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夜渡湘江之步槍打飛機
這一天,湘江是一座血肉鑄成的豐碑。
1934年12月1日,紅軍長征突破湘江的最後一天,湘江變成了一條鮮血染成的紅飄帶。
湘江,長江中游南岸重要支流。又稱湘水。主源海洋河,源出廣西臨桂縣海洋坪的龍門界,於全州附近,匯灌江和羅江,北流入湖南省,經17縣市,在湘陰濠河口分為東西兩支,至蘆林潭又匯合注入洞庭湖。幹流全長856千米,流域面積9.46萬平方千米,沿途接納大小支流1300多條,主要支流有瀟水、舂陵水、耒水、洣水、蒸水、漣水等。著名的靈渠就在距界首10多公里的興安縣城,通過著名的靈渠分水壩把河水一分為二,一注入湘江,一注入桂江,也就是著名的湘桂分離。這條普普通通的大江將因吞掉成千上萬的紅軍戰士的生命而名揚全國。
1日凌晨,最高三人團深知形式嚴峻,紅軍就要面臨主力覆滅的危險。博古,周恩來終於決定:所有部隊扔掉全部重裝備和輜重,輕裝突擊。為此他們還向全軍發出了一個非常罕見的政治命令,嚴曆命令各支部隊務必克服困難迅速渡過湘江。
全文如下:一日戰鬥,關係我野戰軍全部。西進勝利,可開闢今後的發展前程,退則我野戰軍將被層層切斷。我一、三軍團首長及政治部,應該連夜派遣政工人員,分入到各連隊去進行戰鬥鼓動。要動員全體指戰員認識今日作戰的意義。我們不為勝利者,即為戰敗者。勝負關全局,人人要奮起作戰的勇氣,不顧一切犧牲,克服疲憊現象,以堅決的突擊,執行進攻與消滅敵人的任務,保證軍委一號一時半作戰任務的全部實現。打退敵人佔領的地方,消滅敵人進攻的部隊,開闢西進的道路,保證我野戰軍全部突過封鎖線,應是今日作戰的基本口號。望高舉著勝利的旗幟向著火線上衝去!
經過艱苦跋涉,中央縱隊的將士們在上午趕到湘江邊。儘管天氣乾燥,晴空萬里,湘桂11月份的天氣還是日漸見冷。將近中午的時候,十幾架敵機轟炸一番剛剛飛走,毛偉人拄著一棵小樹做成的拐杖在警衛員的護送下來到硝煙瀰漫的湘江界首渡口。
透過慢慢消散的煙塵,只見大樹傾伏,馱馬狂奔,被炸者肢體槍支鞋帽行裝一起四處飛迸。渡口邊的沙灘上,散落著馬匹和人體的殘骸,許多兩米多深的彈坑。坑中還冒著黑煙,彈坑附近倒伏的樹枝上掛著帶血的布條碎片,有一個彈坑四周,竟躺著十多具屍體。救護人員徒勞的救護著。
寬闊的江面上,濃烈的硝煙中,浮橋用竹竿或是木板連接起來平鋪在水面上,沒有橋墩,更沒有欄杆和扶手,走在上面晃得厲害,紅軍踩著早已磨穿的草鞋,徒手走在上面都會害怕有些害怕。有些在撤離蘇區前剛剛擴紅的新兵,此時此地看到的卻是湘江岸邊橫躺豎卧的熟悉又陌生的戰友,鮮血汩汩地從身上、頭上流出來,還帶著他們體溫的血染紅了江邊的沙灘,染紅了奔騰的江水。許多新戰士從未見過這樣的殘酷場面,他們顫抖著,驚悚地跑過倒下的戰友身邊,跑向江邊的那座搖搖晃晃的浮橋。
瞅著眼前混亂的渡江現場毛偉人憂心忡忡。湘江,對**來說,具有非常特殊的感情。湘江寄寓了他多少夢想和希冀。
正在指揮渡江的周偉人看到**站在湘江渡口浮橋邊,連忙走了過來。寒暄過後倆人就討論起當前的嚴峻形勢。
**象個局外人一樣問得很隨便:「現在的情況怎樣?」
「應該說現在情況非常嚴重。」周恩來聲調嘶啞,他準備對目前嚴峻的局面承擔領導責任。「一、三軍團打得很苦,傷亡很大,三十四師和六師十八團從早上就失去聯繫,凶多吉少呀!」
毛偉人一聽不敢相信的問:「陳樹湘的三十四師?賀瘋子的十八團?兩員虎將呀!」
周恩來流露出一種深深地負疚感:「前鋒後衛每堅持一天都很難,因為中央縱隊行動太緩慢。我們貽誤了戰機!」
「叫花子打狗,邊打邊走,哪能快得了!我們應該及早輕裝前進,」**低沉的話語中帶有幾許含蓄的傷感,「許多時候我們往往忘記了最起碼的軍事常識:兵貴神速。」
「這是計劃不周。」周恩來語音里蕩漾著一種內疚,還有一種暗自隱忍的無從發泄的痛苦。「這的確是個深刻的教訓。最初的許多估計都錯了,雖然已經幾次命令輕裝,可還是減不下來!」
「我們一起過江吧,」望著周恩來幾分病態的臉**關切地說:「恩來,你不能象諸葛亮那樣事必躬親,食少事繁豈能久乎?」
「你先過江吧。」周恩來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一直擔心八軍團和五軍團,我要等他們的消息。」
「我先走了!」**向他揮了揮手,轉身上橋,微躬的背影從容不迫地消失在湧上浮橋的人流之中。
周恩來靜靜地站立在人聲嘈雜的渡口,卻顯得形影孤單。殘酷的戰鬥形勢,使他產生了一種惆悵無力的感覺。
從全州縣城到轄境內的界首隻有四處渡口,從北到南依次為屏山渡口、大坪渡口、鳳凰嘴渡口、界首渡口,每個渡口之間相距不過十餘里,且都在全州縣境內。紅軍正在搶渡的是界首渡口。
桂北初冬的天氣全無章法,說變臉就變臉,剛剛還是一副太陽的笑靨面孔,頃刻便換上一張陰鬱的面容。朔風呼嘯著,十八團在賀豐帶領下輕裝前進,天空中敵機接連飛來掃射、轟炸,部隊反覆散開、隱蔽,走的時間還沒有停的長,下午兩點,紅十八團的先頭部隊距離湘江渡口還有五六十里路。
在賀豐前世的記憶里,十二月一日,也就是今天中午,軍委縱隊全部通過工兵營在界首渡口上用煤油桶架起的浮橋渡過湘江,跨過桂黃公路,進入越城嶺山區。紅一、紅二師在悉知中央縱隊完全過江后才交替掩護,撤出戰鬥。下午三時,根據軍委命令,工兵營炸毀了浮橋。由於桂黃公路光華鋪阻擊陣地已經撤離,桂軍向界首渡口蜂擁而至,九軍團大部及隨後的紅五軍團第十三師、第八軍團均改為從下游十二公里的鳳凰嘴渡過湘江。
情況萬分危急!
