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第三十章 蛆蟲與誘惑
「地下墓穴。」
微弱的光打在男人臉上。一半陰啊,一般光明,看起來很滲人。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說話。
毛骨悚然的猜測,讓大家脊背發涼。
禾子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嗓子已經乾的發痛了,連唾液從嗓子中滑下去都異常艱難。
一隻蛆順著鞋尖慢慢蠕動到她的小腿上,她卻渾然不覺。
「先出去……我們先出去吧……」
貝娜失神的往後退了幾步,踩死了一片蛆蟲。
剛剛因為用來鑿牆而導致變形的耳環,被她稍稍擦拭后重新戴上。隨著動作的幅度叮叮噹噹的響著。
白色和紅色混合在一起,其中還有幾隻將死未死的在瘋狂扭動掙扎。
她毫不在意,或者說是沒有時間在意,踮起腳就要打開上面的門。
「等一下!」
禾子猛的抬手攔住了她。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她反手拉住貝娜的手,把人往身後帶,眼神盯住於錚,向後撤了幾步。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靠,我為什麼要騙你們?」
於錚顯然很意外,他愣了幾秒,然後有些著急的往他們後退的方向走了幾步。
雙手在空中劃了幾個圓弧。迫切的想向他們解釋。
阿鯉一個側身,擋住了於錚的步伐,然後冷冷地看著他。
「你似乎忘記我們都是幹什麼的了。」
他一隻手伸直擋在男人胸口,做出防禦姿態。
面前,男人愣了一瞬間,然後情緒變得更加激動,他狂躁地抓著頭髮。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臉有些發紅,向大家解釋著。
「不是……我就是我呀,你們怎麼會覺得我是那種東西呢?你們這腦子是什麼?……你到底想什麼?我靠,我就服了呀。」
他似乎很煩躁,也很懊惱,一瞬間顛覆了之前苦心維護的謙謙公子的形象。
其餘三人都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他的宣洩。
空氣凝固在這一刻。
「現在怎麼辦?」
貝娜勾了勾禾子的小指,微微側頭看著她。
她問的聲音並不小,前面的阿鯉也聽到了,後退幾步依舊擋在兩個女生之前,只是這次轉頭看他們幅度能小很多。
「我不知道……你們讓我想想吧。」
禾子緩緩蹲下身子,有些難過的抱住了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袋從於錚進來開始就痛的不行。
好像有人在拿一根極細的繡花針,一點一點從從天靈蓋慢慢的往下敲,就要把她的腦子切成兩半。
這會是某種預兆嗎?她不知道。
指甲深深扣進頭皮里,鮮血從縫中擠出。
餘光突然嫖到旁邊的女屍,大片的蛆蟲依舊在上面蠕動。
盯著,盯著,她突然咽了一下口水。
手指一下放鬆下來,頭皮泛起微微的酸癢感。
那一片紅白相間的生物,居然莫名的讓她食慾大動。
彷彿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在向她招手。
她的口中彷彿已經有了蟲體在口中爆裂的炸裂感。
是這個地下室的幻覺嗎?又或者是她真的餓的不行了。
胃餓到好像要自我消化。
一條只要一條就好了。
她又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
蛆蟲誘惑讓他雙腿發軟,他的指尖顫抖著,慢慢向著女屍挪動著。
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
……
夠了!
殘存的理智逼迫她移開了目光。
「先離開這裡,我們先離開這裡。」
意識到這個房間的不對勁,她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
疼痛讓理智又回來幾分,終於得到了苟延殘喘的幾秒。
阿鯉有些猶豫的看著禾子。
「但是現在外面很危險,相比起去外面。不如在這個房間的一直待著來的安全,導演組很快就會派人來救我們了。」
很難得的,他提出了反對意見。
貝娜也有些猶豫的回頭看著禾子。
「無論面前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於錚,但他所透露出來的一點信息,絕對是正確的。這個地方建在地下。」
頭還是很痛,連帶著手指關節也隱隱作痛,擰著眉頭,她還是選擇向大家解釋。
「導演組怎麼找到我們?他們要花多少時間找到我們,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們是否還活著。」
再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女屍依舊痛苦的匍匐在地上。
滿身的蛆蟲顯得她如此性感妖艷。
禾子又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
「說難聽一點,我們都沒有辦法判斷。周圍的人到底是不是……」
「想要活著,就只能自救。」
她起身推開阿鯉的肩膀,然後猛地掀開了頭頂的天花板。
……
一抬頭,她猛的對上了一雙眼睛。
如同一汪死水,靜靜的凝視著她。
「……」
「……」
「嬌嬌?」
徐嬌嬌蹲在出口,一動不動的盯著剛上來的禾子。
聽見禾子的聲音,下面的人都僵住了身子。
剛剛怨紫怨紅的於錚也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師姐。」
聽見禾子的聲音,徐嬌嬌似乎很開心,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好像僅僅只是表皮牽扯了一下,這個笑容顯得格外詭異。
如同一隻被操控的提線娃娃。
禾子輕輕嗯了一下,一個借力,雙手撐著身體跳出了房間。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企圖減少腹中的飢餓感。
側眼看了滿臉違和的徐嬌嬌。
依舊乖巧的待在原地。
禾子沉默,然後伸手邦邦給了她兩拳。
「師姐!」
徐嬌嬌跌倒在地,雙手撐著土地,驚慌失措的尖叫了一聲,聲音帶著些許的埋怨和無措。
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你擋到他們出來了。」
禾子挪開眼,理直氣壯的解釋。
「好的師姐。」
徐嬌嬌在心底罵了句臟。
要不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否則她指定豎個中指。
想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徐嬌嬌再次開始擔憂起來。
到時候師姐不會一掌把自己劈死吧。
應該不會吧……
……
會的啊,肯定會的啊混蛋!
