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惡鄰
陳豐回到家,天色依然尚早。
打完臨工的梁秋煙,正一臉沉默地在屋外晾著衣服,直到看見陳豐走回來,神情才有了一絲欣喜。
「媳婦,我幫你。」陳豐柔聲道。
梁秋煙有些不習慣地愣住,回神的時候,陳豐已經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晾完了。
「不對啊?」陳豐突然想到什麼,出門之時,他明明看到衣服已經洗好晾了的,再者說,以梁秋煙賢惠的性子,也絕對不會把洗衣服這種事情,拖得這麼晚。
而且,這衣服上似乎是有股騷臭味的。
梁秋煙臉色發愁,猶豫了下,拉住陳豐的手臂,往屋裡走。
這時,一把瓜子殼突然從天而降,一下子扔到了陳豐身上,得意的笑聲適時而起。
陳豐憤怒抬頭,發現在二樓陽台位置,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婦人,笑得身子都扭了。
在中年婦人旁邊,一個十歲模樣的小胖孩,正眯著一隻眼,拿著水槍沖他瞄準,「滋」的一聲,帶著騷臭味的水彈,一下子打到了陳豐身上。
旁邊的梁秋煙急忙擋在陳豐面前,同樣被濺了一身。
騷臭的味道,在兩人周圍蔓延。
無疑,這是尿。
「陳豐......算了,我晚點再洗一次。」梁秋煙攥著陳豐的衣服,聲音發抖。
她的生活里,一直都是如此,只要能過的下去,忍一下,就忍一下都過去了。
「凡事要講道理。」陳豐心疼地握住梁秋煙的手,天知道這些年,這個苦命的女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以前我是個混蛋,但現在起,我保護你。」
「陳豐,不用這樣......你不賭就好了。」
陳豐點點頭,將梁秋煙扶到一邊坐下,隨後腳步一踏,便往樓道走去。
在他心中,梁秋煙是一株美麗嬌艷的鮮花,在還未綻放的時候,卻被人一次次的摧殘。
201!
嘭!陳豐幾乎是一腳把門踹飛。
屋子正中,一個戴著大金鏈子的光頭男人,原本正在光著膀子低頭啃飯,聽見響動后,驚得一下子凳翻人倒,等看清楚是陳豐的時候,氣得臉色扭曲。
「狗崽!你今天別活了!」一米八的光頭男人「呼」地起身,從旁邊抓起一根鐵棍。
卻不料,動作還未開始,已經被陳豐抬起一隻手按住臉面,隨後重重往牆角推去。
噔——
整個屋子彷彿劇烈一震,光頭男人痛得鐵棍也滾落地上,陽台那邊,尖嘴猴腮的婦人和小胖孩,也叫囂得衝進來。
「陳豐!你找死嘛!知不知我是誰!我男人是誰!」
「我槍斃你!槍斃你!」小胖熊孩子哇哇大叫,用滋了尿的水槍跑過來,頂在陳豐背後,不斷打出。
瞬間,騷臭味又蔓延開來。
陳豐不勝其煩,抬腿一腳,將熊孩子踹飛。
他從來不是個壞人,但也不是善人,該禮敬的禮敬,該打的就打。
熊孩子被踹得飛到沙發上,幾下撲騰下來,開始在地上打滾哭鬧。
「陳豐,你鬆手,我讓你鬆手,否則我找人弄死你!」光頭男怒吼道。
陳豐冷笑一聲,將手又一次重重往牆推去。
婦人像潑婦一樣尖叫,衝進廚房拿出一柄菜刀,猶豫了好幾下,朝著陳豐後背就砍。
陳豐冷然伸出另一隻手,握住刀鋒,再往前一甩,婦人連著菜刀,一起倒飛出去。
陳豐甩了甩手,將滲出來的血,就近抹在旁邊的桌布上。
「我只說一次,有事情你找我,你要敢再動欺負我媳婦的念頭,我弄死你!」
光頭男人臉色驚懼,茫然地點了點頭。
陳豐緩緩鬆開手,光頭男人一下子軟在了地上,旁邊尖嘴猴腮的婦人,以及那位原本在打滾的熊孩子,此刻都噤若寒蟬,眼睛看都不敢看陳豐。
陳豐喘了口氣,扯了幾張紙巾抹抹手后,徑直往往樓下走。
站在樓梯角的梁秋煙,此刻已經哭得像個淚人,看到陳豐下來,三步並兩步走過去。
「陳豐,你沒事吧?你、你的手......」
「沒事情。」陳豐笑了笑。
這並非虛話,上一世最嚴重的一次,他被幾個混混堵在半路,砍了七八刀,足足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月。
「先回屋。」
陳豐目光環顧,發現這處租樓的許多人,聽見響動,都圍了過來,一個個看向陳豐的眼神,既有驚訝,也有害怕。
在以前,這些人有不少,都愛取笑陳豐為樂,甚至還有以調戲梁秋煙為消遣的,比如王泰這種。
二樓陽台,尖嘴猴腮的那個婦人,開始哭哭啼啼地罵街,被陳豐眼睛一瞪,又縮著頭跑了回去。
「媳婦,等過幾天,我們就搬家。」
惡鄰圍家,是很糟心的事情。
「陳豐,我們沒錢了,這兩個月攢的......都給那些人了。」
上次去把他贖回來,梁秋煙花了三千夏幣,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是很大的支出了。
「沒事,我要賺大錢了。」陳豐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