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爺
大廳里鴉雀無聲，就連靠在一邊兒的趙先生也心有餘悸的閉上了嘴。
他心想這鬼醫生真是不可貌相，看似斯斯文文，手段如此狠厲果伐，幸虧當初在房間里沒與它拚命，就憑那把翡綠色的細劍，就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此時，吳斯年默默的往前邁起步子，因為太安靜，導致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都清清楚楚。
他一動，圍在周邊的小鬼們全都後退。
吳斯年徑直的走到牆邊，他伸出白骨手拔出劍奴，又走到四樓唯一的入口門前。
「還有誰有異議？」
連領頭的紅瞳厲鬼都被秒殺了，誰還願意送死呢。
隨著其中一隻小鬼帶頭扔掉了手中武器，其它小鬼紛紛效仿，叮鈴哐啷的扔掉了所有武器。
吳斯年接著說道：「從今天起，這座瘋人院由我吳斯年管理，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歸屬我管理。」
「我會重新安排你們的事物以及職位，誰有異議可以站出來？」
站出來是不可能的，但小聲議論的聲音絡繹不絕。
它們都在互相通氣兒，尋找一個共同答案。
結果毫無疑問，大家都不願意為山麒和山麟買單送死，反正跟誰都是跟，不如先保全自己的安危。
「吳爺，今後我便以你馬首是瞻了！」
「我也是！」
「同意！」
「今後我們都聽你的，吳爺！」
……
在這個世界里，級別或地位高的都統一尊稱為爺。
吳斯年對此並沒有感到不適，這是他目前最希望看到的。
他急需要控制這批小鬼，也急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地盤。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也不知道此時的瘋人院已變了天。
「好！無規矩不成方圓。」
「我目前只有唯一的規矩，記好了。」
「所有在場的，在這七天內，都不允許出瘋人院的大門，也不準提有關山麟和山麒的任何內容。」
「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小鬼們面面相覷，又不敢吱聲。
只有少數小鬼滿眼崇拜的望著吳斯年，聽話的點頭答應。
吳斯年想了想，抬手指向站在角落裡最為瘦小的一隻小鬼：「你出來。」
剛剛聽它的回答聲最為響亮。
那小鬼滿臉忠誠又有些害怕的走出來：「吳爺……」
吳斯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鬼戰戰兢兢有些卑微：「我姓謝，沒有名字，從小大家都叫我蠍子。」
「蠍子。」
吳斯年輕輕點頭。
他從戒指里翻出了一把長刀，直接扔給了它：「這是山麒的佩刀，今後歸你了。」
蠍子震驚的雙手接過精緻的長刀，像是在做夢般，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它生前是個天天受人欺負的底層男孩，沒有父母沒有親人，也幾乎沒有朋友，有吃的便塞進肚子，沒吃的便餓著，命如螻蟻，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來到這個世界也是整天把腦袋懸在腰上，渾渾噩噩的為別人賣命求生。
它崇拜吳斯年，因為它穿著白大褂是名醫生，它生前曾經的夢想就是做一名醫生，這樣生病或受傷了就不用難受，可以自己救自己。
無論做人還是做鬼，蠍子從未收到過別人的恩賜。
這把刀，對它來說珍貴的難以形容。
吳斯年繼續說道：「由你來監督所有小鬼的言行，若誰犯規了，你可以持此刀決定它們的生死，不必向我彙報。」
蠍子雙手捧著刀，身體顫抖。
它微微低著頭，眼眶紅潤的說不出話，但它心裡已經講了無數遍：一定不負所望！一定不負所望！……
吳斯年說完后，看了所有小鬼的臉一圈。
他大概記了下這些小鬼的臉，讓自己多少有個印象。
吳斯年並沒有管理經驗，他給蠍子刀，是效仿皇帝給欽差大臣尚方寶劍，畢竟這麼多人他根本沒時間時刻盯著，找個人代勞就好。
也不怕它得勢欺人，反正都曾經是山麒和山麟的手下，沒殺它們已是仁慈。
「把山麒和山麟的屍體抬走燒掉，其它的各歸各位，有事我自會通知。」
這次，蠍子率先大聲回應：「是！吳爺！」
其餘小鬼見狀，也紛紛跟著附和：「是！……」
小鬼們不乏聰明懂事的，當著吳斯年的面，搶著幹活兒無比勤快，估摸心裡也希望能被新大哥看上，賞個寶劍什麼的。
剛好吳斯年看穿了它們的小心思，隨手從戒指里找了些沒用的武器，扔給了它們。
吳斯年戒指多，這些武器在他眼裡是破爛，可在這些底層的小鬼眼裡那都是寶貝啊。
收到打賞的小鬼們感激不已：「多謝吳爺賞賜！」「謝吳爺！」
吳斯年只是隨手的舉動，希望它們幹活利落點兒，殊不知這兩三隻小鬼得到武器后，僅半個時辰，便傳遍了整座瘋人院。
它們除了羨慕嫉妒恨，也都默默的有了跟隨新大哥的動力。
半響，四樓再次清凈下來。
趙先生恢復的不錯，他坐靠在牆邊，臉色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蒼白了。
現在山麒和山麟都死了，他正思考該怎麼和吳斯年溝通，是否讓自己回去？
沒想到吳斯年主動找過來，蹲在他身邊，關心的問道：「傷勢怎麼樣？」
趙先生笑道：「早就不礙事，你的丹藥頂級！多謝！」
吳斯年搖了搖頭，又說道：「我聽山麒叫你趙先生，那我日後也叫你趙先生如何？」
「當然，吳爺！」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此時，吳斯年進入正題，表情嚴肅的說道：「趙先生，我們不打不相識，你的胳膊很抱歉，我會儘力彌補。」
「希望日後我們的關係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趙先生只覺胳膊一痛，說不恨是假的。
可眼前的鬼醫生行事風格又讓他打心底佩服，好像這個朋友不交可惜了，變成仇人將來註定是自己吃虧。
何況，一隻胳膊而已……
便笑著伸出另外一隻手：「當然是朋友！」
吳斯年見狀，也伸出手，並用力把趙先生拉了起來。
剛站穩，吳斯年又說道：「其實，我想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