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失而復得·我淦!
「這,這也行?」
方竇下巴驚的掉在了地上。
雖說經過良鼬的提醒,他也知道了厲鬼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可他累死累活大半天解決不了的厲鬼,搭檔推了一下就完事兒,這多少是有點離譜。
且看搭檔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這隻厲鬼的能力了。
難道...
搭檔有某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這般猜測。
與此同時,一縷只有良鼬能看見的黑煙,從樓底無臉男的屍體飄飄蕩蕩的上升,隨後湧進審判手錶中。
【收容已完成·D級鑰匙提取完畢】
腦中響起提示聲,良鼬微笑,推著輪椅靠近方竇道:「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這是那隻厲鬼的能力。如果你一開始不衝動且表現的不這麼強勢,其實那隻厲鬼有很多方法能夠解決。」
「呃...我不太喜歡動腦子。」方竇也懶得猜了,沒這必要,良鼬是好人,是他的搭檔就行了。
良鼬不置可否:「可至少別這麼衝動。」
「下次一定注意。」方竇撓頭。
他又往樓底看了一眼,忽然從手中變出個白葫蘆,口子對準無臉男的屍體,嗖的一聲,將其收了進去。
「這是啥?」良鼬看懵了。
「白葫蘆,專門收容厲鬼的工具。」方竇搖了搖葫蘆,裡面有嘩啦啦的響聲:「厲鬼的屍體可不能放任不管,我得帶回組織,讓他們處理,搭檔,你沒意見吧?」
「你收都收走了,我能有屁的意見。」良鼬沒好氣,他其實也挺好奇他所創造出來的生物,到底是厲鬼,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但方竇作為官方的人,要收走屍體,良鼬沒理由做阻攔,畢竟鑰匙已經拿到了。
眼下,方竇給他的組織打了個電話,讓後勤人員來處理現場后,就把良鼬送回了醫院。
良鼬又和他聊了幾句,大抵是探討『鬼』這一生物。
半個小時后,方竇的組織打來電話,讓他回去寫報告。隨後他便離開了。
良鼬則拿起他送的陰陽鏡,猶豫再三后,戴在了眼睛上。
果然,一隻弔死鬼在他頭頂晃來晃去,一根粗黑繩子的末端沒入天護板裡面,另一頭則拴著它脖子,勒出一條褐色血印,長發破衫,像個乞丐。
如果這是它死前的模樣,生前應是個挺落魄的人。
弔死鬼注意到了良鼬的視線,再次朝著他咧嘴笑了一下。
而良鼬這次心理素質強了很多,也擠出一抹辦僵不僵的笑容,然後立刻摘下陰陽鏡。
他一臉黑線的把陰陽鏡放回了旁邊抽屜里,心想這玩意兒能別戴就別戴,大晚上的實在滲人。
然後腦中念頭一動,一個黑匣子出現手中。
【已有鑰匙數量:1,請問是否打開盲盒。】
「是。」良鼬摩拳擦掌,希冀能開出什麼好東西。
盯~
系統提示聲。
【獲取技能書:陰陽眼】
看到陰陽兩個字的瞬間,良鼬頓覺不妙,立刻看向效果。
【名稱:陰陽眼】
【類型:被動永久性技能(無法關閉此技能)】
【效果:你有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睛,它能讓你看清陰陽兩界的生物,甚至與它們交流。】
【等級:lv.1(最高等級lv5)】
(註:黑鳳梨,那雙羊動淫~)
「....」
當看完效果,良鼬感覺眼睛燙了一下,旋即睜開眼,下意識抬頭。
一隻弔死鬼,在他頭頂晃來晃去。
良鼬忍不住罵娘,踏馬的,剛把陰陽鏡扔在了一邊,轉眼就來了個陰陽眼,淦!
