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鋤奸(四)

第一百零七章:鋤奸(四)

第一百零七章:鋤奸(四)

等賀豐離開后,龍承緒一幅早知如此的樣子。用挑釁的目光看著譚余保:「譚主席,我說對了吧,這個人就是個投機者,想來大樹底下乘涼的,沒想到卻是個破屋漏篷,這不見事不妙,就要溜之乎了!」

「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可以理解!」譚余保強打起精神回答道。

陳洪時煩躁的使勁擺著手,有氣無力的說:「散會吧,大家都回去早休息!」

譚余保第一個站起來,誰也不看直著身子走了出去,劉作雲湊到書記面前,低聲問:「陳書記,**真的完了嗎?」

「大事不妙,前途黑暗呀!」陳洪時站起身,神情萎靡的走了,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心裡一片迷茫。省軍區司令彭輝明使勁捶著桌子,好像它就是圍剿蘇區的敵人:「不管你們怎麼辦,我是要和敵人鬥爭到底。頂多丟掉這條命罷了!」

獨立團五團團長曾開富大大咧咧地說:「彭司令員說得對,頂多一條命而已,和敵人拼了!」

「老曾,說得輕巧,這次圍剿的敵人將近兩萬人,我們呢?不到三千人,一千多支破槍,就是拼了能頂個屁用!」五團政委譚富英反駁道,語氣說不出的悲觀。

彭明輝站起身,嚴肅的囑咐五團的兩個領導:「今天會議的內容,誰也不準泄露出去,就是沒來參加會議的幾個團的指揮員也暫時不告訴他們!」

回到住處后,陳洪時急忙叫起已經休息的哥哥,讓張運秀坐在門外望風,燈也不點,就在漆黑的屋裡商量起來。

「萍鄉縣長真的告訴你,我過去后既往不咎?」聽完賀豐的情況報告,本來還有些猶豫的陳洪時已經對**失去了殘存的一點信心,下定決心投靠國民黨政府,但是又心存餘悸,怕國民黨翻臉不認人。

陳洪生有些不耐煩的說:「接到你的信后,我就託人去找了危宿鍾專員,他聽說過你,知道你是**的高官,派專人去南昌請示你投誠的有關問題,答覆說是只要你過去,委任你為湘贛邊區上校招撫員。留在保安四團工作。」

「他們有沒有提別的要求?」

陳洪生眉飛色舞的說:「危專員說過,如果能多拉幾個共黨幹部過去,軍銜可以升少將,那時我們陳家也有將軍了!」

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緊接著張運秀急匆匆地跑進來,告訴陳洪時劉發雲和龍承緒來找他,陳洪生連忙躲進裡間。

劉發雲一進門就向陳洪時回報:「陳書記,譚余保開完會就跑到湘縱營地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老譚和湘縱的司令員以前就認識,說不定敘舊去了。」龍承緒在旁邊搭腔。

劉發雲搖搖頭,表示不同意這個說法:「事情不這麼簡單,我觀察過,老譚聽完當前形勢后,態度很消極,他會不會想跟著湘縱撤離?」

「陳書記,**真的不行了?」龍承緒充滿希冀的看著陳洪時,希望能夠得到肯定的答案:「我們可是你的老部下,你的告訴我們實情!」

陳洪時心中一動,這不就是自己邀功的好禮物嗎?一個省委秘書長,一個省政治保衛局局長,完全符合危宿鍾提出的要求。想到這裡他用蒼涼的語氣說:「中央紅軍完了,中央蘇區也完了,我們湘贛邊就不用說了,**的再一次進攻就是大家的末日!」

兩個心存僥倖的投機分子心裡開始惴惴的,為生命擔起心來。劉發雲憑著職業的敏感性發現陳洪時的語氣變化:「**進攻!」而不是白匪進攻。難道陳書記有了新的想法?他試探地問道:「陳書記,**失敗了,到時我們該怎麼辦?」

陳洪時莫測高深的笑著說:「東方不亮西方亮,條條大路通羅馬!」

「陳書記,無論你到哪裡,可都得帶上我,好保護你!」劉發雲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了一絲暗喜,急忙開始表忠心。

龍承緒雖然聽的稀里糊塗,但是忠心表得蠻快的:「陳書記,我也跟你走!」

陳洪時瞬間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表情很輕鬆的說:「為了加強大家的**性,明天召開宣誓大會,全體省委高級幹部都在誓言上簽字,正好你倆在這兒,我們先把名簽了。」

陳洪時說完后,進裡屋找出一張空白的稿紙,首先寫上自己的名字,接著把筆遞給兩人,看著龍承緒不假思索的簽完,劉發雲卻滿腹疑慮,在陳洪時銳利的眼光逼視下,無可奈何地簽上自己的名字,他知道這就算是上了賊船了。

