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問候穿神

「小月……」

程寧無力的看著沈月，對這個執拗的小丫頭，她是真的放心不下。

偏偏在古代的時候，程寧想起來最少的也是沈月，大概是不敢去想。

看著沈月緊閉著雙眼，抿著唇瓣無聲的流淚，程寧很想擁抱一下這個從小就跟在她身後當尾巴的丫頭。

「你小時候經常跟我說，不想長大，怕長大了以後寧姐有男盆友就不帶著你玩了。」

「那時候你經常生病，不喜歡吃藥，總是要我陪著你一起才肯吃，院長媽媽沒少因這事訓我。」

「後來長大了，你不喜歡醫美行業，但是為了還是跟著學了這個專業，嘗嘗背著我苦讀，我都看在眼裡，捨不得你的辛苦也高興小丫頭長大了。」

「那天鈴鐺說我偏心，我知道很多人都這麼認為。可他們不知道沒有你的支持，我根本就沒有本錢創業。是你和我一起打拚，才有了現在的成就。都說我護著你，卻沒人知道你的支持是我不畏艱辛的動力。」

「小月，寧姐已經死了，骨灰是你親手安葬的，寧姐再也回不來了，你能讓寧姐走的安心嗎？」

程寧哽咽著說這些話，如果不是靈魂體，她定是哭得不能自己。

沈月聽著，卻不曾接過話茬。

程寧知道沈月需要時間冷靜，失而復得最讓人珍惜，可惜她是真的回不來了，必須讓沈月接受現實。

若是沈月能跟著自己書穿，程寧願意帶她走，給她最好的一切。

可書穿是運氣，更是奇迹，程寧怎麼會讓沈月去賭那萬分之一，甚至是億萬分之一都可能沒有的機會呢？

靈魂是不需要休息，程寧守了沈月三天，看著她越來越憔悴，內心無比的焦急，奈何求助無門。

在程寧以為沈月會一蹶不振的時候，沈月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的像是刀子割了喉嚨，聽的程寧心都碎了。

「寧姐，我錯了。」

「我不該任性的，我知道你很在乎那邊的家人，有他們照顧你，我也放心了。」

「你說的對，你已經回不來了，我不該強行留著你，讓你再帶著另一個遺憾，活在沒人認識你的角落。」

「還好，我能在書里看到你幸福的過一生。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帶著你的願望好好的活著。」

沈月含淚而笑，想要伸手去觸碰程寧，卻再一次的徒勞。

程寧重重點頭，眼眶酸澀的厲害，上前擁抱了沈月。

即便這個擁抱不會有實質性，但程寧就是想這麼做，就像過去那般與這個小妹妹相擁。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給我傳遞消息，但我會想你的，這是獨屬於我和你的秘密，永遠只有我們兩個能知道的秘密。」

「小月，寧姐希望你幸福，一直都是。」

程寧的靈魂越來越淡，淡到沈月驚慌失措，卻也不能再挽留。

拖著虛弱的身體，沈月打開電腦，看著小說的後續，捂著嘴不敢哭出聲音，甚至怕眼淚模糊了視線而不敢哭。

「寧姐，你一定要幸福，一定！」

沈月的祝福，程寧是聽不到了，但她知道沈月一定希望她過的好。

靈魂再度歸位，卻是生產的時候。

程寧尚未來得及感受升級為母親的喜悅，便體會了為人母的不容易。

李雲不知何時進宮的，聽到程寧的痛呼聲，高興的差點昏過去，還好有程大丫眼疾手快的扶住。

「娘，二丫能醒過來是好事，你要穩住了。」

扶著李雲，程大丫忙對一旁的宮女吩咐道：「快去稟報皇上，皇後娘娘醒過來了！」

宮女忙應聲出去稟報，甚至沒空見證一眼奇迹。

外間，秦燦也聽到了程寧的痛呼聲，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為了攢力氣，程寧只是在回魂的時候喊了一聲，正咬緊牙關挺著。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後娘娘洪福，已經醒過來了，皇嗣定能平安無恙。」

宮女跪地叩首，天知道這份喜悅砸的人多懵。

以皇上對皇後娘娘的在意，一旦生產的時候出事，他們這些人都得給陪葬。

「你說什麼？」

秦燦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儘管他做夢都盼著程寧能清醒。

「皇後娘娘醒來了……」

宮女的話還沒說完，便見明黃的衣襟從面前拂過，哪裡還有帝王的身影？

女子的產房一直被認為是污穢的地方，宮女想要阻止，卻又沒有膽子，只能跪在外頭當不知道。

程寧心裡用國語問候著穿越大神，讓她回來生產是對的，可至少應該給她準備的時間，哪能上來就面對這些呢？

昏迷之前沒想到自己是懷孕了，程寧根本沒了解過這方面的事情，現在完全是聽產婆怎麼說就怎麼做。

有自家娘和大姐這兩個有經驗的人在，程寧不怕產婆有歪心思。

「皇后。」

秦燦步履匆匆的進來，無視那些跪地的宮人，快步來到程寧身邊，抓住她的手緊緊握著，生怕下一瞬程寧又會昏迷了。

「出去！」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最丑的時候，想讓我安心生產，就不許再闖進來！」

程寧說完就咬緊牙關，把臉轉向另一側。

前世看到過那樣的新聞，有的男人看完妻子生產的場面，從此後有心裡恐懼，再也不敢有夫妻生活，想想就糟心的很。

且秦燦在這裡，產婆和醫女都不敢抬頭，這不是添亂嗎？

「皇上，你就聽二丫的吧。你在這裡，二丫哪能全心生子呢。快出去，有你在這守著，會母子平安的。」

李雲緩過神來，也顧不上對君王的忌憚，忙往外推人。

換做是旁人，秦燦說不定就一腳踹開了，可對丈母娘下手，那是存心讓媳婦生氣呢。

秦燦深吸一口氣，再看鬢間都是汗水的程寧，也不敢再逗留了，只留下一句會在外面守著的話。

「二丫，能吃下東西嗎？這生產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事的，要不要先吃點東西攢些力氣？」

李雲到底是過來人，經驗很足。

程大丫也反應過來，拿著帕子給程寧擦汗，柔聲道：「別怕，第一胎生的慢點，有這麼多人守著不會有事的，產婆說你的胎位正。」

「多吃點東西，等會生的時候再使勁兒，我和娘就在這陪著你。」

程寧點頭，哪怕再難受，這會也得咬牙聽著，對這個真正屬於自己的血脈親人，程寧無比的重視。

「嗯，我能吃得下。」

程寧點頭，雙手抱著肚子，盼著早點卸貨。

趁著宮人沒送吃的進來，李雲和程大丫扶著程寧下地慢慢的走了兩圈，這樣有助於生產。

沒辦法，程寧一直昏迷著，就算用最好的湯藥吊著，終究身子弱一些，他們心裡都擔心的不行，不敢表現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