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義郎(上)
「春日獨當壚廣袖合歡襦……我想老闆娘這個稱呼更加適合你這酒館不如就叫春日酒館。」保羅笑得很淫賊他對詩詞實在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還好後來看了一些難得居然能用這《羽林郎》來調笑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這詩說的是一個美麗俏麗的十五歲胡姬拒絕權貴調戲的故事這含義可就深了聰明人如霍蓉娘自然就能聽出味道來一層兩層仔細咀嚼頓時心花怒放好似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其實保羅何嘗知道那麼多意思只不過恰巧用了這詩罷了何況連句子的連貫都錯了因此只能說他狗屎運道好。
霍蓉娘下意識地拽了拽廣袖當下臉龐就火燒雲一般紅了起來她十五歲成婚今年十九歲身體已經是熟透了的婦人此刻卻像是初戀一般心下甜滋滋的一時間什麼以前的事情全部忘了個精光心裏面只有一個心思在盤衡: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一直不說話的白玉堂咳嗽了兩聲「俗話說新人進洞房媒人拋過牆這話果然不假。」
此情此景說到江湖上去誰相信?冷麵孤傲的白玉堂居然會說這種笑話。
霍蓉娘聽了白玉堂的話臉色愈紅了起來一直燒到了耳朵根「奴去再準備些酒菜。」說著慌慌張張轉身跑了出去。
等她出門白玉堂秀眉微皺「你似乎手頭有些周轉不靈啊我們陷空島略有錢財玉堂倒是十分想在這春日酒館參個股我出五千兩如何以後每年給我兩成收入的提成就好。」說著伸手入懷就摸了幾張銀票。
白玉堂如此巴結保羅自然是有報答他解救五鼠之圍的心思但話提得又體面婉轉實在是懂得進退深曉做人道理他要是直接給保羅肯定不要而參股則又是一種說法了雙方都能接受這種做法君子而不疏遠說起來白玉堂除了傲氣些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
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一兩銀子大約兌換一貫錢後世《水滸傳》上說『智取生辰綱』那生辰綱也不過十萬貫罷了。
保羅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拒絕笑了笑伸手接過來往懷裡面一揣「朋友有通財之儀說起來我跟玉堂你還真是好朋友啊!」
這一聲好朋友讓兩個年輕人一笑不約而同伸手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只不過酒杯是空的好在霍蓉娘很快取了一壺酒進來給兩人倒上。
保羅喝了一口酒突然說:「你今天是有備而來想來是早就打好了主意要算計我嗯!應該是準備報我那天清早拉你去妓院的一箭之仇由此可見你絕對是童子之身……」
白玉堂剛喝進嘴巴的一口酒噴出來雪白的臉膛頓時一片赤紅神色又羞又惱「放屁。」
這一聲粗口讓保羅哈哈大笑看白玉堂有暴怒的跡象又趕緊扯開話題「對了我看你傷勢也沒什麼了怎麼還留在東京總不會就為了給我銀子罷。」
哼了一聲白玉堂看著杯中酒慢慢說:「這次大意實在是生平奇恥大辱還害得幾位哥哥差一點命喪當場這個場子若不找回來豈不是日後要永遠沒臉見人了我勸四位哥哥回陷空島自己卻要好好找找展昭的麻煩。」
暗嘆一口氣保羅心說白玉堂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實在太要臉面太傲氣現在四鼠回了陷空島就他一個人就算對上展昭哪兒來贏面啊!
白玉堂看他不說話心思一轉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放下手上酒杯吸了一口氣白凈的臉上浮起奇異的金色來手一抖腰間霜月軟劍抽出就對著牆角劈了過去。
『嗤』一聲輕響牆壁上雪白的泥灰撲哧哧直掉一道長約一尺多的劍痕裡面青色的磚塊清晰可見。
倒吸了一口涼氣保羅心說這是什麼?劍氣?劍魂?劍魄?劍芒?
白玉堂收劍臉上微有得色「我自小練功十幾年修鍊豈是好相與的?可惜……」他臉色又有些難看「我的確是小看了展昭大意之下著了他的道兒實在是奇恥大辱。」
「這是什麼功夫?」保羅實在好奇。
霍蓉娘看他們兩個說話越來越有隱秘傾向識趣得很說去給他們再弄幾個下酒小菜起身出門去了。
看著她背影白玉堂低聲說:「蓉娘心地善良你要好好待她才是。」
「我說你才認識她幾天啊?就這麼為她打算?」保羅伸筷子夾菜送進嘴裡咀嚼「你這個人我還真有些看不透你。」
白玉堂勃然變色「江湖兒女最重然諾我白玉堂一言九鼎我答應要把你介紹給她認她做了義妹自然是說話要算的。」
呃!
保羅無言這個時代最難以理解的就是這種江湖兒女吐然諾往往有那種一面之交就託付身家性命的事情這對於後世的他來說的確有時候難以理解。
「好好算我說錯話了我自罰三杯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白玉堂看他連干三杯這才消氣「這是我陷空島不傳之密『海市蜃樓』方圓一丈之內所向披靡對付展昭的事情我也不來麻煩你我只是想找個機會再跟他單打獨鬥一次哼!看看到底是他大正劍法厲害還是我陷空島秘傳心法高對了那個寒江孤雁尚雲鳳後來怎麼樣了?」
不傳之密?保羅聽了也就消了請教的念頭何況他看剛才白玉堂面色淡金恐怕這海市蜃樓運功前還需要仔細調整內息真打鬥起來不見得怎麼實用於是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淺啜。
「被開封府請去喝茶唄!這年頭還真瘋狂八百里快馬就為看一眼偶像嘖嘖!」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就想起後世自己一個表妹為了看披頭士演唱會省吃儉用連零食都不吃了要買演唱會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