「劉局長,回去后嚴密監視湘江縱隊的營地!」在兩人離開時,陳洪時低聲安排道。

「我明白。這就安排人員進行秘密監視。」劉發雲答應著,和龍承緒悄悄離開了。

兩個人走後,陳洪時焦急的問道:「大哥,你怎麼會被湘縱捉住?」

「因為我聯繫你棄暗投明,危專員獎勵我五百大洋,並讓人領我四處逛逛,本來是逛完衡陽坐火車去長沙的,沒料到被他們抓住了!」

陳洪時有些擔心,怕賀豐懷疑,就急忙對哥哥說:「我給你寫封信,介紹一下蘇區的布防情況,明天一早你就回去,以最快的速度送給危專員!」

天色微亮,譚余保就陪著賀豐在長源村外觀察地形,賀丰神情肅穆地站在凜冽的寒風中,兩眼怔怔地望著位於武功山腰的美麗寧靜的小山村,也許用不了幾天這裡就會被戰火毀的面目全非。

山村周圍高低起浮的山嶺上,工事蜿蜒伸展著,一個個紅軍戰士正抱槍斜倚在工事里,酣然進入夢鄉。連日的修築工事使他們顯得疲憊不堪,滿臉的泥漬汗漬,衣著單薄而且破爛不堪,很多人的褲管成了布條兒。讓風吹的隨意飄揚。

夜色下一場寒霜悄然而至,冷風怒號著襲向這些戰士,然而卻無法驅走他們的疲勞困頓,照樣睡得香甜,譚余保愛憐地看著這群捨生忘死的戰士們,他們當中有很多是自己動員參加**的,在現在惡劣的環境下,仍然義無反顧跟隨著黨,繼續**。

走到山下時,賀豐發現山腳樹林里有些百姓打扮的人,他們橫七豎八的睡在松樹下。一個個凍得蜷起身子,他感到很奇怪,扭頭問:「譚老哥,怎麼有老百姓露天睡覺?」

譚余保無奈地搖著頭,一臉內疚的說:「這批群眾多都是蘇區的基層幹部和群眾積極分子,不願再被敵人壓迫,就跟著部隊轉移。」

一陣輕微的哭聲傳來,賀豐順著聲音望去,發現一個年輕婦女坐在一棵孤零零的松樹地下嗚咽。

一個早起的人發現了他們,連忙打招呼:「譚主席,您也起得早啊!」

「那個大姐是怎麼回事?」賀豐指著哭泣的婦女問道。

「唉!素娥的孩子被憋死了!」

賀豐前世在網上見過一個帖子,說的是酣睡媽媽憋死幼兒的事,他突然覺得那個婦女一點也不讓人同情,睡覺都把孩子憋死。

「我們當中許多人挑著孩子跟著一起走,在過敵人封鎖線時,素娥怕小孩的哭聲驚動了敵人,忍痛把孩子的嘴捂住,活活把孩子悶死了。」

「原來是這樣!」賀豐無語了,為自己的胡亂猜測感到內疚,他對著圍過來的人問:「你們怎麼生活?」

「走到哪,睡到哪!沒有糧食,就吃山上的野菜!」一個老漢張口回答。

賀豐看著眾人蠟黃的臉色,忍不住開口相勸:「環境如此險惡,大家可以先回家去,等形勢好轉時大家再參加**工作也行。」

讓他沒想到一群人不約而同地說:「生死都要跟紅軍在一起,**消滅不了,紅軍消滅不了,**一定會勝利!」

「部隊的糧食也只夠幾天了,現在幹部戰士都是半量供應,我無能啊!」譚余保為自己面對百姓的困難無能為力感到羞愧。

從群眾宿營的山下離開后,賀豐吩咐警衛員:「通知部隊立刻送些糧食和食鹽來,就說是省委和蘇維埃才籌到的糧食,你再到衛生隊取一些藥品來,送給幾個受傷的群眾。」

「為什麼不說湘縱送的?」譚余保有些不解。

「現在湘贛黨和紅軍更需要群眾的支持和信任!」

「豐伢子,你說陳洪時真的會投敵嗎?」譚余保還是不願看到可能發生的傷心一幕。

賀豐一邊走,一邊思索著說:「可能性很大,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昨天得知陳洪生是與萍鄉保安團的一個連長一起被捉住時。譚余保還半信半疑,晚上還期待陳洪時來告訴他自己哥哥的疑點,可惜的是一直不見蹤影,他才覺得事情不妙!作為湘贛邊黨的領導人,得知親人與反動派親密接觸時,但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也應該迅速向組織彙報,隱瞞下來就必有問題。

兩人從山口往回走的時候,偶然發現龍承緒陪著陳洪生匆匆下山,賀豐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魚上鉤了!」

譚余保悲憤的搖著頭,低聲怒罵:「怎麼讓這樣的人混進黨內,而且佔據領導崗位!」

「**就是大浪淘沙,物競天擇!」賀豐勸慰道:「這是壞事,可也是好事。」

「譚主席好!」馬小二慌裡慌張的跑過來,和譚余保打過招呼后,附在賀豐耳朵上低聲說「司令員,孫教導員他們被赤衛隊當叛徒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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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血染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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