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龍王，噴個水
「易哥，你醒了?」
當姬易疲憊地睜開眼睛時，看到是一張張湊到自己眼前的稚嫩小臉。
「怎麼了？」
姬易從葯鼎中站起來，伸手扶住鼎的邊緣，眉頭一皺，因為他感覺到了身體各處傳來的酸軟，有種沉重的疲憊感。
「你睡了一天一夜，在鼎里泡了好久。」
風啟臉上露出擔憂，年幼的孩子很難記仇，也藏不住自己的想法與表情。
「睡了一天一夜啊！」
姬易看了一眼殿外的天色，依舊是日光和煦，似乎沒過去多久。但是看葯鼎周圍那些小屁孩的神情，就知道風啟沒撒謊。
「小易子，這一次你又夢到了什麼？」
老村長慢悠悠地走到葯鼎旁，看著那竟顯得有些清澈的藥水，摸了摸鬍鬚，他準備葯浴一向都是過量供應，而這次分明是藥力已然耗盡的樣子。
「你睡著后的神情可不大好看了。」
「我夢到了逐鹿之戰。」
姬易低聲說道，夢中所見，雖大多形體模糊，看不真切，但是能夠看清的那些存在，就能夠讓他判斷那是什麼了。
再裝作不知道，那就是自欺欺人，掩耳盜鈴了。逐鹿之戰，這可是上古神話中最為濃墨重彩的篇章，可謂婦孺皆知。
「你怎麼知道你夢到的是逐鹿之戰？」
村長眉頭一皺，知道事情不簡單。
「我看到了蚩尤！」
姬易的語氣很肯定。
「易哥，那你看到了黃帝嗎？」有小屁孩伸著腦袋，好奇地詢問道。
「看到了，但看不清，我只看到了一團氣。」
姬易不覺得自己夢中看到的那些有什麼好隱瞞的。
「既然你看不清黃帝，那你怎麼判斷祂的身份，而且你又怎麼看得見蚩尤？」
「我看到了女魃。」
姬易其實也不確定那團正黃色的氣就是黃帝，但是周圍諸多天神中，其中有幾位特徵實在是過於明顯。
「那蚩尤你也能看見？」
「可以。」姬易認真點頭，
「不過一開始我只看到了一位渾身兵戈煞氣的巨人，我也不確定那是蚩尤，然後我就看到了一隻猛豹。」
「什麼猛豹？」
村長眉頭一皺，不過學識淵博的他，很快就知道那是什麼，
「你說的是大熊貓吧。猛豹這個名字是鍾老鬼教你的吧，那老傢伙在大荒弄回來了一群熊貓養在村裡，為了掩人耳目，他到處教人喊那群熊貓叫猛豹。
實際上古籍中描述猛豹也只是黑白駁，食銅鐵勉強符合而已，大熊貓是不是猛豹，還兩說呢，說不定是其他的猛獸。」
「那我就是看到了一隻大熊貓，就跟我回來時，在山腰的竹林上看到的那群一樣，只不過體型更大，就像是山一樣。」
「那就基本對了，你可能真的夢到了逐鹿之戰，不過，你是以什麼角度看這場夢的?在夢裡你是什麼身份？」
老村長最關心的就是這一點，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根本解釋不了姬易剛剛夢到的一切，唯一的解釋只有另一種可能了。
「我代入的視角應該是應龍！」
姬易思索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所以，你剛剛就是在夢裡面跟兵主廝殺，然後還斬了夸父?」
老人神色怪異，夢回荒古其實不算什麼，村中有很多人都做過類似的夢，不過直接夢到上古大事件，而且還是帶入了如此重要角色，那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了。
「對，不過都很模糊，很多都看不見，而且我現在還忘了很多，只記得廝殺慘烈，兵主煞氣侵蝕身體，很痛苦。」
姬易努力回想起夢中戰鬥的場面，雖然連具體細節都記不清楚，但是卻有大致的感覺，那場大戰廝殺之慘烈，是他如今遠遠所不能沉重的厚重。
「戰鬥結束后，『我』都沒有力量飛上九天了。」
「嗯，那確實跟古籍中記載的吻合，不過小易子，你就將這當成一場夢好了，不要想太多。」
老村長沒有跟姬易說什麼，這是血統即將復甦的前兆，有些事情在沒有發生前，還是當不存在的好。
應龍在古老的神話中一直都是不可忽視的重要角色。那位戰敗也被尊為兵主，被尊為諸夏人文始祖之一的蚩尤，就是被這位天神親手所殺。
而在斬殺蚩尤之後，這位天神又殺了當時的夸父，所付出的代價僅僅只是力竭，不能回歸九天，但是在大禹時代，祂又協助這位人王劃分江河，立下不世之功。
這樣的存在，即便是翻遍諸夏所有的神話記載，也找不到第二位類似的。
若是能覺醒這位古老天神傳承下來的血統，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如果無法覺醒呢，那場夢只是一場空呢？
這其中巨大的落差誰能承受？指望一個年不過十歲的孩子承受這種事情嗎？一旦無法覺醒，心態可不只是崩了那麼簡單。
「嗯，我知道，這就是一場夢。」
姬易點點頭，他其實也猜出來了，數天前在進行第一次葯浴時，自己夢到的是什麼，但是他盡量讓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行了，不說了，把自己收拾一下去玩兒吧，既然回來了就放鬆些。」
老村長也不再跟姬易聊這些，而是催促著他趕緊出來，讓他好清理葯鼎。
「你們幾個是不是該迴避一下？」
姬易的目光看向鼎旁的小屁孩，他現在可是光著身子呢，總不可能他出去也要老村長幫他穿好衣服吧。
穿衣跟脫衣的速度不可能一樣，脫衣永遠比穿衣快。
「迴避啥呀，我們都是男子漢，都一樣，易哥你不就比我們大一點嗎？」
風啟笑嘻嘻地道。
「既然都一樣，那你們還看什麼，趕緊滾。」姬易沒好氣道。
「好奇呀。」
「一邊兒玩去！」
看著在自己面前蹦躂的火紅小屁孩，姬易吸了吸鼻子，福至心靈，猛地張口一吐，一道清澈的水柱便從他的口中噴出，直接砸在了風啟身上。
將這小屁孩沖了個人仰馬翻，石殿頓時就安靜下來了，老人與小孩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同樣愣住的姬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