「你好啊,鄰居。」弔死鬼開口了。
良鼬眼睛一瞪:「你能說話?」
「當然,我又不是啞巴。」弔死鬼伸出枯瘦的手,一點也不吃力的將粗黑繩子從脖子上解開,然後嘩的一聲,整個身體從半空落下。
良鼬嚇得連忙翻身,滾到了地板磚上,摔得只呲牙。
「鄰居,你幹嘛呢?」弔死鬼把披在臉上的頭髮撥開,露出一張滿是草木灰的臉。
「你說我幹嘛,我這不是為了躲....」用手儘力支起身體的良鼬,話沒說完,猛然一頓。
因為視線中的弔死鬼雖然踩在床榻上,但好像沒有任何重量,更像是一個全息投影。
他忽的想起,無害鬼和人類的世界不交互。
換言之,就算人家在他頭頂拉泡屎,那也砸不到他頭上。
腦門垂下黑線,良鼬拖著沒有知覺的雙腿,艱難的爬回床上:「你喊我鄰居,難不成你一直吊在這裡?」
「是啊,我在這裡都住幾百年了。」弔死鬼也坐在床邊,其實更像是懸浮在半空。
「幾百年...你這歲數還真大。」良鼬腦門的黑線更多了,一想到自己在醫院和這傢伙住了三四個月,他就很難接受,特別是現在有了雙陰陽眼,他就更難受了。
想想看,大晚上的你在睡覺,睜眼起床想喝杯水,結果一具屍體吊在臉上,你看向它的時候,它竟然還扭頭給你咧嘴笑一下....
盲盒是傻逼,我淦你爹!
良鼬只想罵娘。
「別慌啊,鄰居,咱又不害你。」弔死鬼笑了笑。
良鼬只能接受現實,定了定神,問:「你咋死的?」
「這個嘛...年代久遠,容我想想。」弔死鬼抬頭望著天花板上那根繩子:「當初這裡好像是我家,正值過節,想在這裡掛個彩燈,就踩著桌子拿繩子上去掛,結果桌子腿斷了,我給勒到脖子,弔死了。」
「...」良鼬一時不知說啥好。
「唉,死的雖然冤枉,但死都死了,沒辦法。」弔死鬼朝下努了努嘴:「再說你床底那位綠帽鬼死的更冤枉,老婆被人綠了,然後又被姦夫**合夥毒死了。」
「我床底下還有?」良鼬臉皮一抽,連忙彎下腰一看,果然,頭頂一大綠帽的鬼正對著床板,閉眼酣睡,跟頭豬似的。
「媽的,這帽子真形象。」良鼬扶住額頭很無語。
「這都是死前的執念,會具象化。」弔死鬼聳了聳肩:「不過執念歸執念,但咱也不會害人,害人的都是厲鬼,他們能自由介入人界和鬼界,醫院裡就有一個...那傢伙凶得很,動不動就殺人。」
良鼬後背升起一股寒意:「醫院還有個厲鬼?」
「是啊,不過我最後一次看到他是三年前了,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弔死鬼道。
良鼬沉默下來。
興許是幾百年沒和活人搭過話,弔死鬼滔滔不絕,又說了一大堆,但良鼬根本沒心思聽它講鬼話,心思全放在那隻醫院的厲鬼身上。
之前和方竇聊時,他說官方的清道夫身上都有一件指鬼針,能夠指尋厲鬼的大致方向和位置,但厲鬼等級太高,這指鬼針就沒什麼用了,就如同指南針在強磁環境下會失效一樣。
當時方竇來時,指鬼針可沒什麼效果,換言之,如果那隻厲鬼還在醫院,一定是個非常恐怖的傢伙。
咽了一口唾沫,良鼬環顧了一圈病房,白熾光照的亮嗖嗖的,安靜的一批,唯有樓下車輛駛過的鳴笛聲能感受到一點煙火氣。
良鼬有點慌。
半響,他又冷靜下來。
他在這裡住了三個多月,從沒聽見醫院有什麼詭異的死人事件,那隻厲鬼說不定早就走了...
「算了,睡覺睡覺。」
良鼬也不瞎操心了,將弔死鬼趕走,這傢伙也不惱,屁顛顛的踩在床上,用粗繩子將脖子勒住,舌頭伸出來,兩眼一閉,睡著了。
即便是鬼,也會按照身前的規律活動,吃飯睡覺甚至拉屎都很正常。
但良鼬恨不得飛起一腳踹死它,他把鋪蓋掀開,吼道:「你就非要用這種方式睡覺?」
「哎呀,我的鄰居!」弔死鬼睜開眼珠子向下看了看,滿臉為難道:「沒辦法呀,我生前就這麼死的,幾百年來也是這麼一直睡的,已經習慣了。」
「....」良鼬咬牙切齒道:「那你能不能別在我頭頂睡?」
「這個嘛...」弔死鬼猶疑了一番,點頭道:「也行。」
說完,它跳下來,把粗繩子一圈圈收回手裡,然後跑到了窗戶前,又將繩子拴在窗橫撐上,套了個圈,將脖子伸進圈兒里,勒緊。
深夜十點,微風習習。
一具長發披肩的屍體,吊在窗戶旁,悠悠蕩蕩。
良鼬,只想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