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沒有那麼美好

鏖戰三天，楚元來了一場無怨無悔的道別。

三天後，他出現在泰川市隔壁的希市。

「有趣，相鄰的兩個城市，彼此間的差距居然如此多。」

泰川市如果說是物慾橫流、紫醉金迷的大都市。

希市就是手工業、旅遊業發達的歡樂之城。

兩地相差巨大。

光是城市布局和建設，就相去甚遠。

放眼望去，希市隨處可見青蔥的綠植。

高聳經過修剪的巨樹，密集的花壇、景觀帶。

令人心曠神怡。

再加上那些隨處可見的有趣的小攤子販賣的小玩意和美食。

的確是一個適合旅行放鬆的城市。

「美好的城市，可惜慾望將臨。」楚元享受著希市別樣的美，不禁感慨。

世間的美好在詭異面前，太過脆弱。

不過這是隱秘局，是紫花國需要關心的事，與我無瓜。

楚元在這裡租了個房子，為期一個月。

都知道這裡要發生大事了，還買房就有點浪費了。

「凶宅？我就喜歡凶宅，就這裡了。」

楚元租的這個地方，是一處凶宅，遠近聞名。

準確的說，凶宅是楚元正樓上的那一間，一家四口全部死光光。

之所以他租的這間也被說成凶宅。

是這裡的建築防水性能不太好。

曾經樓上一家四口是割腕自殺，無人發現，血水留了滿地。

甚至滲透下來，在樓下也堆積了小小一片。

把當時的租客嚇得半死。

後來的新租客也常常會半夜聽到滴答聲，又找不到哪裡漏水，住了幾天整個人直接憔悴了數分。

至此，兩間凶宅之名傳揚開來。

本來楚元想要樓上那間。

這種充滿負面情緒的凶宅，可是上佳的匯聚瘋狂的地方。

也是慾望之城將臨，最先會有所反應的地方。

可惜被人捷足先登。

那間房現在的租客是一個有著秀麗長發，戴著厚厚眼鏡，性格羞怯的女人。

楚元在出門時碰到過幾次。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不常與鄰里打交道的女人是一名超能者。

「體內詭異之力淺薄，身上偶爾發散幾縷瘋狂、理智。」

「掌控力如此弱小，看來是新晉超能者。」

經過簡單的驗證，確認這女子正是希市隱秘局成員之一。

最近才從外圍成員轉正成為正式成員之一。

「難怪會想找個凶宅了。」

這種死過人，令人心神驚懼的凶宅，日常就會匯聚一些人們逸散的瘋狂。

雖然不多，也只能匯聚瘋狂，但對萌新超能者來說，連一點點浪費都是奢侈的。

借這個機會，楚元也深入調查了一番希市的隱秘局。

與希市歡樂的氛圍不同，希市隱秘局滿是肅殺。

希市往來的人流量巨大，每天東來西往，不少野生超能者會趁水摸魚。

這給希市隱秘局的超能安全帶來了巨大壓力。

負責超能治安的他們，可沒法像遊客一般輕鬆玩樂。

「正式成員人數居然比泰川市要多上不少，單個實力更是要強上不少。」

忙碌的希市隱秘局沒有發現，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了楚元眼皮底下。

「位階的差距太大，連四級超能者都沒有，根本發現不了我。」

楚元搖搖頭，在紫花國，五級存在只要不太張揚，完全可以縱橫一方。

要是只打算干一票就走，那更是可以放肆一點。

當然，之後可能會被星際大聯盟通緝就是了。

「慾望之城后，就離開紫花國去星空吧。」

「那裡才是超能者的主場。」

要想探究六級詭異超能者之路，只有前往星空才有可能。

時間一晃而過，這天楚元正窩在沙發里吃外賣烤肉。

忽然眉頭一皺，望向屋頂。

「王一雲怎麼回事？詭異之力突然就失控了？」

王一雲正是樓上那女人的名字，平日里這個時候她都在默默煉化黑沙、白沙，增加力量，今天她的詭異之力忽然就暴走了。

此時王一雲正痛苦在地上打滾，皮膚上肉疙瘩涌動，有什麼正在她體內醞釀，準備破體而出。

「不要，不要！」王一雲慘嚎，她知道自己身上正在發生什麼，那是她絕不願發生的事。

可痛苦浸沒了她，痛苦的呼聲細弱蚊吟。

正當王一雲要被瘋狂吞沒，最後一絲理智喪失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撫上她頭頂。

「理智和瘋狂失衡，差一點就要畸變了。」楚元掌心複雜妖異的陣紋一閃而過，將王一雲體內澎湃的瘋狂吸納吞噬。

「平時超能者都是在戰時或晉陞時才會陷入這種失衡的狀態。」

「修鍊時落到這個境地，也算難得一見了。」

楚元見王一雲呼吸變得平穩，起身打量起這間凶宅。

「真是洶湧的瘋狂，比平時多了三倍不止。」

「難怪會被瘋狂侵蝕，導致體內失衡。」

對超能者而言，修鍊時吞噬的瘋狂、理智並不是越多越好，不然最初姚發的那批小組隊友，也不會將多餘的瘋狂轉化為黑沙。

最重要的，是平衡。

唯有平衡，才是超能者。

「看來是陡然暴增的瘋狂，令她沒有反應過來，一次性吞噬了超過能處理極限的數量，導致失衡。」

這時候王一雲已經回復了一點力氣，正撐起身體大口喘氣。

方才的畸變過程消耗了她大量體力，雖然被打斷，避免了最壞的結局，但她此刻已經有些脫力。

汗液更是黏濕了身上的薄衫。

「嗯？想不到看起來瘦不禁風，居然是個隱藏的大佬！」楚元發現盲點，出於敬意，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驚心動魄的存在。

