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世事如棋

第二百零九章世事如棋

有誰能想？又有誰敢想？

而卓守清更加誇張，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他居然敢用一盤棋局來賭博，恐怕也只有他這樣擁有超群膽色的人才敢如此做。

無論誰都會對此二人的做法驚嘆不已的，可是無論誰也無法了解他們現在心中所想。

世事如棋，人生如棋。

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

現在，隨著正午太陽的偏正，林一與卓守清已經徹底的投入棋局中，他們兩人都把自己的生命與靈魂深深溶入到風雲變幻的沙場上去了。

沙場如人生，人生亦江湖。

江湖，是荊棘叢生的刀光劍影；

江湖，是黃沙漫天的遍野屍骨；

江湖，是英雄紅顏的劍膽琴心；

江湖，是大俠巾幗的俠骨柔情

江湖，是神仙眷侶的塞外牛羊；

江湖，是世外桃源的落英繽紛；

江湖，是纖纖女子的萬種風情；

江湖，是錚錚男兒的天地情義；

江湖，它就是現在握在自己手中的這盤棋。

這盤棋，林一認為簡直比MDK大戰OPK都還吃力，都還扼殺他的腦細胞。

卓守清的攻勢如潮，他似乎是一個天生就崇尚進攻的人，從一開始他的車馬炮卒就紛紛調動，以排山倒海的攻勢直撲林一的陣地，他棋盤上的各種兵力都運用得十分合理十分巧妙，車的橫衝直撞、馬的羚羊掛角、炮的翻山越嶺、兵的勇往直前都一併襲來，而且環環相扣、緊密配合、寬大縱深、森羅萬象。

面對如此攻擊，林一根本就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他一直就處於被動地位，若不是憑著他的聰明機智嚴防死守，他早就全盤崩潰了，其間好幾次他有那麼一絲的希望試圖反擊，但是卓守清的布局攻中帶守，而且還防得滴水不漏，林一的反擊一次次無攻而返。

饒是如此，卓守清也越戰越勇，林一始終處於被動局面，勝利慢慢向卓守清靠攏了。

當棋盤上，林一的藍方陣營只孤零零的剩下一個將與一個馬的時候，卓守清的紅方大軍竟然還剩下兩個馬、一個車、一個卒，只要稍微懂得一點棋理的人此刻都能看出，林一必輸無疑，更何況他面對的是卓守清，其實卓守清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下象棋，他的水平神州軍區里罕逢敵手，別說一個林一，就算是帶段的頂尖職業棋手也鮮有人能敵。

林一抹了一把汗，苦笑道：「看來到了現在，我非承認我失敗不可了！」

卓守清點點頭：「可能這就是你的命！」

說完，他忽然拿出，沖著電話里喊道：「阿瓊，你們別在樓上偷看了，全都下來吧！」

很快，鍾瓊、卓雲、卓羽就來到了院子里。

卓守清這個時候忽然笑了，他指著棋盤道：「我剛才與林一打賭，他輸了他就永遠消失；如果我輸了，雲兒就可以跟他一起，現在你們自己來看看結果！」

卓雲與卓羽立即把頭湊上去，一看棋盤上的形勢，卓雲的心都涼掉半截。

她猛的轉身拉住卓守清的手腕：「爸，你這不公平，林一他本來就不擅長下象棋，你為什麼還要他和你打賭呢？你為什麼不和他賭CS呢？我保證你永遠也贏不了他！」

卓守清道：「願賭就要服輸，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

「不，不是的，絕對不是！」卓雲激動的大叫著，雖然今天這個結果從一開始她就想到是大有可能的，但是她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竟然以這種荒謬的方式來對待她神聖的愛情。

林一忽然嘆了口氣，道：「我確實是輸了！」

卓守清注視著林一的目光這才透出了柔和的成份：「敢於承認失敗，這才是我欣賞的人！」

「爸爸，你這樣子對待林一我可能無權說什麼，但是小雲和林一卻是真心的，他們經歷了很多，爸，你信羽兒這一次，我這次到上海已經知道了很多，爸，林一他……卓羽也跟著急了，但卓守清很快就抬手打斷了她的央求聲。

