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 我不殺惡，惡必殺我
方旗山手下的四個馬仔摸進院里后，並沒有第一時間在前院搜尋。
而是分頭行動，兩人進了內院。
兩人堵在了內院門口。
顯然他們是只知道吳天良等人進了這棟宅院，並不確定落腳在哪間房裡。
吳天良躲在房門后暗中觀察，靜靜等待著幾人送上門開，並沒有選擇打草驚蛇，主動出擊。
不一會。
進內院的兩人去而復返，幾人手勢交流一會，又指了指外院的倒座房，踮著腳摸了過來。
吳天良見此，給方琴和趙建基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待會躲在屋內，不用出手。
哪知，趙建基卻搖搖頭，一臉戾氣，握緊了手中的木矛，顯然是不想吳天良把他當廢物。
吳天良見此，皺眉皺眉也沒多說，只是個陳勇打了個手勢，讓他待會護著點趙建基。
至於方琴，雖然體質提升了。
但從小打架都沒和人打過的她，還沒膽量和大活人廝殺爭鬥，老實的點了點頭，縮在一旁。
十步！
五步！
終於，四個人弓著腰，輕手輕腳摸到了倒座房窗口。
一雙三角眼率先出現了在窗戶縫中，目光四下打量，見大通鋪上無人，不由泛起疑惑。
但下一刻，陳勇那大光頭卻猛的從窗下竄了起來，憨厚的面容上，大嘴裂開一個猙獰的弧度。
「不好……」
三角眼男子瞳孔一縮，剛說了兩個字，尖利的木矛就在眼中猛然放大。
咔嚓！
油彩竹紙窗被捅破！
噗嗤！
鋒利木矛快准狠插入一隻三角眼。
「呃……」
夾雜痛苦的悶哼聲響起。
卻不是三角眼發出的。
而是另一邊。
吳天良算準距離，黑鐮刃刺穿木牆，刀尖徑直沒入另一人心口，直接穿胸而過。
右腳發力！
砰！
巨力爆發，木牆破裂，碎屑連帶著人體翻飛出去。
「啊！！」
木矛刺中眼睛的三角眼疼痛神經反應過來，這才發出一聲慘叫。
陳勇齜牙，發力攪動木矛。
慘叫聲戛然而止。
「三弟，二哥！！」
驚怒，恐懼之聲同時響起。
噗通！
心口貫穿傷的人砸在院中，口鼻咕嚕嚕來血，掙扎幾下，徹底歇菜。
「狗雜種！！」
咆哮聲炸起！
類似陌刀的黑色長刀撕破空氣斬向吳天良脖頸。
小兒戲刃，可笑！
吳天良神色一冷，腳步一動，側身躲開，同時右手高抬，黑鐮刃豎劈！
鋒芒斬下！
叮鈴噹啷！
黑色陌刀砸在地上，兩截手臂齊肘而斷。
剎那間，血水如高壓水槍般噴涌。
但未等慘叫聲起。
吳天良手中黑鐮刃又迅速改劈為橫斬。
腰斬！
鋒芒摧枯拉朽般劃過。
噗通！
倒！
紅的黃的涌了一地。
斷氣！
兔起鶻落，不到十秒的功夫，乾淨利索，三人斃命！
「不可能，我們都吃過養身丹，為什麼你能這麼輕鬆躲開？」
唯剩一個臉上有刺青的壯漢，臉色慘白，雙手握著一把六面鐵劍，嚇傻了一樣站在原地。
養身丹？
吳天良心中一動。
怪不得這群人一個個壯得和牛犢似的，原來是也得到過養身丹，體質蛻變，所以才有底氣來獵殺他們。
不過。
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見刺青男轉身想跑。
吳天良身子微弓，右腳猛踏青磚，像頭撲殺的猛虎一般，凌空越過五六米距離，狠狠踢在刺青臉腰桿上。
這一腳，何止千斤之力？
刺青臉上半身當場向後彎成了大弓。
咔嚓！
脊椎斷裂聲響起。
噗通！
刺青臉破布娃娃一樣摔飛出去，滾砸在院腳，屎尿齊流，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吳天良臉色一變，大踏步上前，踩著刺青臉脊背，黑鐮刃擦地一劃。
頭顱滾動。
世界安靜。
呼～
至此。
吳天良提著的一口氣松下，要是讓這人繼續叫下去，指不定引來什麼鬼東西。
直到這時。
趙建基才從屋子裡沖了出來。
「人呢？怎麼都死光了……嘔！」
他提矛四顧心茫然。
下一刻。
血水，內臟，斷臂，修羅屠宰場般的強烈視覺衝擊，直接讓他吐了。
「吳兄，你這也……太殘暴了吧，不應該一刀封喉，瀟洒點嗎？」
趙建基臉色泛白，吐槽了一聲。
「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
吳天良翻了個白眼，心中沒有半分不適。
