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這世間真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劉長生跟著漂亮女侍，走進了一條地下秘道。
他很激動。
感覺白馬城沒白來。
這裡果然有秘密，而且是大秘密……跟著漂亮女侍後面走的劉長生，經過反覆鑒定后，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個秘密超大值得深入探索的寶藏女孩。
走了一段路，在拐角處，又有個黑衣人提著一種造型奇特的桔紅燈在前面引領。
劉長生一邊走一邊YY接下來會有多大的驚喜。
拍賣場應該有磕下便會功力暴漲的神葯。
又或者白骨生肌的靈丹。
當然了。
地下拍賣場怎麼可能少得了寶物和奇物呢？
自己說不定會在這個地下拍賣場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相遇的戰獸，哪怕它現在只是一個平平無奇任何人都不看好的戰獸蛋，但自己絕對可以一眼看中它。
在彎彎曲曲的地底通道走了不知多久。
劉長生有點奇怪。
這麼遠？
他不由看向旁邊的漂亮女侍：「還有走多久到地方？」
漂亮女侍微笑著回答：「大人已經等不及了吧？快了，馬上到了，再過一道秘門就到了。」
前面的黑衣人。
果然在石壁上打開了一道秘門。
劉長生穿過秘門，門後有個相貌英俊的白衣人拿著一盞彰顯貴氣相比更像裝飾的紫金燈相迎。
地面的裝飾開始有點像地下拍賣場的模樣了，周圍裝飾得富麗堂皇不說，就連原來是普通泥道的地面，也鋪著潔白的大理石。
通道內。
兩側是光線柔和的巫石魔燈。
每隔一段距離，還有手持武器威風凜凜的衛士雕像，看起來派頭十足。
「因為要保持高度秘密，我們不得不如此謹慎，大人請原諒。」漂亮女侍再三向劉長生道歉。
「沒事，這是應該的。」別說謹慎點沒錯，即使真的有錯，她身上的秘密那麼大，劉長生也會原諒她的。
繼續前進。
在漂亮女侍引領下。
劉長生又自富麗堂皇的地底通道出來，又穿過一道隱藏的秘門。
走出來。
他發現前面似乎是條地下河。
地下河流水潺潺，偶爾可見大大小小的發光蘑菇，在河邊岩石上幽幽發亮。
又走了一段。
前面有個頗大的積水潭。
劉長生好奇的看了看，發現儘管潭水清澈見底，但看起來有點深，裡面沒有魚但有許多身體粉紅或者半透明的岩洞蠑螈，有的長相特別的可愛。
積水潭邊，有個身穿巫師服裝的長鬍子老人等著劉長生。
劉長生估計他是真正驗證自己進入拍賣場的主事。
於是彬彬有禮的向對方行了一禮。
長鬍子老人看了眼劉長生。
向漂亮女侍微微點頭。
「劉長生，來自黑色荒原鋼鐵之城的年輕白巫，不得不說，你跟我接收到的緊急信息一模一樣，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閣下，能讓我看向你的巫師徽章嗎？」長鬍子老人看向劉長生。
「進入拍賣場竟然需要巫師徽章驗證，你們做得太細了。」劉長生表示喜歡這種謹慎。
他把鋼鐵之城法師公會發給自己的三級冰法徽章。
亮出來。
本來要遞給長鬍子老人驗證的。
但長鬍子老人卻擺了擺手：「不用了，我相信你，你是個誠實的人。」
聽到有人表揚自己誠實，劉長生高興得連連點頭，雖然我不是，但你這樣說，我真的很高興。
「現在可以進入拍賣場了嗎？不是告訴我還要填表吧？我最討厭的東西就是填表。」劉長生討厭麻煩的手續，驗證越簡單越好，最好是人臉識別，眨一眨眼睛即可完事。
「不用填表。」漂亮女侍微笑著擺手。
「那就好。」劉長生鬆了一口氣。
「身為一個巫師，你自身的天賦相當出色，言行舉止亦彬彬有禮，極具教養，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聰明的樣子。」長鬍子老人忽然搖頭。
「我說得對。」劉長生一直被人誤會自己的智力很高，總覺得特別的心虛。
他知道。
自己的智力並沒有特別高。
之所以經常能用智商成功反殺對手，主要是自身接受過的信息量較大，知識多而繁雜，而且對手往往是貪婪蒙蔽了他們的智商。比如活了接近兩千年的食泥板石門，又比如那個極其狡猾的黑索巫師費奇。這些對手在智力上並不輸給自己，但貪婪之心，讓他們的智力直接跌破了及格線，眼睛只盯著利益，結果被自己這個智力平平無奇的穿越者輕鬆反殺。
長鬍子老人沒想到自己口中的諷刺非但沒有打擊到劉長生，反而會得到贊同。
他錯愕地盯著劉長生。
似乎想從裡面找到一絲暗藏的反諷。
可惜，他看見的只是真誠，完全沒有半點反諷的意味。
於是搖頭嘆息：「年輕的白巫，除了智力之外，你身上真的沒有別的缺點了。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都不忍心過多的欺騙你，你太坦誠了，誠實得讓我慚愧，本來我不想說的，但現在我不得不告訴你，你下輩子千萬不要再相信別人，尤其是陌生人，陌生人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要相信。」
「根本就沒有拍賣會對不對？你們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試探我？」劉長生頓時大失所望。
「有拍賣會。」漂亮女侍微笑著搖頭。
「你們是不是想告訴我，只有死人才能參加？」劉長生有點明白了。