「不錯，我輸了，可能除了CS，其他任何事都是我無法勝利的，也恐怕就是所謂的宿命吧！」林一無奈的說道，一面說一面帶著疼惜的目光看著卓雲。

而一看到林一那種久違的傷感又滄桑的表情，卓雲又有了種想哭泣的衝動，今天這個結果，實在讓她難以接受，恐怕她永遠也不會接受。

其實，她也是獨一無二的卓雲，只有獨一無二的卓雲才能與獨一無二的林一心意相通，相信相依。

卓雲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無論自己父親接下來要怎樣對待林一，她都決定一定要與林一在一起，無論什麼也不能把他們兩人分開，誰也不能，絕對不能，永遠也不能。

但是，就在卓雲暗自痛下決心的時候，卓守清忽然就笑了，他的笑容就像是寒冰在春水中融化了一樣，他看著林一，親切的說道：「孩子，其實是你勝了，我才是輸家！」

這句話從卓守清嘴巴里一說出來，所有人當場驚呆，就連林一也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為了雲兒的終生幸福，請原諒我這個當父親的破例食言一次！」卓守清看著卓雲默默的說道，目光裡帶著說不出的疼愛，「以後，你們兩姐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自由戀愛就自由戀愛，我再也不干涉！」

「爸，這，這怎麼回事呀？」卓羽驚喜的問道。

卓守清嘆了口氣，道：「從這一局的棋面上看，是林一輸了，但是我卻失敗了！」

卓羽忍不住道：「為什麼呢？」

卓守清苦笑道：「我敗給了他的誠實！」

「誠實？」鍾瓊眼睛里閃著光芒。

卓守清點點頭，道：「阿瓊你沒有說錯，林一他確實是個誠實的孩子，最難得的是他對自己也很誠實，棋風可看人品，這句話當真千正萬確，而且我可以這麼說，雲兒，林一是一個值得你託付終生的男人，你揀到寶了，這次！」

卓雲早就聽得驚呆在原地了，她還沒有回過神來。

「清哥，你就別打啞謎了，快給我們講講是怎麼回事？」鍾瓊笑道。

卓守清撥動著棋盤上的棋子，緩緩的笑道：「這盤棋從一開始，林一的局面就很被動，局面雖被動，可是他決不投機取巧，他如果真投機取巧的話那樣子他會輸得更快，如果是那樣我就可以判定，他是一個連對別人都不誠實的人，就更別說對自己了，但是他巧守妙攻，雖然有些小聰明在裡面，但是我卻看得出來，他的棋風光明正大，決不使用陰招濫招，我想，這與林亞男從小給他的傳授是有很大關係的，這個時候我就可以判斷他是個老實的孩子！」

一聽卓守清居然知道父親的名字，而且還知道自己的父親過去也是個棋壇高手，林一就更吃驚了。

卓守清繼續道：「其實，象棋這個東西很奇妙，林一剛才在與我對決的緊要關頭，我就有了種感覺，那就是他的意志與堅持，很多人下棋，往往下到最後就不知道該怎麼下了，或者說到了後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下棋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忘了取勝才是最終目的，而剛才林一就算在有幾次最危險的時候也不忘反擊，可見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麼，他要的是什麼，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是個有決心的人，他是個誠實君子，不但對我誠實，而且對自己的心也很誠實，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結果！」

林一忽然道：「其實勝負並不重要，也不是最終目的，只有拋開勝負觀念束縛，才能發揮最強大的力量，勝負其實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這也是我在與你下完這盤棋后才有了的領悟！」

卓守清驚奇的看著林一，他問出了一句他生平難得問出的話來：「為什麼？」

林一似已恢復平靜，他笑了笑：「我其實並不是一個老實的人，也並非你所想象的那樣對自己很忠誠，我只是覺得，人一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當我們去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開始就都帶著各自的想法與目的，可是當我們把這些事情完成的時候，我們才發覺當初的目的其實很幼稚很可笑，比如這次我們MDK獲得冠軍，當我獲得冠軍的時候我才感覺到，這是上天給我的回報；還比如我今天來到這裡，我不怕你不同意，因為我相信人間有真情，即使我輸給你，但阿雲對我不變，真情它是永在的，棋盤雖可容納一個沙場，一個江湖，可它卻無法大過天，更何況，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這盤棋和你下到最後，我反而豁然開朗了，勝敗不過兵家常事，我又為何要如此計較，而且，這還是你讓我想到的！」