王一雲此時可顧不了這些，大口喘氣只希望體力能多恢復一些。

一呼一吸之間，更是震顫不停。

叫人看得心驚膽跳，血液加速。

「真是令人恐懼的怪物。」楚元感慨。

「嗯？」王一雲聽到楚元的話，不禁疑惑。

而後就看見他赤裸裸的目光正盯著自己前面。

「SG！」王一雲輕哼了一聲，並不嚴厲，剛剛經歷過生死的她，對救了她的楚元並沒有生氣的念頭，心裡更多的是感激。

連楚元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這一細思極恐的事，她都下意識忽略。

「你是誰，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王一雲假裝眼裡，可任誰都聽得出她話里並沒有責問，彷彿只要楚元說一個過得去的理由，她就不會追究。

楚元自然從善如流。

「我叫楚元，一位路過希市的野生超能者。」

「正好在你家樓下租了間公寓。」

「剛剛感覺到有詭異之力暴動，好奇之下過來看看。」

楚元溫暖笑道。

帥氣的容顏，陽剛的語氣，溫暖的笑容。

瞬間擊中王一雲因為生死還有些不安的心靈。

「既然你已經沒事，我也該走了。」

「只是不要再修鍊了，你這裡的瘋狂變得太多了。」

說罷，楚元起身欲走。

王一雲下意識拉住楚元衣袖。

王一雲呆愣，她還是第一次拉住一個男人的衣袖，一時間不知所措。

楚元處變不驚，在零點零一秒的時間裡，他認真思考了下。

這種展開，是做禽獸還是禽獸不如？

「還害怕？嗯，那我留下來陪你會吧。」

「不過坐在地上可不好。」

說完，也不給王一雲細想的機會，把有些脫力的王一雲抱到沙發上。

第二天楚元神清氣爽從王一雲家中離開。

不要誤會，楚元沒幹什麼，放到沙發上后他就鬆開了。

後面只是聊了聊天，寬慰了王一雲幾句。

拉了拉小手，誇讚了幾句，就沒幹別的。

王一雲才差點畸變的身體也扛不住幹什麼。

「急什麼，有什麼好急的。」

「身為猛男，我一點都不急。」楚元活動手臂，讓美女枕了一晚上，有點酸麻。

但此刻他在意的不是這件事。

「凶宅的瘋狂忽然暴增，慾望之城的污染已經波及到了現世嘛？」

慾望之城是理智化的詭異物品，這些年來襲擊吞噬了不少生命，他們的理智被慾望之城吞噬一空，但理智化的詭異物品無法吞噬相反的瘋狂。

這些瘋狂堆砌在慾望之城，浸染範圍內的一切生命。

這也是那些被拉入異空間的普通人逐漸喪失理性的原因。

瘋狂的濃度高了，就算不是超能者，也會被影響。

「高濃度的瘋狂，加上慾望之城的能力，嘖嘖，不是瘋掉，就是畸變成怪物。」

「無論是超能者還是普通人，都不例外。」

「還沒有靠近現世，隔著一兩層異空間就有如此影響力。」

「不愧是五級詭異物品里也十分特殊的存在。」

楚元遙望紫花國首都。

「你們呢，你們察覺到這份異樣沒？」

接下來幾天，楚元一邊與王一雲小姐保持聯繫，一邊觀察希市隱秘局的動作。

姚發那邊也在觀察整個圖文省的動作。

然後他們麻了。

「居然到現在都只知道慾望之城會在圖文省現世，還找不到具體地點。」

姚發對於紫花國在空間方面的探知能力實在無語之極。

「希市就辣么毀掉太可惜了。」

想了想，姚發匿名寫了一份信投遞給圖文省的隱秘局。

信里以一個三級空間超能者的視角描述了一番希市最近的異樣。

以姚發對空間的理解，偽裝成萌新分分鐘的事。

需要注意的是描述方面要契合瘋狂、理智這個體系。

然而去信足足過了五天。

姚發發現圖文省的確開始有所動作，開始在各地召集超能者和軍隊。

可希市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疏散希市市民嗎？」

陡然，姚發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圖文省，不，紫花國不一定沒有找到慾望之城降世的地方。」

「抓到了許安，有他提供的消息，鎖定了大致範圍，紫花國很可能也已經知道了它將要降臨在希市！」

「他們知道，但他們坐視慾望之城降臨！」

「他們坐視希市人民的死亡！」

姚發心中只稍微有些驚訝，死在他手上的生命早已數不勝數，他根本不會再過多動容。

「是了，是我被現代科技迷惑，誤以為他們會在意普通人。」

「實際上，普通人依舊只是他們的食量！」

「保護普通人，令他們繁衍昌盛，也只是為了更好的收割瘋狂、理智！」

「但畢竟立了法，立了規矩，在沒必要破壞它之前，想要大規模收割就需要個理由。」

「慾望之城，就給他們提供了最好的借口！」

大量的生命隕落，逸散的巨量的瘋狂、理智。

這是一場饕餮盛宴！

姚發回想起降臨此世時的蟲災。

「那時紫花國的掌權者們，或許不是沒有發現蟲子的異樣。」

「只是他們放任，他們借木蟲之手，享受了一波盛宴。」

「若不是我最後插了一手，奪走了木蟲。」

「那他們真是一點不虧，吃得腦滿腸肥！」

以眾生為食，大家都一個樣啊。

姚發嘴角勾起，陰影籠罩他的面龐，令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