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本沒有的記憶
「有點古怪。」
洵笙在抽離魈的業障時輕鬆的很，怎麼到自己這裡就不行了。
沉下心來，努力和自己體內的業障拉扯，洵笙發現，這東西不是抽離不了，而是在自己體內一動不動。
洵笙皺眉，上一世在找到這個方法后，她便一次性清除了魈體內的所有業障，根本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將精神力浸入業障，洵笙下定心思，非要看看這是個什麼玩意。
如果有旁人在，就能看到此刻的洵笙周身黑霧氤氳，在這一刻眼神突然變得空洞。
漆黑的空間中，洵笙記憶的片段不斷穿過。
一切的故事都如同最初那般，沒有絲毫變化。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從最開始再到結束，她便是孤身一人。
蒙德城裡，她阻止了龍災，受到了民眾的歡迎，西風騎士團卻因為洵笙的身份的問題對她多有嫌隙。
安德留斯見到洵笙的第一眼便撲了上去，說她身上有著深淵的氣息。
璃月城中，她被當成刺殺帝君的刺客，雖然最後誤會解除，卻也因為情緒的影響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將七星得罪的不輕。
但陰錯陽差下，她還是和胡桃扯上了關係。
畫面飛速閃過，洵笙這次看到了自己躲起來后發生的事。
洵笙失蹤后，胡桃一個人在慶雲頂呆坐了好幾天，期間誰都來勸過，可是誰的話她都不聽。
畫面里，胡桃突然縱身一躍，洵笙見狀伸手去攔，卻什麼沒有抓到，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只是個旁觀者罷了。
好在魈及時出現，救下了胡桃。
「沒事啊，我有風之翼的，慶雲頂聳入雲霄，落下時的景色必然美麗。」
魈聽著胡桃的話，沒有回應。
胡桃雖然這麼說，但如果自己不接住她，可能就是另一種結果了。
「這是旅行者臨走前托我交給給你的。」地面上，魈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了她。
胡桃笑了。
碎石上的晶瑩在陽光的照射上熠熠發光。
往生堂里，胡桃翻出舊物，將鍾離送的玉扳指扔到一旁，胡桃終於在箱子的最底找到了旅行者送的禮物。
那是一朵花，已經破敗凋零的塞西莉亞花。
「既已決定一走了之，為何又給我留下這番念想。」
「若有來世，堂主我就守在這往生堂，不必再見了。」
胡桃邊說著，卻還是將信封封上，細心收好。
畫面在此刻停頓，洵笙突然覺得臉頰有些濕潤，摸了摸，是淚嗎？
……
洵笙再有意識時，就看到鍾離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嚴肅。
「呼。」鍾離鬆了口氣，若不是他來的及時，恐要釀成大禍。
「老爺子？發生什麼事了。」洵笙問道。
「你沉浸在魔神怨念中，精神險些淪喪。」
「我好像做了個夢。」
鍾離向洵笙解釋道：「業障本是阻礙修行的罪惡，你體內元素力頗多，它自然更想寄存於你體內汲取養分，便會引導你看到你想看到的記憶，畢竟業障本身就是一種精神性質的東西。」
「況且，業障的處理一般要借於他人之手，自行抽離的話是不行的。」
「對不起老爺子，給你添麻煩了。」洵笙老老實實承認錯誤。
「無礙。」鍾離搖搖頭，一副操心老父親的模樣，又問道，「你找到可以收納業障的靈魂了？」
「嗯。
」
洵笙點頭，隨後把上次深淵來到璃月的事情告訴了鍾離。
「旅者的血親嗎。」鍾離喃喃自語。
「來到來了，鍾師傅，幫我把業障抽出來罷。」
被洵笙奇奇怪怪的稱呼搞得有些無奈，鍾離點點頭，說道：「好，你支起屏障便好。」
業障被抽離的瞬間，洵笙瞬間感覺清明不少。
「放進這個。」洵笙指了指一旁深淵詠者的靈魂。
鍾離點點頭，用深淵詠者的靈魂收納了業障。
「雖說業障已抽離，但由於你剛才的行為，它對你的影響可能一直都在。」
鍾離看著洵笙，繼續說道：「這是情緒上的問題，沒有辦法解決。」
「……」
洵笙沉默。
魔神的怨念中，她感受到了眾魔神或魔物被鎮壓時的憤恨於不甘，那種企圖毀滅一切的衝動她並不能理解。
「走吧。」
鍾離覺得這個問題沒什麼。
岩王爺在幾千年的時間裡經歷的太多，任何事情都能泰然處之，波瀾不驚。
在他看來，實力強大的洵笙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牽挂。
磨損雖然可怕，但這也是它為數不多的好處了。
洵笙沒回璃月，她去了趟望舒客棧，在魈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股腦將剩餘的業障抽離出來。
望著手上黑漆漆一團，洵笙搖搖頭。
「洵笙，你變了。」
魈在一旁說道。
「是嗎？」洵笙轉頭看向魈，嘴角扯出一絲笑。-
「雖是只有幾日不見，但……」魈欲言又止，停頓了一會才又說道：「我不知你經歷了些什麼，但帝君曾告訴過我，無論發生什麼，做好自己便好。」
沒有了業障的影響，魈整個人都變了好多。
洵笙也能察覺到，這和魈看她也是一樣的吧。
洵笙在業障中探知到了許多，那段突發的記憶，胡桃那股濃濃的消極情緒讓她感到迷茫。
自己回來，是為了什麼？
若是以前，她必定能自問自答，彌補那些被自己所辜負的人。
但自己真的，能夠不再次傷害她嗎？
往後的情況……
「我走了，魈，多保重。」
魈望著洵笙的背影，後者佝僂著腰，步子也很慢。
「蝶魂引生終難復，春風卻笑霓裳枯。」
聽著遠處傳來的吟詩聲，魈搖了搖頭。
他不明白，幾天時間不見，洵笙的變化為何如此之大。
歸離原上，洵笙望著手中的業障，猶豫了許久。
最終，她還是將業障封入了深淵詠者的靈魂。
看向天空，陽光正好，洵笙閉眼，感受著此刻的溫暖，由心一笑。
層岩巨淵。
洵笙挖了個大坑，用紫晶塊打了副棺材，將幾個深淵詠者的靈魂丟了進去。
忙完這一切，洵笙加了個法印，將棺材踢進大坑，瞬身離開了。
她卻不見，幾個深淵法師在剛剛的地方留下了元素力標記。
PS：歸途何須再過一場，須知，眼下，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