聽到林一這番感慨，卓守清眼睛里終於透出了敬佩的目光，他忍不住道：「我要是再年輕幾十年，我一定要你與交個朋友！」

林一輕輕一笑：「朋友相交貴在知心，你雖然是我的前輩，可是剛剛那一局棋，我已經感覺到，很多次你都在手下留情，我想那必然是你對自己兒女的感情才導致你刻意如此，天底下父母對兒女的苦心，實是我這樣的小輩只可仰望，而不可評論的事，所以我也就順你的意思，乾脆讓它輸個痛快！」

卓守清滿意的點點頭，讚賞道：「難道你後來是打算輸的嗎？」

林一道：「我雖輸在場上，可是卻贏在場下，雖敗也猶榮，我若真是贏了你，反而讓你臉上掛不住，我如果猜得不錯，你必然是棋壇高手中的高手？」

卓守清長嘆了口氣：「難怪這幾天的報紙大大小小都是這句話？」

卓羽忍不住道：「哪句話？」

卓守清嘆道：「神奇的林一，無所不能的林一，計算之王！」

卓羽笑道：「爸，想不到你居然也知道CS？」

卓守清笑道：「別以為你爸老了，你們兩姐妹的事情從一開始我全都知道！」

卓雲這個時候才清醒過來，她立即道：「爸，你，你都知道？」

卓守清大笑道：「林一的事你們知道多少？有我知道得清楚沒有？」

卓雲疑惑道：「我……」她似覺得自己已很了解林一了，不過聽父親這樣一說，她頓時也答不上來了。

卓守清笑道：「雲兒，你對林一了解太少，你們所知道的也只不過是從WCG2003半決賽上才知道的，而林一從小到大的事我可以說全部了如指掌。」

「這……」林一也吃驚了。

鍾瓊走上來，笑道：「好了，考驗到此結束，林一，還是讓伯母告訴你吧，咱們大家本來就是一家人！」

「啊！」林一卓雲卓羽三人頓時都張大了嘴巴。

鍾瓊笑道：「林一，你與雲兒的親事其實早在你父親林亞男出事之前就是我們兩家人已經訂下來了的！」

林一此刻才真正驚訝得無以復加，他忍不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卓守清笑道：「林一，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知道你父親是個棋壇高手？」

林一點點頭。

卓守清道：「其實，當年我與你爸是在C城北大街上認識的，當時，街上有個擺象棋地攤的人擺了個很難應付的殘局出來，我和你爸在那地攤前不期而遇，就為了研究這個殘局的破解之策我們整整想了兩天兩夜，後來等我們合力想出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對方都是高手，就像你和仇天那樣在CS里惺惺相惜一樣，於是，那天我們找了個茶樓大戰了一天一夜，結果還是不分勝負！但由此我和你爸卻成了好朋友！」

林一、卓雲、卓羽三人都靜靜的聽著，這些事是他們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的。

卓守清道：「後來，我經常就與你爸相約下棋，但是慢慢的，我發現他的棋風變了，由正統光大的風格漸漸變得灰暗沉悶，那時候我就在想，你爸不是事業上出了問題就是感情上產生了危機，結果，等我通過各方面渠道打聽他的時候，他已經東窗事發了，作為他的好朋友，我不忍心看他落得如此下場，我理應幫他，但是我卻並沒有幫他，我希望他能在獄中好好反思自己，出來后我們還是好朋友，還是好對手！」

