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暑氣

秦燦幾乎沒有插話，看得出程寧見到弟弟很開心，便也沒打擾。

進了皇家莊園，夫妻倆有的是時間不被打擾，不必在這個時候惹媳婦不高興。

倒是小太子，被娘忽略了有些不開心，可小舅舅偶爾會和他玩一會，還是很喜歡這個小舅舅的。

程寧無奈，當初家裡發跡，因為小五尚小，就沒有給他惡補這方面的算計。

哪裡知道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也就忘了教導小五這些。

「這世上，有些人是就像是毒蛇一樣，一直在暗中盯著你，等著伺機咬你一口。小五，你如今是皇后的親弟弟，有爵位在身，你可知多少人想要與你攀上關係？」

「便是的小外甥是太子，你這未來的國舅爺，也是讓人趨之若鶩的對象。」

程寧覺得有必要和弟弟聊的深一些了，免得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秦燦卻接話道：「你的身份貴重，但你也代表了你姐姐的母族。若是能在你身邊安插了人，或是藉此打擊了你，勢必會影響你姐姐在後宮的位置。」

「那些人，想算計的不僅僅是你帶來的利益，更是盯著皇后之位，也是在算計著太子的前程！」

說到這裡，秦燦冷了臉色。

朝局剛剛穩定，有些人又不安生了。

程寧本不想給小五壓力，可秦燦已經說出口，便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知道去年那些被我打發回去的和親公主吧？」

「留下來和親的只有一個，嫁的是朝臣之子。還有一位是二姐畢竟欣賞的，你姐夫允許她成為和平使者，於秦國和她的部族之間架起橋樑。」

「原本這件事，讓許多朝臣安分了，不敢再打後宮的主意。可你外甥已經一歲半，我依舊沒有消息，前段時間已經傳出我不易有孕的消息，盯著後宮的人也再度滋長起來。」

這些事程寧並非不知，但秦燦不願讓她費心，程寧便也配合的不曾去理會。

朝堂上，秦燦二丫敲打過朝臣，可有些人就是心存僥倖。

認為那是沒有美人兒入宮，否則定會有人能入了皇帝的眼，從此後家族也能跟隨平步青雲。

更有遠慮的人，則是在持觀望的態度。

紅顏易老，如今皇帝寵愛皇后，但遲早這份感情會變淡，沒人相信帝王家的長情。

世家大族不多，高官之家卻不少，這些人的共同點，便是會大力培養女兒，用來聯姻，給家族帶來更大的利益。

所以，不論何時，真正的世家大族都不缺可以送入宮中的嫡女，但他們更看重時機。

而高門大戶的隱私手段很多，想算計一個人的時候不會一次失敗就放棄，想要殺人的時候也能不見血。

這一晚，程寧哄著小太子先歇下了，秦燦卻帶著小舅子喝了一晚上的酒。

天亮之前，秦燦讓人送小五離開，從今日開始，小五的歷練才真的開始，不再是為了學問，而是為了保命，為了不給程寧母子添累贅。

程寧得知秦燦的安排后，並未問的詳細，只是道：「我相信你會做最好的安排，這些事我做的不如你，到底是幫不了小五太多。」

前世最多是在商場上混過，程寧有拼勁兒和韌勁兒，可她的短板是對時事並沒有很上心。

當然，就算程寧上心了，也不過是在新聞里看到的，而非真正的參與進去，終究是不同的。

「小五敏而好學，只是經歷的太少，送他出去歷練，也是為了日後更好的成長。」

「天家的小舅子，必須夠狠絕，但也夠圓滑！」

秦燦的聲音微冷，這是他能為程寧的，也是為了兒子必須要做的。

程寧沒有異議，只是心裡難免有些不舍。

「小五自小身子弱，你讓人留心著些。我寧願他做個閑散的侯爵，也不想他英年早逝。」

「我這麼想很沒出息吧？」

抬頭望著秦燦，程寧有幾分自嘲的笑了笑。

「你護短，我能說有錯嗎？」

秦燦連吃醋也不能表現出來，怕程寧會更生氣。

因著小五的事，夫妻倆便沒在外面逗留。

天氣越來越熱，秦宸也蔫蔫的，程寧的心思又被兒子佔據了，自然是早些去莊園里避暑更好。

至於那天是誰針對小五的，程寧沒有問，秦燦已經派人去查，自然會出手教訓。

這次的事，也是給那些想要算計程家的人一個警醒。

皇帝偏愛皇後娘娘，自然會愛屋及烏，誰敢對程家人下手，先看看自己的骨頭硬不硬！

身為主子最大的好處，便是凡事不用親力親為。

程寧一行人抵達皇莊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就緒，根本不需要程寧費心思。

便是後面的大臣想要來打擾，也得追上來才成，難得的一家三口享受了幾日的清閑，將莊子逛了個遍。

「這兩日你們爺倆都沒什麼胃口，我便讓廚房做了涼皮，配幾道清單的小菜，你看合不合胃口。」

不在宮中，程寧也不喜歡宮裡的那一套流程，故而每日的飯食都是程寧親自安排的，從不講究排場。

或者說，在宮裡的時候他們就不喜歡講究排場，但這會菜品減少了更多罷了。

「本想帶你出來散散心，哪成想這幾日天氣燥熱的厲害，便是湖面都不是避暑的好去處。」

秦燦皺眉，不僅僅是為這事，身為天子他要考慮的更多。

喂兒子了沒有冰鎮過的涼拌面，程寧柔聲道：「皇莊尚且如此，在宮中豈不是更難？也不知道娘他們在路上可好，雖然有御醫在，我還是擔心他們會中暑。」

「京城尚算偏北一些，南邊的氣候怕是更熱一些。」

秦燦捏著眉心，對程寧道：「南邊今年雨水大，有些稻田被沖毀，今年估計會減產。若不是有你在，朕此刻怕是沒心情用膳。」

「好在這幾年堤壩修的結實，倒是沒有發生大的水災。就怕再繼續這樣下去，有些小地方會不受控制，哪怕朝廷安置的再及時，受苦的還是百姓。」

只是勤王的時候，秦燦沒放太多心思在這上頭，因為他的權力有限，很多事想做也做不了。

可真的治理江山，秦燦才明白這擔子多重。

視線落在吃的正香的兒子，很羨慕他的無憂無慮，同時也盼著他快些長大，好與自己分擔。

一連幾日，秦燦批閱奏摺的時候都不短，而程寧則是變著法的改善父子倆的伙食。

饒是如此，在大臣們陸續趕到的時候，秦燦還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一圈。

只是大臣們也沒好到哪裡去，一個個的不是消瘦就是在病中，為了防止過病氣給皇帝，很多大臣不得不放棄博帝王好感的機會，告假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