這個老娘們現在就想幹掉自己了啊喂。
看著禾子眼裡的殺意,徐嬌嬌默默替自己點了根香。
雖然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情況,但是她還是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兩個人默默對視著。
突然,一個腦袋擋住了她們倆的視線。
一頭亮的能反光的熒光粉,不是貝娜還能是誰?
「額,咋了?」
察覺到氣氛的僵硬,貝娜默默的縮了縮脖子
「沒什麼。」
徐嬌嬌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開口,聲音沒有起伏。
「啊……這樣啊……」
她看了眼僵硬的徐嬌嬌,然後默默地加快了向上爬的動作,「噔噔噔」的跑到了禾子的身後。
徐嬌嬌的腦袋跟隨著貝娜跑步的路線慢慢平移著,很奇怪,像是一個生鏽的機器人。。
「禾子……」
她悄悄拽了拽禾子的衣擺,然後「低聲」說:
「她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貝娜有些心虛地對上了徐嬌嬌的目光。
「還有他鼻血都已經滴到地上了,真的不用擦一擦嗎?」
禾子默默撇了一眼血流如注的鼻孔,然後轉過頭非常淡定的說道:
「沒有關係。」
徐嬌嬌:……
貝娜:……
剛爬上來,被流了一臉鼻血的阿鯉:……
還在下面瑟瑟發抖的於錚:……
她才是鬼吧,肯定是鬼吧!
……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們已經在這裡轉了好幾個圈子。
終於,在第四次看見地上的一攤鼻血之後,貝娜自暴自棄的坐了下來。
「禾子,找不到了,這就是一個死牢,我們找不到出去的門的。」
禾子沒有責怪她,眼睛向四周望著,也出現了一絲迷茫。
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大,但是實際走過幾圈就會發現只是彎彎繞繞的小路很多。
可是無論他們怎麼仔細尋找,從牆壁摸到地板,然後摸到天花板,都找不到暗門。
難道真的要一直被困在這裡嗎?
「別犯蠢了貝娜,實在找不到我們就再挖一個門。」
阿鯉雙手環在胸前,冷冷的看著面前灰頭土臉的女人。
話音未落,於錚就急急忙忙的開口反駁。
「我靠,你說的容易,你知道這裡有多深?我們要挖多久?怎麼上去挖?」
「那總比一直呆在這好。」
「呆在這他媽的也是你們的決定,我死了都不會放過你們。」
男人之間的戰鬥總是來的猝不及防,禾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阿鯉就拽著於錚的領子把他摔在了牆上。
於錚也不甘示弱的反手一拳。
兩個身形糾纏在一起。
貝娜靠在牆上,無助的捂著耳朵。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禾子揉著太陽穴,向一直沒開口說話過的徐嬌嬌發問。
「我知道啊。」
輕快的語氣,最後一個音還俏皮的上揚。
徐嬌嬌機械的轉過頭,再次揚起一個官方微笑。
打鬥的兩人瞬間停了下來齊齊回頭,貝娜也倏地抬頭看向徐嬌嬌。
「生完孩子就能離開這了啊。」
徐嬌嬌一板一眼的說著,乾涸成血痂的鼻血碎成渣渣掉落下來。
「靠!」
一句話打破了三個人的希望,於錚忍無可忍的撿起一塊石頭丟向徐嬌嬌。
徐嬌嬌沒有躲避,石頭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嘴唇上。
嘴唇瞬間腫了起來,被蹭破的皮流出新鮮的血液,順著之前的血痂慢慢下流。
「沒有門嗎?」
禾子向前一步,先是粗暴的擦掉了原先的血痂,然後再次發問。
「有門啊。」
一句話又點燃了三人的希望。
「你知道怎麼走嗎?」
好像剛剛動手的不是他一般,於錚的聲音再次充滿了幹勁。
「知道。」
徐嬌嬌嘴角的弧度加深,輕輕點了點頭。
眾人開始歡呼起來,沒有人注意到她眼睛劃過的一絲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