林一嘆道：「你這樣做才是在真正的幫他！你才不愧是他的好朋友！」

卓守清露出讚賞的目光，道：「你爸其實一直很疼愛你，雖然平常他對你很苛刻、很冷漠，但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不要走他的老路！做回你自己！」說到這裡，卓守清長長的嘆息著：「你剛才說得很對，天底下父母對兒女的心，實在不是兒女能明白的，你爸被判決之前，他就央求我將來把卓羽許配給你，他知道你與你母親在封山相依為命，他不忍心讓你吃苦受累，可是又擔心你不吃苦成不了人上人，所以這樁婚事，我也不便拒絕，我和阿瓊商量之後，決定等你年齡大些時候再告訴你，順便也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鍾瓊道：「雖然我們卓家的產業這麼大，可是我們希望女兒們的終生大事最好不要與這些外在因素產生聯繫，就像你伯父剛才說的，他挑選女婿的唯一標準其實就是誠實的品格！」

卓守清接著道：「因為你爸曾經告訴過我，你從小就很堅強，很獨立，但是性格卻非常固執，非常倔強，而當時，你恰恰與我那冤家對頭陸定坤的女兒在戀愛，我想這件事也就暫時擱在一邊，因為你喜歡誰、要與誰一起，這都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爸最希望看到的，你爸曾經還叮囑我，要我暗中看著你，要讓你吃盡苦頭，嘗盡艱辛，要讓你明白生命的意義，要讓你明白吃盡苦中苦，做成人上人，同時他還告訴我，如果你一旦誤入歧途，我就要對你進行非常嚴厲的懲罰，絕不姑息縱容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父親安排的，就包括你的姐姐林靜去美國夏威夷留學，與她的同學華夏銀行的王松仁結婚，以至後來我允許她回中國，也是我根據你爸的意思暗中操作的。」

聽到這裡，林一的肩膀微微有些顫抖，眼圈有些發紅，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那冷漠無情的父親居然是這樣一片火熱心腸，對自己與姐姐的成長竟然是如此的用心良苦，他原以為自己很懂父母的心，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厲害，父母偉大的愛，兒女永遠也不能懂，除非有一天他自己也做了父親他才能徹底明白。

卓守清又嘆息著道：「不過事情卻不是我想得這麼簡單，你們林家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流著不屈與堅強的血液，老林有你這樣的兒子與阿靜那樣的女兒，實在是讓我羨慕；林靜在美國留學並結婚，一開始我以為她這輩子就會就這樣甘心了，誰知道她年齡小，心志卻不小，她不顧一切的回國，拋棄這場政治婚姻，毅然靠自己去闖蕩，她曾經告訴我，她要她的自由，她要她的夢想，所以她不怕一無所有，她也不怕重頭再來，林靜回來后，雖然我對她也暗中有些幫忙，不過她能自己爬到部長的位置去，能自己去經營礦山，這全是通過她自己的艱苦奮鬥而得來的，她吃的苦，可是一點也不比你少！」

林一又是一陣感慨，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錯怪林靜了，原來到了上海后，梁風就知道了林靜的遭遇，難怪那次在外灘他會瞞著自己又苦口婆心的勸自己，姐姐對弟弟，兄長對妹妹，一點也不比父母對兒女的心差。

卓守清繼續道：「你也更加了不得，從2003年的WCG開始，你居然能從那麼艱苦的環境里走出來，我去看你父親的時候就給他說了，你的兒子過得很好，品格高尚，頑強不屈，又交了很多一輩子的朋友，將來一定會為你爭光的，你爸很高興，他說他已經減刑了，再過幾年，他一定要親眼看你為國家爭光！」

「只不過我唯一算漏的就是你與陸大小姐戀愛又被陸定坤拆散，最讓我驚奇的就是你居然後來與雲兒戀愛了，這恐怕就是人們常說的千里姻緣一線牽，命里有時終須有！」卓守清笑道，「當然，一開始我是不能讓你們知道這些事的，更不能讓你們知道我是堅決贊成的，否則的老林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但好在你爭氣，我也算完成你了你爸的心愿了，作為朋友，我已經儘力了！」

聽到這裡，林一立即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彎腰向卓守清行了個禮：「叔叔，謝謝你，你是才是我老爸真正的朋友，你是一個值得林家全家都尊重的人！」

