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章、採花!採花!
文曉荼又不是狗皇帝,她不缺情商,所以也明白,狗皇帝這又是在使小性子了!
杵著張老臉,這是等著她順毛呢!
文曉荼很無奈,孩子都那麼大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但瞧著若渝都有些害怕了,文曉荼也是不落忍,便對皇帝道:「不如皇上陪臣妾去後花園走走吧?讓溫嫻和錦書在這裡等著珺兒便是了。」
一聽不帶孩子,皇帝明昭瞬間龍心大悅,他矜持地咳嗽了一聲,「既然皇后都這麼說了,朕就稍微陪你一會兒吧。」
溫嫻郡主鬆了一口氣,連忙斂衽恭送。
錦書吐了吐舌頭,也連忙屈膝。
別宅後院的玫瑰不愧是經過精心打理的,開得也比外頭的玫瑰更燦爛些,雖然只是單瓣的紅色大花,但紅得極正,又開得滿樹都是,倒也鮮艷奪目。
打發了所有隨從宮人,文曉荼便無拘無束地當著皇帝陛下的面兒憑空變出了花籃和剪刀,並把那個襯了碎花田園風的花籃強行塞到皇帝陛下手裡,她兀自咔嚓咔嚓去剪玫瑰花了!
明昭倒也不是生氣,反而帶著一臉微笑緊緊跟著她身邊,還貼心地叮嚀道:「小心,玫瑰有刺,別划傷了手。」
才剪了兩朵玫瑰花的文曉荼頓了頓,又從芥子空間里掏出一對手套,就是那種專門的園藝手套,防扎的那種喲!
然後,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採花了!
明昭釋然一笑,亦步亦趨跟著。
「旁邊那朵也甚好!」
「上邊那朵別剪,開得有些過了!」
「底下那兩朵還不錯……」
文曉荼都不曉得,皇帝陛下居然還挺會選花的!凡是他選的,都是不但色澤紅正,而且無半分瑕疵。不一會兒功夫,便摘了大半籃子玫瑰花,一時間倒也其樂融融,兩個人採花採得都蠻開心。
就在這時候,原本候在玫瑰花林外的槐序快步跑了進來,屈膝稟報:「皇上、娘娘,太子殿下……和易娘子正朝這邊過來。」
文曉荼也覺得差不離了,但瞅瞅皇帝陛下,果然又不開心了。
可文曉荼很開森,揮了揮手叫槐序自己找地兒躲起來,並興緻勃勃對皇帝陛下道:「咱們去假山那邊兒吧!」——假山高大,最能藏人。
皇帝明昭老臉瞬間漆黑:「你是讓朕躲起來?!」荒謬!天底下哪有老子躲兒子、皇帝躲臣子的道理?!
文曉荼卻笑得像一隻偷雞的狐狸,「不躲起來,如何能看好戲呢?」說著,便一把抓住皇帝的手,把他往假山那邊拽。
皇帝明昭雖然滿臉寫著不樂意,但還是被文曉荼輕而易舉給拉動了。
兩個人手拉手便藏到了假山後頭。
明昭只覺得心情略有些複雜,雖然如他所願,與阿荼親密獨處,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看了看興緻盎然的阿荼,明昭才終於明白是哪裡不對勁了!
朕的阿荼,心思全然不再朕的身上!分明都在小兔崽子身上呢!!
此時此刻,明昭只覺得,這兒子——怎麼就那麼礙眼呢?!
正在此時,便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以及一個輕柔婉轉又略帶羞澀的聲音:「郡主的別宅的玫瑰,沒想到開得這樣好。」
隨即響起的便是太子景珺帶著笑意的朗潤的聲音:「是啊,要不然也不會特特請你來摘花做胭脂。」
文曉荼趴在假山上,探頭探腦,果然看到少男少女在花木遮掩中那不甚清晰的身影。
少女的聲音似乎更加羞澀了:「太子殿下方才在龍鯉池邊……說的都是真的嗎?殿下……真的想娶我做正妃?」
文曉荼眼睛瞪得鋥亮,居然這麼快就表白了,小兔崽子速度挺快啊!
太子景珺毫不猶豫道:「那是自然!餘生漫長,若不能娶一個合心合意的女子為妻,那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皇上和皇後娘娘會答允嗎?」少女的聲音有些惶恐,「畢竟,我父親只是寒門出身,如今不過官居三品。太子殿下應該娶一位高門貴女,這樣的妻族,才能對殿下有所助益。」
太子景珺聲音帶著幾分傲意,他毫不猶豫道:「孤不需要這種助益!孤只想娶自己喜歡的女子為妻!」
文曉荼偷窺得很是興奮,這小子,很會打直球嘛!花木實在太過繁盛,著實看不清二人的神色,但這會子那易小娘子肯定羞紅了臉了!
景珺又道:「你只管放心,此事母后已經答允,至於父皇……也自有母後去說服。」
易枝秀又是羞澀、又是歡欣,又不免有些不安,「皇後娘娘為何這般幫助殿下?」
景珺只笑著說:「母后視孤若己出,孤但又所求,她必不忍心拒絕。」
易枝秀喃喃道:「這樣啊……」
這時候,假山後的皇帝明昭不悅地扯了扯阿荼的衣袖,低聲道:「回宮吧。」
文曉荼:what?老娘我偷窺得正帶勁,你讓我跟你回宮?!
文曉荼壓低聲音道:「再看看。」
明昭臉色一沉,「那朕把他們倆叫過來,讓你仔細看個夠。」
文曉荼:那還有啥子看頭?
然後,她就被霸道的皇帝陛下強行拽出了玫瑰花林,今日的外出遊玩算是告終了。
雖說有些意猶未盡,但文曉荼玩得還是蠻開心的,她事後特意叮囑兩個女兒,不許將此事告訴飯飯。
所以……咱們太子殿下整個人被蒙在了鼓裡。
這場半自由戀愛沒有談太久,太子景珺就有些急不可耐了,在盛夏的時節里,他捧著一份別具心意的禮物來到河清殿。
因日頭毒辣,文曉荼已經多日未曾帶歲歲出門,這會子正在榻上逗弄她大胖崽子。
「兒臣給母后請安!」太子景珺拱手行了一禮,便快步上前,順手把他那圓滾滾的幼弟給一把抱了起來,「阿琳又重了!」
文曉荼拿起一旁的團扇搖了兩下,「入了伏,我還擔心歲歲會胃口不佳呢。」
景珺把幼弟舉高高了幾下,逗得阿琳咯咯直笑,如此玩鬧了一通,這才放回那四面合圍的嬰兒床上。
景珺又從袖中取出一隻精緻的剔紅牡丹小盒子,送到母後手邊的炕几上。
「這是什麼?」文曉荼笑問。
景珺嘿嘿笑了:「這是阿秀親手制的胭脂,托我轉送給您。」
「阿秀?」文曉荼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易枝秀!人家多好的名字,被你叫做「阿秀」,簡直成了鄉間小妹了!
文曉荼打開瞅了瞅,「色澤鮮艷,質地細膩,不比宮裡的差。」
景珺笑容燦爛,「母后,您看……是不是該催一催父皇,這賜婚的旨意再不下,那易家怕是以為自家姑娘落選了呢。」
文曉荼笑著揶揄:「你這陣子可沒少跟易氏來往,難道她爹娘都沒察覺?」——這種事情,瞞得了一次兩次,但時日久了,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這一問,叫景珺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這表情,叫文曉荼費解:「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景珺眉眼一沉,彷彿是相通了什麼似的,旋即輕輕哂笑,「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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