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以傷換命

惠爾夫揮動手臂，血槌機甲揮舞起了戰錘，把血狙機甲的駕駛艙蓋精準的砸開，露出了年輕機師的單薄身體。

「嗯？戴面具？」

看著機師臉上的銀色面具，惠爾夫有些錯愕，據他所知伊森是從來不戴面具的，因為驕傲的伊森一直認為自己帥氣的容顏是高貴血脈的象徵。

惠爾夫盯著銀色面具看了兩秒，忽然有種錯覺，感覺面具之下隱藏著一張獰笑的臉。

「嗡~」

惠爾夫突然感知到自己身後有能量波動，心中頓時警兆大起。

他忽然想起，血狙機甲的那把電弧槍是掉落在自己身後的，槍口正是朝著現在的自己，而電弧槍跟機甲之間有能量線束連接，可以遙控發射。

血槌機甲橫移跨步，手中戰錘向後準確的揮動，把剛剛開始蓄能的電弧槍砸飛，然後右腳抬起狠狠的向血狙機甲的駕駛艙踩踏。

惠爾夫是身經百戰的機甲戰士，反應果斷動作精準，血槌機甲又是最注重爆發力的近身格鬥機甲，轉瞬間就要把李哲給踩成肉醬。

但是就在這零點一秒的時間節點上，血狙機甲的引擎卻高亢的鳴叫，用直接爆機的代價爆發出了強大的動能。

血狙機甲的兩條腿死命的絞住了血槌機甲，破壞了它跟大地之間的唯一聯繫，讓龐大沉重的血槌機甲有了一瞬間的失衡。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失衡，惠爾夫看到血狙機甲的一隻殘臂從土裡抽出了一柄刺劍，從自己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角度刺向了自己的駕駛艙。

「真是天真！」

惠爾夫冷笑著加大了力度，粗壯的機械腿加快速度向血狙機甲踏落。

機甲的駕駛艙蓋雖然是透明材質，但特殊的材質和弧形角度，都具有很強的防護力，再加上機師刻意的主動防護動作，刺劍這種武器基本上無法找到精確的刺入角度，還不如戰錘甚至拳頭來的好使。

但是就在惠爾夫信心滿滿的即將踩死李哲和伊森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血狙機甲的刺劍隨著他的動作不可思議的保持了穩定的角度，就像刺破一張紙皮一樣，輕輕鬆鬆的就刺穿了血槌的駕駛艙蓋。

幾米長的刺劍輕輕揮舞，劍花籠罩了狹窄的駕駛艙，把拚命躲避的惠爾夫攔腰斬為兩段。

「這不可能！」

高大威猛的血槌機甲轟然倒下，駕駛艙里的惠爾夫發出了凄厲的吶喊。

「沒有什麼不可能！」

李哲笑了，如果是兩人赤手對決，他不可能贏掉惠爾夫，兩者之間的位階差距實在太大了，單純靠技術根本彌補不了。

但是機甲的敏捷性卻有它的極限，伯爵機師的身體承受能力再強，在近距離的格鬥中卻不可能讓機甲像他本人那樣靈活強大。

「轟~隆」

失去了機師控制的血槌機甲轟然倒下，壓住了引擎爆機的血狙機甲，瀕臨死亡的惠爾夫隔著兩台機甲的駕駛艙蓋，看到了面具少年的冷然笑容。

鮮血從惠爾夫的體內噴出，順著破損的駕駛艙蓋流淌下去，滲入了血狙機甲的駕駛艙，滴落到了李哲的身上。

李哲忽然顫慄了起來，血族伯爵血液中富含的鮮活血氣就像無比誘人的美味，呼喚著讓他吞噬、攝取，這是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本能，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嗡~」

李哲腦海中出現了第五枚銘文——「掠取」。

他伸出手掌，流淌下來的血液自動開始積聚，就像寵物狗一樣舔他的手指頭，把最精純的力量滲透進了他的身體，無用的渣滓分流灑落。

李哲感受著身體內每一個細胞的顫慄，感受著強大的力量從血液中蘇醒過來，暢快的差點兒呻吟出聲。

這些最精純的血氣在李哲體內再次解析，一部分被身體細胞吸納了，而最精純的部分凝聚成了一滴淡金色的液滴。

李哲心有所感，把意識投注到了「殺戮」銘文上，淡金色的液滴隨之發散，滲透到了「殺戮」銘文之中。

「殺戮」銘文本來是血紅色，但是溶解了淡金色液滴之後，卻有了隱隱的金邊，一道隱晦的意識，還有一段段基因記憶潮水一般融入李哲的腦海。

殺戮本能。

連綿不休的戰爭，無窮無盡的殺戮，李哲好似一個時代的主角，用毀掉親情、美好的代價，換來了浸淫到骨子裡的殺戮本能。

。。。。。。。。。

「惠爾夫！！」

「惠爾夫？你怎麼樣？」

莫蘭伯爵的機甲剛剛從電漿彈的影響中恢復過來，就看到遠處血槌機甲的倒塌，頓時焦急的不停呼喚，但是卻沒有收到一聲回答。

他不禁猶豫了，鐵堡今天湊集了十台機甲夜襲，但是現在卻接連損失近一半的機甲，約好了共同舉事的沃克爾家族也沒了動靜，這場戰鬥還有勝算嗎？

「轟~」

一發高能穿甲彈毫無預兆的出現，打中了莫蘭的機甲，讓他心中所有的希望全都破滅了。

紅色的機甲悄無聲息的殺入戰場，鬼魅一般接近入侵的敵人，展開了血腥無情的殺戮。

暮雨剛才其實是想先去救李哲的，但是卻感知到了李哲的劇烈情緒波動，那種狂亂的強橫氣勢讓她根本不敢接近。

於是鐵堡家族的入侵機甲就倒了霉，在暮雨壓倒性的實力面前連跑都跑不掉，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鑄就了這位新晉女伯爵的威名。

。。。。。。。。。。。。

紅岩城市中心的殺戮持續了一整夜，沃克爾家族最終也加入了戰鬥，只不過他們討伐的對象卻是鐵堡。

霍爾伯爵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承認紅堡和暮雨的新地位。

天色微亮的時候，暮雨回到了李哲的房間。

當她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伊森的時候，在外人面前強硬冷漠的女伯爵終於慌亂了。

伊森的血源本來就有舊傷，在昨夜的戰鬥中又被機械臂直接撞中，加重的傷勢把基因畸變的隱患激發了出來。

暮雨弱弱的看向了李哲，但是迎上李哲的冷然目光之後，卻又膽怯的低下了頭。

她現在的血脈還處於不停的成長之中，如果對伊森進行血擁，不穩定的源血會直接殺死自己的弟弟。

「你們兩個還是做姐弟吧！」

「用牙咬不衛生，你給我找個源血針來。」

「.........」

暮雨霍然抬頭看著李哲，心中充滿了驚喜。

矯正血脈需要源血，但是源血可不是普通的血液，損耗過多是會影響實力和壽命的。

「快一點，不要等我改變了主意！」

李哲翹起了二郎腿，端起大家長的范兒，既冷漠又豪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