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爺現在心裡正煩著呢
江雨煙對著外面大聲地呼喊。
雖然她從江府過門只帶了一個桂嬤嬤和幾個粗等丫鬟。
但按照禮制,睿王府必須給新王妃配備四個上等丫鬟。
上輩子,因她不受睿王喜愛,所以四個上等丫鬟也只在她過門的那幾天見過。
給配的丫鬟不用白不用。
江雨煙大聲喊著,門外很快就有四個丫鬟進來了。
江雨煙小手一揮,免了四個丫鬟的禮,隨手指著一個道,「你!趕緊去給我叫個大夫過來,我燙傷了。"
被指的丫鬟聽說王妃燙傷了,忙點點頭,火急火燎地出去尋府里的大夫。
剩下的三個丫鬟,不待江雨煙吩咐,有的人去開柜子,準備給江雨煙找一件乾淨的衣衫,有的人想上前先查看王妃的傷勢。
桂嬤嬤捂著臉,跪在地上,完全被眼前的突變驚呆了。
她家小姐什麼時候打過她了?
她剛想開口講話,江雨煙指著其中的一個長得比較健碩的丫鬟道,「桂嬤嬤拿面燙我,給我看好她了,她若想開口講話,就給她一巴掌。」
「還有,你們先別忙活,都過來吧。」
江雨煙看著眼前高矮一致,長相卻各有特色的三個丫鬟。
走流程地問,「說說,你們叫什麼名字?」
其中為首的一個胖臉丫鬟站了出來,「回王妃的話,奴婢圓月。」
健碩的丫鬟福了福身,「奴婢新月。」
「奴婢是弦月,剛剛去請大夫的那位是眉月。」
江雨煙點了點頭。
「你們誰去請王爺過來一趟?」
三個丫鬟面面相覷。
【請大夫還好,請王爺就有點為難了。】
【剛剛也看到了,王爺很生氣地摔門離去。】
【現在去請王爺,不就是等於去拔老虎的鬍鬚嗎?】
江雨煙聽著她們的心裡話,冷笑了一聲。
沒錯!
就是想讓她們去拔老虎的鬍鬚。
連桂嬤嬤都不可信任了,那她帶過來的人都是桂嬤嬤挑的,還有多少分可信。
但自己的身邊,總不能連一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怎麼?不願意?」
丫鬟們低著頭,默不出聲,而江雨煙卻將她們的心聲盡收心中。
弦月【聽說新王妃知書達禮,脾氣甚好,看著也不像啊,反正看今晚王爺的反應,以後她在府里沒有地位,一個沒有地位的人,我跟著豈不是很倒霉。】
新月【好怕啊,叫我去請王爺,好怕,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很好!很好!
一個想著要另謀高就了,一個膽小如鼠。
江雨煙盯著圓月。
奇怪,我怎麼聽不見她的心聲。
正尋思著她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特異之處時,圓月站了出來:「王妃,我去!」
江雨煙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個圓月有點意思。
自己居然聽不見她的心聲。
正納悶著,就聽見一句憨憨的話從圓月那裡傳了過來。
【我得快點!新主子面前幹活要賣力些。】
江雨煙忍不住多看了圓月背影兩眼。
【可王爺問我該怎麼說?】
【就說王妃睡不著?想他了?】
「咳咳咳……」江雨煙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死自己。
鬼才會相信,她想他了?
