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逐(四)
她直勾勾的盯著許煦假寐的臉十幾分鐘,聽著他混亂的呼吸,覺得這一刻有些好笑。這個男人,怎麼一點也不主動。
「許煦?」沉晨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他還是閉著眼睛,假裝快睡著地輕輕地回應了一聲。
沉晨有點躊躇又有點期待的說了一句:「你轉過來。」
許煦好像知道她遲早會說這一句,身體略顯僵硬的轉了過來。順勢嘆了口氣。
沉晨見他還是閉著眼睛,睫毛卻不停的閃爍。看著他笑了一聲,這樣他就緊張了啊。
沉晨不慌不忙的吻上他唇,許煦也配合地攬上她的肩,認真回應了她的吻。然後讓沉晨靠在他的胸口,又嘆了口氣,垂眼看著她:「在我這兒,你不必如此。」
沉晨笑著說:「別人來你這兒,不這樣嗎?」
「不這樣。」
「我不信。你這麼波瀾不驚的,肯定很熟練。」沉晨靠在他胸口,又伸出雙手懷抱住他。
「不信算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好好睡覺。」說完許煦正要轉身,沉晨一把拉住他,:「我不打擾你睡覺,我看著你睡,要看你睡覺的樣子,但你要陪著我,手要讓我牽著,不然我睡不著。」
「好。」
其實沉晨真的很困,但她不敢睡著。就像她說的,一個人睡著時的樣子是最蠢的。她不想讓許煦看到她那個樣子,在喜歡的人面前,應該永遠是最好的樣子,就算落難了,也要一副柔弱卻不失堅強的樣子,得讓男人有面子。更何況,沉晨孤枕難眠慣了,一個人的時候,2-3小時就得醒一次,不敢睡太深。一個噩夢驚醒,可能一刀就劃出去了。
現在和第一眼就喜歡的人肌膚相親,她可不會藏著把短刀,而是將它光明正大的放在了床頭柜上。她說,這是她的睡覺短刀,睡前不放著,她睡不著。許煦對她這個說法是充滿了鄙夷,純當她信口胡說立人設罷了。
看著看著,沉晨還是不小心睡著了,驚醒的時候,許煦還是面著她,閉著眼。她第一次聽他睡覺的呼吸聲,也判斷不出他睡熟了嗎,不敢叫他名字,也不敢擅自碰他,怕吵醒他。直到他的身體不自然的抽了抽,才知道放心的牽住他的手。軟軟的、暖暖的,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就是聽見許煦叫她的名字。可是眼皮真的好沉好重,背上的傷口還又熱又癢。隱約感覺許煦在拍她的臉,可是身上好燙,沒力氣說不出話,就咿咿呀呀的回應著他的話。等他走了后,她又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許煦好像又幫她處理了一次傷口,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她瞬間覺得身體輕了許多。昨夜睡得淺,翻來覆去還盜汗,衣服都潮了。
「今天在我家別出去了,你燒的厲害,晚上下班我給你拿抗生素回來。」
「啊……好。」
沉晨突然間有種感覺,許煦好像也挺喜歡她。對男人來說,只有一見鍾情,女人才有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