看見林一的舉動，卓守清忽然笑了：「我就常對阿瓊說，林一是個好孩子，她愣是不信，還親自跑去上海去審查你，阿瓊，你現在信了沒有？」

鍾瓊笑道：「哎，二十多年了，每次與你打賭我都是輸，這次可是輸得最慘的一次！」

卓守清哈哈大笑：「你總該知道丈夫的夫字吧，那是天字出頭，比天還大，你怎麼可能贏我？」

鍾瓊嗔怪的看了卓守清一眼：「都什麼歲數了，還開這些玩笑！」

卓守清又笑了笑，對林一道：「林一，我還一件事要告訴你，你爸讓我轉告你，這些年他一直在獄中懺悔，他覺得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的母親，希望你和你的母親能原諒他。」

林一感慨道：「其實在他被判刑的那天我就已經原諒他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相信我媽在天之靈也會原諒他的！」

卓守清道：「為什麼？」

林一道：「我媽生前最希望的就是我爸浪子回頭金不換，其實我也去看過他很多次，每一次去見他，他的變化就很大，我覺得，我以前的那個老爸也回來了，我媽的願望就像我爸對我一樣，希望我能成功，能出人頭地，今天我雖還沒有大成，但是我想我媽若是在世一定會很開心的！」

卓守清道：「其實你現在已經成功了，因為就如你所說，勝負對你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你能擁有這種境界已經是一種巨大的成功！」

林一笑了笑，搖頭道：「我要的還不只這些，我要的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平凡，回歸於一個真正的我！」

卓守清的眼睛又亮了：「好，好，好，你果然是無愧高手的稱號！」

林一又嘆息道：「其實呢，那樣反而不好，我如果什麼都明白了，反而會過得很不快樂，就像你的象棋，相信到了你那樣的大宗師水平，你一定不屑下棋了！」他又看了看卓雲，道：「就像我們一樣，我們其實對愛情一點也不懂，這樣最好，如果真要是懂了卻又不屑愛了，所以說，人的一生，本身就是種矛盾，我還是情願活在懵懂里！」

卓守清這次才是真正伸出了大拇指，他眼睛里流露出一種感激之情，那甚至是種比感激都還高貴的情感，林一這番話，確實已經可以概括人類感情的所有，它讓卓守清頓時也覺得自己年輕了很多很多。

但是無論人的一生無論矛盾與否，只要人間有情，一切都是光明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正是天地無情，人間有情，有情浪子，終勝天命！

見卓守清與林一聊得收不住口，鍾瓊走上前笑道：「好了好了，我就說了，林一將來與你一見面，叔倆一定會聊上好幾天！」

卓守清正色道：「林一以後就是我卓守清的好朋友，朋友聊天聊個幾天幾夜那算什麼？」

鍾瓊道：「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林一將來是你的女婿，你還什麼朋友朋友的！」

卓雲的臉頓時紅了，悄悄的看了林一一眼，林一正對著她笑。

卓守清一拍腦袋：「哈哈，對對，這是女婿朋友，不，既是女婿，又是朋友，還是老林的兒子，應該怎麼稱呼呢？林一是不是該喊我聲乾爸呢？」

鍾瓊無奈的笑著搖頭：「幾十年了，還是老糊塗，林一下了飛機就來這裡，現在都幾點了，你們一盤棋下了快3個小時，你不吃飯可以，但人家林一可不是鐵打的，走，林一跟伯母一起去那邊吃午飯！」

「瞧這孩子，剛才你與下棋已經把他嚇傻了！」鍾瓊拍了拍林一的頭，「林一，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大家都是一家人，來，大家一快吃午飯去！」

卓守清笑道：「對對，是該吃午飯了，走走走，我要和林一喝兩蠱，開心開心！雲兒羽兒，你們還愣著幹嘛？一塊過去呀！」

這個時候，卓雲忽然歡快的歡呼一聲，跑到林一身邊一下子緊緊的拉住林一的手臂，那模樣開心得簡直就像是馬上要跳起來似的。

卓羽也笑道：「哈哈，林一，你以後可真的就是我妹夫了喲，哈哈！」

林一微笑著，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的牽著卓雲的手，因為到現在他已經清楚的知道，他已把幸福的愛情永遠的牢牢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失去過的，他現在已經全部找回，他現在的人生就像旁邊噴泉里水霧激起的小彩虹一樣，多姿多彩而充滿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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