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來人吶!殺人啦!
南運程不可置信地看著南昭雪。
他握著鐵尺的手輕輕發顫,可見南昭雪這一下力量之大!
怎麼會……
南昭雪一手提刀,一手扶起素云:「家法,是你南家的家法,不是我外祖家的家法,這個南家,究竟姓的是哪個南,是不是時間太久,你們都忘了?」
南運程呼吸一窒,心都像被人掐住。
阮姨娘急忙為他輕撫胸口:「老爺,彆氣壞身子,雪兒還是個孩子,您可千萬別和她一般計較。」
南運程更加火大:「你……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是誰!」
南昭雪挑眉嗤笑:「還用別人教我說嗎?我倒希望你跟我計較,好好算一算帳,這些年你占著我外祖家的產業,養小妾養庶女,過得好不得意啊,你可還想起過我的母親?」
「你最好別想起她,免得弄髒了她輪迴的路。」
「你!」南運程眼睛幾乎瞪裂,看著火光里南昭雪的臉有點恍惚。
這個女兒,長得和那個女人真像啊!
一樣的神采飛揚,一樣的驕傲肆意。
可他不喜歡那樣的,他喜歡阮姨娘這樣嬌美溫柔的,像一朵菟絲花,依附著他,永遠聽他的話。
他正恍神,忽然外面管家急匆匆跑來:「老爺,不好了,書房走水了!」
南運程嚇了一跳:「什麼?」
「書房,走水了!」
南運程也顧不上別的,把鐵尺扔給胡山,匆忙去救火。
他一走,阮姨娘眼中的淚光也沒有了,漂亮的眸子里冷光點點。
「怎麼?不裝了?」南昭雪挑眉問。
「雪兒說的這是什麼話?阮姨一直都是真心為你好,哪裡裝過什麼?
倒是你,不能體諒我的良苦用心,今天還戳你父親的痛處,你這性子可真是……和你那個娘,一模一樣。」
南昭雪眸色幽深如夜,映著她此時得意的笑:「女兒肖母,很正常。
南若晴學你,不也是十成十嗎?唱曲班子出身,天生的下賤,天天都在唱戲,南家烏煙瘴氣,都成了你們母女的戲檯子。」
阮姨娘臉色陡然一變:「你別嘴硬,你回來又如何?還真以為殺幾個家丁奴僕,就能反了天嗎?」
南昭雪上前一步,阮姨娘心口跳了跳,她這樣還真是嚇人。
素雲似是痛得受不了,悶哼一聲又倒下去。
南昭雪回頭看看她,扶起她往自己院子里走。
走幾步回頭看,和阮姨娘的目光一撞,似有火光散開。
不急,來日方長。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阮姨娘輕吐口氣,緩緩閉了下眼睛,命人把院子收拾乾淨。
至於劉嬤嬤,反正也是廢了,留著也是沒用,她看都沒有看一眼。
南若晴躺在床上,眼睛通紅,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阮姨娘心疼至極:「晴兒,你醒了?」
「娘,」南若晴抓住她的手,「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娘,我要她死,要死她!」
阮姨娘撫著她的頭髮,目光狠毒:「晴兒乖,你放心,娘定會給你出這口氣!死有什麼難?一死百了,娘會讓她生不如死,後悔從棺材里爬出來!」
「娘,您要怎麼做?」
「你很快就會知道,娘會讓她明白,她就算再活一次,也逃不出娘的手心!」
南昭雪帶著素雲回院子,院子里黑燈瞎火,連個人影都沒有。
不過,她也不在意這些。
給素雲清洗傷口,南昭雪微鬆了口氣,她這傷瞧著嚇人,但都是皮外傷,倒也沒什麼大礙。
素雲淚眼婆娑,眼淚像開了閘,無窮無盡似的。
「別哭了,」南昭雪低聲勸,「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麼能哭,我這不是回來了?沒什麼可哭的。」
「奴婢……奴婢是高興。」
「碧月呢?你被抓了,她呢?」
素雲低著頭,眼淚更凶了:「奴婢沒見到她,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她似有些躲閃,這話說得也沒有什麼底氣。
南昭雪沉下臉:「到底怎麼了,說!」
素雲抽泣著,「哇」地一聲又哭了:「小姐,小姐!碧雲她……她逃走了,她拿了二小姐的賞,阮姨娘還了她的賣身契,她走了!奴婢勸過她,可她不聽,她還……還拿走了您梳妝匣子里的東西。」
南昭雪走到桌子前,指尖挑開匣子。
果然,裡面空空如也。
不只如此,連幾個香粉胭脂盒子也不見了。
南昭雪沉默半晌,燈火映著她白玉般的臉,眉眼中儘是掩飾不住的強勢與凌厲。
「小姐,您會去抓碧月嗎?」素雲怯生生地問。
南昭雪垂眸:「去哪抓,人海茫茫,她勢必也會有意躲藏。」
「那,小姐,您打算怎麼辦?您……怎麼回來了?是被趕出王府了嗎?」
南昭雪偏過頭斜斜睥來:「你不用管那麼多,好好養傷才是,總歸,我不會讓人再欺負你。」
素雲咧嘴笑:「奴婢知道,奴婢都聽小姐的!」
時候不早,南昭雪打算今天就住下,先不回王府。
這邊的事,還遠遠沒有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