真正幾百人生死拼殺的屠宰場他都經歷過，這隻能算小場面。
而且，刀兵不長眼，砍人如剁肉，殺戮向來只有血腥，不存在什麼優雅。
「阿勇，別捅了，人都死透了。」
招呼了一聲正在逐一熟練補刀的陳勇，吳天良直接大踏步向外走去。
這麼重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引來食肉變異獸，或著活屍，不能久留。
更何況。
主謀方旗山還沒死！
吳天良要親口問一下那個開席崽，到底哪來的膽子？
見吳天良離開。
趙建基三人自然也沒有留下，一人撿了一把武器離開，陳勇更是雙手持刀，咧嘴一笑，殺氣騰騰。
事實上吳天良的決定是對的。
「吼吼吼！」
他們剛走不久，就有此起彼伏的嘶吼聲在房子周邊響起。
一隻只瘋狗也似的猙獰活屍聞著血腥味就沖入了院中，瘋狂撕咬啃食幾個馬仔的屍體。
咚咚咚！
更恐怖的是。
黑暗深處，似乎還有什麼龐然大物在向著這邊移動，若隱若現的可怖身影好似一座血色肉山一般！
同一時間。
一處林園小道上。
渾身是血的身影聽到不遠處此起彼伏的屍叫聲，臉色頓時狂喜，提著一桶漂浮著頭顱的鮮血聞聲就趕了過去。
……
另一邊。
劉金玉宅院中。
內院正房豪華卧室里，方旗山正背著手在名貴毛絨地毯上來回踱步，興奮的等待著。
他之所以有底氣敢對吳天良動手。
是因為他們在末世降臨不久后坑殺了一隻小鋼炮，得到養身丹，體質達到凡人頂尖，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裡，自然也沒了以前對吳天良的敬畏心。
所圖的，除了吳天良手中那把能輕鬆削斷鐵木棍的黑鐮刃。
還有一個原因。
就是方旗山這人好色如命，見到方琴這個極品熟婦之時就盯上了。
兩重誘惑。
再加上遠超普通人的力量，人手一把的刀兵。
在這個秩序崩潰，法律不存，慾望無限放大的末世中，方旗山只是考慮了一會，就決定動手。
至於失敗。
他沒有想過。
四個吃了養身丹，手持利刃，鬥毆經驗豐富的打手出馬。
看得見的優勢帶來強大的自信心，方旗山不覺得吳天良他們憑藉一把刀能翻身。
腦中翻騰著一些污穢畫面。
太過興奮，以至於屋外響起的幾聲落地聲都被方旗山忽略了。
篤篤！
兩聲敲門聲突兀響起。
打斷了方旗山的胡思亂想。
得手了？
方旗山臉色一喜，不疑有他，搓了搓手來到大門前，一把拉開。
「快快快，美人帶回來沒，可想死我……呃。」
激動的聲音戛然而止。
鋼鐵般的大手死死掐住方旗山脖頸。
「心不小啊，命也要，人你也要？」
月光下，吳天良似笑非笑的溫柔神情在方旗山眼中宛如惡魔一般。
「呸，就你也敢打老娘主意？」
身後方琴明白過來，頓時臉上泛起噁心，潑辣的一腳踹在了方旗山褲襠上，疼得他直接弓成了大蝦。
奈何脖子被吳天良掐住，叫也叫不得，倒也倒不得，生不如死。
而當他瞥見吳天良手中刀上的血跡，以及趙建基他們手中熟悉刀兵那一刻，頓時心如死灰。
全完了！
他也要死了！
他不想死！
「吳……吳爺……我錯了……」
強烈的求生欲，讓臉色漲紅的方旗山掙扎著斷斷續續發出吐出幾個字。
「哦，錯了啊，態度不錯，滿意了。」
吳天良滿意的點點頭。
接著。
未等方旗山眼中冒出驚喜，他右手改掐為抓，臉色平靜，一摳一拉！
噗嗤！
一截喉管帶著皮肉扯了出來。
噗通！
「咯咯～」
方旗山頓時如擱淺的魚兒般倒在地上。
他瞳孔瞪大，雙手下意識捂住脖頸，拉風箱似的喘氣，氣力潮水般退去，沒蠕動幾下整個人淹沒在了血泊中。
乾淨利落，狠辣無情的手段。
以及全程不怒不嘯，沒有絲毫戾氣的平靜面容。
讓身後的趙建基和方琴都是臉色一白，打了個冷顫，望著吳天良的背影，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本該頑強的生命，在吳天良眼中卻和腳下螞蟻沒什麼區別，太過脆弱廉價了。
很難想象，到底殺過多少人，才會有這種對人命漠視的態度。
「習慣就好。」
吳天良撇頭望了眼臉色蒼白的方琴和趙建基道：「我不殺惡，惡必殺我，這麼想，就不會有心理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