剛剛她還把他咬傷了。
不過,這丫頭倒也可以看看。
圓月出去不一會兒,眉月就領著睿王府里的大夫走了進來。
老大夫白髮蒼蒼,捋著鬍鬚,看起來有兩把刷子。
賀老大夫她認識,上輩子她惡病纏身的時候,賀老大夫救過她幾回。
江雨煙向賀老大夫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老大夫目光炯炯地打量著江雨煙。
「聽丫鬟說,王妃燙傷了?」
【咦,也沒有啊。】
在江雨煙身上掃了幾個來回的賀老大夫不禁面露疑慮。
江雨煙指著跪在一旁的桂嬤嬤,「是她!有勞賀老大夫幫我看看她吧。」
【新王妃居然知道我姓賀?】
江雨煙自顧自解釋,「早就聽聞睿王府有位丹心妙手的老先生姓賀,想來就是先生了。」
睿王自幼體弱,府中名醫卻屈指可數。
醫術沒有兩把刷子,在這府里也待不下去。
賀老大夫一邊收起自己的驚訝,一邊將藥箱放在地上,就去查看桂嬤嬤的燙傷。
沒有江雨煙的命令,桂嬤嬤還是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一碗的麵湯全數潑在她的身上,她的衣服濕噠噠的。
賀老大夫嗅了嗅鼻子,心中一驚。
行醫多年,他對各種草藥的味道早已爛熟於心。
【這是。。。。絕嗣散?】
他低頭細細地打量這眼前跪在地上的婦人。
【這是王爺的意思?】
但多年跟在王爺身邊的他,很快就推翻了這種猜想。
【不!王爺絕不是這種人!那就是王妃自己的意思?】
一時間,賀老大夫心思千迴百轉。
【絕嗣散事關重大。】
【這件事我得速速稟告王爺。】
他從藥箱里取了一瓶燙傷葯遞給桂嬤嬤,手指有意無意擦過她打濕麵湯的衣服,放在鼻子底下搓了搓。
【沒錯!是絕嗣散!】
江雨煙看著賀大夫的舉動,明知故問,「賀老大夫先坐一會吧,我這貼身嬤嬤的傷勢怎麼樣了,可有什麼發現?」
這樣說著,依然沒有半點要叫桂嬤嬤起身的意思。
賀老大夫畢恭畢敬,「嬤嬤這燙傷無礙,多加休息不日就可以恢復。」
恢復?!
給我下絕嗣散,還想恢復?!
與此同時。
傅司遠的書房內,於寧正跟坐在書桌後面的傅司遠彙報著,他離開鳳霞閣后所發生的一切。
傅司遠屈指輕敲著桌面。
「爺,傳聞江小,王妃通情達理,溫柔善良,她現在為難自己的嬤嬤,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傅司遠冷哼一聲,通情達理溫柔善良就不會給他下藥了。
想到剛剛和她的纏綿,傅司遠耳尖發紅,轉移話題。
「所以,你是說她帶來的那個嬤嬤自作主張給她家的主子下藥?」
「是的,屬下沒有看錯。」
「可看清給她葯的人是什麼人了嗎?」
於寧抱著胸,搖了搖頭,「當時太暗,屬下怕打草驚蛇,所以不敢太接近。」
傅司遠抿了抿嘴唇。
雖然他不喜歡江雨煙,也厭惡她用下三濫的手段給他下藥讓他們同了房。
但這並不代表著,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縱使他再不喜,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於寧看著端坐在桌子後面的王爺。
巨大的壓迫感讓他如墜寒窟,於寧悄悄地後退兩步。
他最害怕爺生氣了,哪怕現在爺看起來雲淡風輕。
突然,於寧和傅司遠對望一眼。
有人在靠近書房。
傅司遠下頜微抬,於寧會意,快步來到門邊,一把將門打開。
圓月抬著手,嚇了一跳。
她結結巴巴地看著於寧道,「王,王妃請,請王爺過去一趟。」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於寧一把將門關上。
老實的圓月站在門口,半天也不見屋子裡的動靜。
她搓了搓手,
【新主子交代的第一件事沒完成那可不好。】
這樣想著,她又抬起手,敲了敲門。
於寧再次將門打開,不耐煩地道,「你怎麼還不走?」
圓月也不甘示弱,大聲對屋子喊道,「王爺,王妃請您過去一趟。」
於寧皺了皺眉,這個丫鬟怎麼這樣不懂規矩。
爺現在心裡正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