賀團長根據預案果斷決定:兵分兩路,邊打邊走。
賀豐命令抽調剩餘的騾馬交給二營長,有他帶領全營和突擊隊攜帶四門迫擊炮直接趕往鳳凰嘴渡口。到達后立即搶佔附近高地,構築工事。然後派人騎馬往界首渡口接受新命令,在接到撤退命令之前不惜一切代價死死守住渡口。二營長接受命令后疑惑的問:「團長,我們不是從界首渡口過江嗎?我們營趕到鳳凰嘴幹什麼?」
賀豐嘴一咧,苦笑起來,奶奶的!我總不能告訴你本大哥是穿越而來的,這事是從前世網路上知道的。沒辦法,他只能神秘的告訴二營長:有備無患,多做一手準備,萬一主力趕到界首來不及過江,可以立即趕到鳳凰嘴過江,時間緊迫,節省一分是一分。還有我在新圩聽當地人說鳳凰嘴渡口能夠徒涉過江,到時你派人尋找一下。
二營長聽完用佩服的眼光盯著團長,高手呀!走一步看兩步。
在二營長帶領隊伍離開后賀團長命令全團抽出幾十個機槍手與特戰隊集中起來準備打敵機。他還詳細的介紹了一下打飛機的注意事項:因為飛機的飛行速度很快,在瞄準后再開槍時飛機就飛到子彈的前面去了。所以打飛機時要留出提前量。就是槍口不要直接瞄準飛機,而是瞄準飛機的前面一段,至於多少距離就依靠大家在戰鬥中琢磨。說完以後賀豐忽然一陣興奮。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他準備自己親手打一下飛機,打中打不中不管過過癮再說。戰士們一邊行軍一邊討論怎樣打飛機,全都是興高采烈,急行軍的勞累也不翼而飛。
剛剛安靜的前進了不到十里路,空中傳來了飛機的嗡嗡聲,由遠及近不一會飛機就出現在隊伍的前方。行進的部隊立刻分散隱蔽。全團抽集的特等射手、機槍手快速尋找位置,做好對空射擊的準備。
也許是知道紅軍沒有防空武器,前一段時間的轟炸任務完成的很順利,上尉飛行員譚永良有種出來閑逛的感覺,非常無聊。只有炸彈落下時地面的紅匪驚慌失措的樣子他才覺得有點意思。這次從柳州機場起飛的六架飛機因為接到上司嚴命:頻繁轟炸見到的一切紅軍部隊。為此本來應該休息的自己又被趕上了飛機。
「這群該死的紅匪!」譚永良一邊咒罵一邊降低飛行的高度。反正紅匪沒有打飛機的武器,這次要真真切切的看著紅匪被炸的鬼哭狼嚎的悲慘樣。其他飛機一看也不約而同的向下面低飛。
賀團長仰面躺在路邊小山頭上一叢低矮的灌木中,手中的步槍抵在肩上,眼睛認真的瞄準飛的越來越矮的第一架飛機,駕駛艙內飛行員奸笑的樣子也越來越清晰。「他媽的,自己找死」賀豐嘟囔了一句后扣動了扳機,看也不看迅速的推上了又一顆子彈。剛要瞄準後面的飛機,就見第一架飛機搖搖晃晃一頭撞在附近的稻田裡,濃煙滾滾。
「他媽的,真是好手氣,看來是打中駕駛員了!去買彩票的話保證能中五百萬!」賀豐不禁又自得其樂的YY起來。
隨著賀團長的槍聲響起,特等射手、機槍手們各顯神通,紛紛開火。大意失荊州的桂軍飛機這時想拉高也沒機會了,不一會就又有三架飛機中彈落地墜毀。剩下的兩架飛機僥倖的拉高飛走,再也不敢俯衝,高高地扔幾顆炸彈,大多數落在道邊的稻田裡,倒是能起到翻地的作用。
十八團官兵迅速整隊,頭也不抬疾步向前。
傍晚,部隊停下來休息,幹部們利用這個空隙,進行思想動員。一營教導員高聲鼓勵部下:「到湘江還有三十里路,路不算近,可是在我們紅軍的鐵腳板下也不算遠。時間只有一個晚上了,大家加把勁,今天晚上一定能渡過湘江!追上主力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