的老者，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聖賢虛影跪拜，眼中涕淚橫流。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茫茫人間，正氣終究是永恆的主題。

始皇帝橫掃六合之後，對諸子百家兼容並蓄，大力推動發展。

人道昌盛，無數聖賢前赴後繼，希望人人如龍。

這其中，諸多儒道大家進入朝堂。

可出錦繡妙計，定國安邦。可以筆墨為刀，誅殺邪祟。被萬民敬重。

但，自從始皇帝消失之後，仙道獨尊，大肆打壓其他的道統。

昔年盛況不在，文人被大肆屠戮。

儒家更是被打的幾乎斷絕。

文化不興，民眾蒙昧，國運受損！

現在的文人，早已經沒有了昔年的英雄氣概，更不用說見到過往的聖賢虛影。

卻沒想到，今日聖賢重現！

這異象，也終於傳到了朝堂之上。

眾人也都看到了殿外天空之中的聖賢虛影。

不少人眼中飽含熱淚，根本就抑制不住。

他們也曾年輕過，也曾滿腹豪情。

入朝為官，圖的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啊！

可在仙道的威壓之下，他們成了縮頭烏龜，心中的膽氣，早就已經被消磨了。

多少個夜晚，他們在理想和現實間掙扎著，最終變得麻木，變得沉默。

陳羽今日所言，讓他們僵死的心得到了觸動。

明春眼角直跳，震驚地盯著陳羽。

竟然引動了古之聖賢的共鳴？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情況？

若是今日放過他，也許未來會成為大患！

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明春已經在盤算著，要不要弄死陳羽。

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虛空之中，突然一道白色光柱陡然落下，將陳羽籠罩在其中。

浩瀚的偉力，瞬間灌注到了陳羽的身體之中！

「浩然正氣！這是天地浩然正氣灌頂！！！」

有文官見此一幕，驚得大吼。

人間正道是滄桑。

儒家所修的，就是那一股子浩然正氣。

有這浩然正氣，詩可殺敵，詞能滅軍。

只有得到上古先賢認可的人，才能引動天地間的正氣，得到正氣灌頂。

這種機遇，是多少文人羨慕不來的。

嘭！

明春身後凝聚的道人法相，在這白色光芒之下，瞬間崩碎。

連明春本人，都被強烈的反震之力震得連退數步，驚駭的看著陳羽。

「浩然正氣？！要是讓你成長起來，絕對是仙道大患，我豈能留你？」

咬了咬牙，明春真人悍然出手。

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自己的生死，只想要殺死陳羽。

一掌拍出，萬道雷光直奔陳羽而去！

「不要！」

贏絡臉色一變，猛地驚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