「不對，拍賣會只要有人引薦就可以參加，但今天沒有拍賣會，這裡也不是拍賣場，而是白馬城地底下五千米以下的暗河洞穴。我真擔心你會起疑，畢竟要走那麼遠的路，但你一點也不懷疑，我從來沒有接過這麼簡單的任務。」漂亮女侍似乎有點遺憾，她此前精心準備的東西一點沒用上。
「你們把我騙這麼遠，就是為了殺我？」劉長生非常的沮喪。
我的靈丹妙藥。
我的寶物。
我命中注定的戰獸蛋……就這樣沒了。
你們想殺我又何必騙我呢？直接動手不就好了，還節省大家的時間。
你們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很想參加拍賣會，你們這樣欺騙我這個老實人，你們會有報應的。
「看得出來，你是個受到家族和學院保護得很好的年輕人，我不會否認你的天賦，但你一定沒有聽說過巫師世界是殘酷的這句話。
年輕人。
我想告訴你一個真相。
巫師世界充斥著血腥和死亡，它的一半是欺詐，另一半是謊言。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只要離開家族和學院，你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你的潛在敵人。
相信我。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對你友好。
你以真誠待人，只會換來更大的欺騙和戲弄。
他們會打心底嘲諷你，然後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你，讓你這個世間極少數擁有美德的年輕人絕望痛哭，而他們會站在你的屍體上瘋狂發笑……
卑鄙無恥才是這個世界的通行證，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忠告。」
長鬍子老人感慨萬端地告訴劉長生這個真相，在年輕時，他也曾擁有過真誠和善良，但現實很快以血淋淋的教訓告訴他此路不通。
從此，黑化的他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並且以此為樂。
現在看見面前的劉長生，比過去的自己還要真誠和善良，他忽然有種生命在不斷輪迴的奇特感覺。
曾經真誠、善良又年輕的自己。
最終。
要用世間最卑鄙的手段去終結一個更加真誠更加善良的年輕人，徹底埋葬自己的過去。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劉長生彬彬有禮地向長鬍子老人道謝，「或許你們有你們的想法和計劃，但我並不認為你們可以實現。」
「年輕人對自己有自信是正常的，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比你還要自信。」長鬍子老人搖頭，嘆息道，「我想告訴你，別說你這種毫無警惕的年輕白巫，即使是對一切極具戒心而且極其自私自利對任何人也不信任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黑巫，我也殺過不知多少了。因為，只要我比他們更自私、更卑鄙和更邪惡的話，那麼他們那一套自保就會被我吃得死死的。」
「你們封印了我的能力？我的陰影鉤索被封印了？」劉長生檢查一下自己的裝備，發現陰影鉤索不知什麼時候被一種無形力量給暫時封印起來了。
「年輕人，你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晚了？你真的從來沒有懷疑過一盞桔紅色的燈嗎？」長鬍子老人問。
「燈不是什麼顏色都有的嗎？」劉長生雙手一攤。
「有一種燈，燃燒的是褻瀆屍蟲的屍油，它無色無味，唯獨會散發出相當耀眼的光芒。我們用了數十年時間改良，也只能使用一種特殊材質的燈罩，儘可能遮擋它的光芒，但仍然擋不住它的紅光透漏，這就是你為什麼會看見一盞桔紅色提燈的原因。」長鬍子老人耐心地解釋，對於一個必死之人，他總是有著特別多的耐心。
「那是因為紅色的光波最長啊，光的特性連我這個九漏魚都知道。」劉長生聳了聳肩。
「……」長鬍子老人忽然超級無語。
你以為我在跟你討論學術？
我是在恐嚇你懂不懂？
我通過心理暗示。
告訴你。
你中了褻瀆屍蟲的褻瀆之力，已經無法使用一切巫術，也不能再使用任何魔器……死到臨頭，你竟然跟一本正經的跟我討論學術問題？
「大人，你真的沒想過你會死嗎？」漂亮女侍有點忍不住了，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們，來點害怕？
「死又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劉長生理所當然又毫無不在乎地回她。
漂亮女侍傻了。
她萬萬想不到劉長生會是這個態度。
老實說，她內心想過劉長生無數種回答，有巧妙的，有霸氣的，有自信的，有反諷的，唯獨沒有想過世間會有一種滿不在乎的回答。
更讓她感到無語的是，這小子回答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這種觀點到底是誰教導你的？
而且。
你之前經歷過什麼。
才會形成這種奇葩的反生命觀念？
死亡，如果死亡不可怕，那什麼才可怕？這世間上真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