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送信
拉住秦燦的衣袖,程寧好笑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個想法,還是參考我在村裡的作坊用工制度,皇上確定這樣直接用在政事上真的合適?」
瞪了秦燦一眼,程寧道:「再說今日宮宴,但凡有些品級的官員都入宮赴宴,這會怕是都喝了解酒湯歇下了,等大臣被宣召入宮,正事沒等談完就天亮了,再留到早朝上去商議嗎?」
秦燦默,他只是覺得這個意見甚好,便沒有多想。
「先歇了,皇上明日想想和誰一起商議這個事情,先拿出個章程再說其他。」
「我是累了,皇上要是覺著自己睡不著,那就去御書房自己琢磨吧,千萬別打擾我好眠。」
說著,程寧打了個呵欠,徑自往內寢走去。
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並不喜歡有人伺候,這是程寧的習慣,秦燦倒也無所謂,故而此時身邊並沒有宮人,他也無需端著帝王的架子。
從身後將程寧抱住,秦燦低沉的道:「皇后可是答應要給朕生個公主的,何時兌現承諾?」
秦燦不承認他此刻精力有些旺盛,是無法入眠的,但更不想孤枕。
被抱住的程寧跺腳,用力的踩著秦燦的腳尖,磨牙道:「御醫說了,我這身子得養傷一兩年,否則不適合有孕。」
公主什麼的,在小太子周歲前是不會有的。
「巧了,朕一直在吃藥,所以皇后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秦燦低笑一聲,輕輕的咬著程寧的耳朵,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程寧無奈,合著想要個小公主就是個明面上的台詞,其實就是想……
好吧!
他們太忙,以至於很多時候不能像新婚夫妻那般恩愛,程寧倒是不排斥這點。
不提鳳棲宮這一夜燭光明亮,宮外很多大臣的府上也註定不會那麼早就寢。
男人雖然三妻四妾,可正妻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尤其是這種宮宴,只有正室有資格參加,夫妻間自是要交流信息,也是變相的保住了夫人們的地位。
所謂夫人社交,不僅僅代表的是一府門面,更是政治。
安王府。
安王雖鮮少飲酒,但酒量是真的不錯,被敬酒最多,喝的也是真酒,卻還是沒有醉意。
與安王妃相敬如賓多年,再次來到安王妃的主院,安王借著酒勁兒才不覺得尷尬。
安王妃今日也小酌了不少,顯得膚色更為健康,倒是讓安王一時間閃了神,這才發覺他對自家王妃了解的真的不多,竟有幾分陌生。
安王妃自是察覺到安王的不尋常,強撐著沒有表現出異常,說了宮宴上看到的各種信息,夫妻倆談了一會正事後,安王妃反而不知道還要說什麼。
可安王沒有走的意思,安王妃自然也不會趕人,沉默片刻后才提起話茬,道:「樂安出嫁的日期已經定了,皇後娘娘已經給樂安透過話,屆時會以個人的名義再給樂安這丫頭一份添妝。」
「我知道皇後娘娘待樂安是真的好,但就怕樂安的嫁妝太多,會有人說道。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把安王府給樂安準備的嫁妝刪減一些?」
安王妃沒說的是,她的嫁妝本就給給樂安郡主,很多她都變賣了,打算換成銀票給樂安郡主壓箱底。
出嫁后不用花婆家的銀子,何嘗不是一種底氣?
而銀子足夠多,即便是遇到困境,樂安也不用動固有的產業和物件,這又是一重保障。
安王對這些事很少上心,聞言不禁慚愧對妻女的關心太少。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
安王的話讓安王妃有些失望,又聽安王繼續道:「一些物件就不必給了,都換成銀票給樂安。等她成親后再置辦產業,這樣也就不會太打眼了。」
「有本王在,將來樂安也有哥哥護著,不管陪嫁是怎麼給的,朱家都不敢打樂安的主意,否則本王就敢血洗了朱家!」
「大不了用丹書鐵劵免罪,也省的日後被皇家惦記!」
安王說的霸氣,可丹書鐵劵的重要性,安王妃同樣清楚。
正是因為有這個護身符在,歷代皇帝想要對安王府下手,除非是通敵賣國的罪名,否則安王府便是不可動搖的。
「那便聽王爺的。」
安王妃心裡是高興的,她能給女兒的是豐厚的嫁妝,可若是護著樂安郡主,還得是安王府真正的主人,而非女主人。
不提這對老夫老妻,如何在點滴中破冰,有些人卻已經把主意打到安王府頭上了。
驛館內,完顏公主正在聽手下人的彙報。
被留在秦國,完顏公主未來是什麼命運都得靠自己爭取,而她之所以底氣比其他公主足,一則是傍身的財物多,二則是皇室給她留了些人手,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
「安王世子的行蹤,本公主要清楚,吩咐下去,這段時間其他事情暫時松一松,無比要打探清楚關於這位世子的一切!」
完顏公主同樣看得清楚局勢,皇宮她是進不去的,即便入宮也很難入了帝王的心,那不如為自己謀其他的權勢。
或許,日後不必再淪為棋子也說不定。
府城。
已經生下了一個女兒的香草,臉色慘白的和張木匠坐在屋裡,昏暗的燭光照在兩人的臉上,只讓人能看到他們畏懼的神情。
「當家的,你帶著娘和孩子們去下窪村躲躲。我去京城!」
香草雖然很害怕,但還是下了決定,見張木匠要拒絕,忙按住他的胳膊道:「我一個女人,沒人會多注意。對外說是皇後娘娘有活要交給你做,不會惹人懷疑的。」
張木匠搖頭,道:「就算是皇後娘娘要招人做木匠活,也該是讓我去京城,你們去下窪村看乾親更合理。」
「他們會盯著你的,你這人太實誠,很容易被人發現問題。」香草搖頭。
夫妻這麼多年,香草是實心實意的和眼前的人過日子,自然是不想他涉險。
「我在哪都避不開這樣的事,還不如光明正大的走。咱們把這東西臨摹一份,我帶走假的,真的你找地方收好。為了安全起見,等你到了下窪村,看能不能聯繫上皇後娘娘的人,把真的東西送到京城去。」
張木匠難得的說了一長串的話,卻也是最適合的方法。
香草紅著眼,顫抖的握著張木匠的手,道:「當家的,你不能有事,咱們家還得靠你撐著!」
張木匠笑了沒說話,這個家沒有他,娘子做的買賣也夠養家糊口,還有皇後娘娘這個乾妹妹在。
可沒有了娘子,只靠著他的手藝賺錢,日子也不會差,但兒女們的保障沒了。
何況一個家沒有個女人就散了,張木匠自認這輩子找不到比香草更好的媳婦,而他卻說不出口,其實他就是捨不得香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