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死寂,玄池塔
「這……怎麼可能!」
谷三卷兩顆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他暗中觀察薛深道和翁星宿那麼久,心裡最清楚二人野心。
可別人心力交瘁卻都一直失敗的事情,居然就被教主馴服了?
還這麼輕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翁星宿是超一流巔峰高手,差半步絕頂,這種強者都屢試屢敗,向長風黃口小兒,憑什麼能成功?
運氣?
他又仔仔細細觀察,再次確認凶豹眼睛。
不是幻覺。
凶豹眼裡的殘暴已經消散。
咔嚓!
甄無顏雙拳已經凝聚出大量內功,如果強行泄力,必須承受一股反噬。
一陣骨骼脆響后,內勁終於散去。
甄無顏腳下地面都震開幾道裂縫,可見內功之滂湃。
但和眼前這一幕的震撼對比起來,體內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向長風在幹什麼?馴服凶獸?
最荒謬的情況,是他居然成功了!
我不是在做夢?
甄無顏雖然沒有坐騎,但對坐騎並不陌生。
江湖中,也有一些高手擁有坐騎。
想擁有一頭坐騎,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凶獸和牲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物種,想馴服其野性,簡直難如登天。
人族智慧高,有一批凶獸確實曾經被馴服。
但最多繁衍到第二代,這批被馴服的獸,就沒有了凶性,徹底淪為牲口,所謂汗血馬,僅僅只能奔跑,和坐騎根本無法比較。
物以稀為貴,擁有珍奇坐騎,也是高手和非梵谷手的分界,更何況,坐騎是可以幫你廝殺的。
起初建造虎牢,甄無顏和景風雷就懷疑過,可能翁道人是在暗中培養坐騎。但那時候沒有證據,玄池塔對外宣稱,是幫教主煉丹。
今日真正闖進來,她心裡確認,這裡就是在訓坐騎。
但明顯,翁道人根本沒有成功案例。
可萬萬沒想到……向長風居然能成功!
一次就成功。
好荒唐。
要知道,師傅堂堂絕頂高手,上代鎮光使,這輩子都沒有運氣碰到坐騎啊。
「向長風到底還有多少地方,在利用翁道人?」
甄無顏心裡浮現出一個念頭。
如果是這樣,那小教主的心機,有點可怕了。
……
【他們猜測你,他們質疑你,他們永遠不懂你,你是謎團教主。】
【獎勵:內功丹一顆。】
……
果然,有點驚世駭俗了。
你們都穩著點,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啊。
向長風揮揮手,示意黑骨凶豹去旁邊休息養傷。
內功還剩五分之三,還能再馴兩頭。
……
鎮光部幾個護衛也微微顫抖,久久無法平靜。
他們沒有坐騎。
但卻見過真正的坐騎。
上代教主向長命,就有一隻雪翅巨雕。
那隻雕現在還活著,就棲息在韜光頂後山,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
老教主死後,漠尚虹時不時去後山轉轉,他們才知道雪翅巨雕並沒有離開,也只有漠尚虹,才有資格踏足它的領地。
薛深道被丟在地上后,第一時間就有鎮光衛將其押過來。
他也全程目睹了凶豹翻跟斗。
「為什麼會這樣……我和師傅日夜嘗試,次次失敗,為什麼蠢教主一次就成功馴服,憑什麼……。」
「還有,向長風居然不是白痴,他懂武學,並且是最卓越的人蓮步……難道小畜生在藏拙,在演戲,在迷惑師傅……」
「一定是運氣,一定是運氣……該死的命運,為什麼要垂青這種畜生,為什麼不幫我師傅……」
薛深道心臟都快要被氣爆炸。
他不甘心啊。
替師傅不值。
「谷三卷,你、畜生你居然還沒死?」
餘光一掃,薛深道又看到谷三卷跪在一邊。
他破口大罵,同時心裡有一股不祥預感。
這畜生假裝拜師,卻暗中偷竊飢腸酒和坊酸湯,罪該萬死啊。
當初玄池塔殺他,卻被鎮光部阻攔。
原以為畜生早就死在地牢,沒想到根本沒死。
是陰謀嗎?
「哼,你以為翁道人無所不能?實話告訴你,我在地牢被教主保護的很好,你們想暗殺我,經過鎮光使大人的同意了嗎?」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谷三卷直接開始嘲諷:
「我愚蠢的二師兄啊,翁星宿也和你一樣蠢……你們以為自己在算計教主,其實你們才是被算計的豬……教主運籌帷幄,一直以來都把你們當棋子利用而已。」
「教主有我這個忠誠屬下,飢腸酒和坊酸湯會源源不斷,以教主的滔天運氣,我承光教未來會有更多坐騎……嘿嘿嘿……翁星宿蠢豬一頭,到頭來替別人做嫁衣,何其可悲!」
谷三卷狂噴薛深道的同時,還不忘表忠誠。
「不!可!能!你……你……」
薛深道嘴裡噴著血,可醞釀了半天,只反駁出幾個苦澀的字眼。
「谷三卷,三天內,我要看到黑骨凶豹的皮外傷全部癒合,能做到嗎?」
向長風看了眼谷三卷。
難怪這貨能短時間內崛起,就這厚臉皮,還有什時度勢的敏銳,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至於凶獸三天內恢復皮外傷,其實問題並不大,畢竟不是痊癒,更何況還有草藥。
人和人之間,也由於內功強弱,身體素質天壤之別。
凶獸在野外生存,處處是危機,那些癒合能力不足的品種,早就全死了,被叢林法則淘汰。
剩下的這些,適應一切。
「教主,屬下鞠躬盡瘁,肯定不負眾望。」
谷三卷急忙磕頭。
「咦……教主,您要幹什麼……」
谷三卷磕完頭,再一看,向長風居然又拎起一壇飢腸酒。
啪!
酒罈畫出拋物線,精準砸在另一座牢籠里。
裡面有一頭金疤白虎。
額頭、肩膀、脊骨……全部覆蓋一層黃金色疤痕,甚至能反射出金屬光澤。
「你幹什麼……別浪費啊!」
甄無顏急忙喊道。
薛深道也一臉錯愕。
向長風瘋了?
師傅雖然次次馴服失敗,但次都是耗盡心神,根本沒精力去馴服第二頭,師傅說過,馴獸比廝殺一場都令人疲憊。
「老規矩,任何人,任何情況下,都不許進來打擾我。」
「甄無顏,特別是你!」
向長風扭了扭脖子。
……
金疤白虎:19%氣血。
……
玄池塔!
所有道士都乖乖跪在地上,每個道士的肩胛骨都被鐵鏈穿透而過,他們瑟瑟發抖,不敢發出任何一點點聲音。
恐怖的氣氛,蔓延在玄池塔小廣場。
碩大的塔樓,鴉雀無聲,死寂的可怕。
塔頂。
漠尚虹腳下踩著翁星宿脖子:「比我想象中還要不堪一擊,倒有點高估你們。」
翁星宿口吐鮮血,一張臉雖然被踩在地上,他的餘光卻看向窗戶那隻箭鸚鵡。
快點傳遞音波。
快讓我二徒弟逃。
只要我能保住命,我就能用飢腸酒換我師兄來救我命。
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