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生（二）

兩壯漢終結旅途的第二天，房車上就顯得冷清。除了開車的來伯，就剩釋心和童瞳了，因為防止長途駕駛的疲勞，他們還得歇夜。他們已經進入北極圈了，黑夜越來越長，白晝越來越短，時間也是在慢慢的步入冬天。來伯是童瞳的老管家，一直對管童瞳叫小姐。

「哪家的老爺會同意小姐在社會上混亂闖蕩，就剩個管家看著，估計這管家不簡單吧。找合適的時間切磋一下。」釋心又坐在他每天喝粥的老位置打他的如意算盤。

童瞳一見他，就朝他丟了一件超大的棉大衣。釋心已經習慣了這種操作，順勢的被著把雙手穿進大衣，雙手往後一甩，順便把帽子蓋在頭上——假寐。意思是告訴童瞳，此刻不想和你說話。

「明天晚上我們就到了，你一點也不期待你的禮物嗎？」

釋心掏了掏頭，彷彿真的很困的樣子。

「明天晚上到了，我們先做一頓好吃的，畢竟舟車勞頓。只有疲憊的你，怎麼能感受到我們的真誠。」

釋心不耐煩的摘下臉上的帽子，說：「你確定是給我禮物嗎？不是把我當禮物送給別人？有什麼禮物需要我人過去，不能帶過來，難不成還是房子。」

童瞳會心一笑：「哪有房子那麼膚淺的，你家財萬貫，估計一點也不會稀罕吧。我要送你的是那個地方。」

「地方？還能是座城么？」

「你有沒有發現，你開朗多了？平時也愛跟我開開玩笑，笑容也變多了。」

這算是誇獎么？釋心有點不屑：「你對我的性格怕是沒做了解吧。殺手一定是話少臉冷？我發現你特別喜歡埋汰我。」

童瞳咬著蘋果，一臉詫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啊」，不對是：「才沒有。」細嚼慢咽的把口中的蘋果吞下后才說：「我可是你的粉頭啊，怎麼會埋汰你呢！」

「人心中的光啊，分為四種，榜樣、偶像、英雄、神靈。對普通人來說有點區別，但有一樣的東西是一樣的，就是拉近自己和他們的距離，抬高自己或者貶低對方。所以我對你來說，是什麼呢？你說你是我的粉頭，那我是你的偶像了？」

今天的釋心真是健談，童瞳想。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明天晚上就能看到最終BOSS了，能不高興嗎？」

「什麼最終BOSS啊，說了是我給你的禮物。」

釋心又是輕蔑的一笑：「你跟了我那麼多年，其中有將近十年我都住在奧城，什麼時候送禮物不好，要等我半身不遂的時候送。我看，我才是你送給別人的禮物吧。」

童瞳有些急，忙著解釋：「不是的。我說了是送你一個地方，搬不動嘛。其他時間，你會有耐心跟我走那麼多路嗎？還不是得等你落難，我可是等了很久的。總之明天你一定會開心的。」

釋心心底突如其來的涌升起一股幸福感，陌生人誠心送他這麼大的一份禮，還是第一次。被人主動關心、照顧，還如此安心，這是第一次。這種感覺暖是從心底升氣來，再擴散到全身，讓他渾身都覺得放鬆。他對童瞳早就放下警惕了，甚至已經開始留戀在她身邊的時光。這麼久以來，釋心從未享受過平起平坐的人的關心。可能他實在孤獨的太久了吧。

而童瞳像是陽光，讓他這股黑暗避無可避，任他到處躲藏，卻總能找到縫隙照耀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