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竟露出了陰沉笑容

第7章 他竟露出了陰沉笑容

第7章他竟露出了陰沉笑容

搞了半天,還是要他想辦法?

謝淵手有點癢,很想把林與卿塞到墳包里,讓這片墳地中的無名屍體多上一具,就當給墳地增加新鮮血液了。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怎麼安全通過以井口為原點,向周圍輻射出的女鬼的攻擊半徑,活著到達空墳位置。

同樣以經驗來判斷,謝淵認為空墳那邊應該是一個半安全區,即脫離了女鬼攻擊,但幽魂仍可觸及的地方。

這樣既符合遊戲難度,又沒讓引魂燈籠吸引幽魂的特質浪費。

對此也不是沒有佐證——講述者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如果那兩個重傷的經歷者已經死了,林與卿就是這場怪談遊戲中的最後一個經歷者,為了確保他活著,講述者不會一個人在空墳等待,而應該已經出來主動給林與卿提供井口的情報了才對,畢竟講述者在經歷者死光之前是不會受到攻擊的。

所以經歷者們應該還吊著一口氣在,女鬼要是可以前往空墳,重傷的經歷者則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由此推斷,因為某種原因,女鬼沒能跟著去收割生命。

謝淵認為這個「原因」從表面來看就是距離,直線地圖總有一個終點,女鬼能從井中出現這件事作為遊戲中最出乎意料的殺人劇情,設立在終點前很合理,當參與者們僥倖活了下來,度過了遊戲里最困難的一關,理所當然該得到一些寬慰和嘉獎。

這個寬慰就是暫時的安全。

若要從更深層次的地方找理由的話,那應該是,空墳和石柱一樣,代表著某種女鬼無法干涉的更高層次的東西,更接近怪談形成的本源,所以它可以承載燃燒的引魂燈籠,可以庇護周圍生命。

謝淵的思維在續命符的作用下恢復了正常的活躍速度,從得出結論到尋找佐證,只用了短短兩三秒的時間。

在林與卿眼中,謝淵就是發了兩三秒的呆,好像還在為續命符帶來的效果而怔忪,又緊接著因為「他一個經驗豐富的經歷者竟然要受了傷的純新人來解決最大難題」的決定而懵了一下。

「怎麼了?不可以嗎?」林與卿一隻手裡還拿著礙事的燈籠和罐子,另一隻手揣進了衣服口袋,輕鬆得像是劇情設定里給他安排的身份人設一樣——因為根本不相信這裡有鬼,所以只是來練練膽子的作死探險者。

無知者無畏,不知者無罪。

可如果什麼都知道,卻還是用這幅態度來應對,除了缺心眼,只可能是擁有底氣,所以不怕。

謝淵明白,林與卿的底氣當然不可能是源自於他口中的機制研究,換句話說,哪怕小木屋裡沒有他這個受害者,林與卿也是要經歷井口女鬼這個劇情的。

所以林與卿必然有著通過這裡的辦法,而且把握很大,在這種情況下,這人卻不管空墳邊可能快要堅持不住的經歷者隊友,非要將寶貴的時間交給謝淵來進行嘗試。

如果謝淵的方法不奏效,那頂多也就是謝淵為自己的失誤買單,或是浪費了時間,在十五分鐘之後重新回到岌岌可危的身體狀態,林與卿卻並不受到影響,因為實力,所以他有肆意試錯的資本。

這是個很現實的人。

並且懂得利用優勢肆無忌憚地創造更多的收益,同時有些冷血。

這樣的人或許很適合活著,很難吃虧,但是很欠揍。

謝淵恢復了血色的嘴唇無聲動了動,好像悄悄罵了人,又費了些力氣才忍住把面前這個笑裡藏刀的傢伙打哭的想法。

「你好像偷偷說我壞話了。」林與卿在這個方面竟然該死的敏銳,他裝模作樣地瑟縮了一下,「我幫你續了十五分鐘的清醒時間,你不會反過來搞我的吧?」

謝淵像個反派似的陰笑兩聲:「說不定呢。」

他的生機流逝得這麼快,還不是拜那一撞所賜,只是因為雙方都有責任,林與卿沒有避開他,他也照樣沒有察覺到林與卿的存在,所以算扯平,他不想揪著不放而已。

謝淵的不爽完完全全寫在了臉上,說起來也算神奇,其他的情緒沒辦法從他面癱的表情里窺出蹤跡,但煩躁和淡漠卻很容易看出來,林與卿覺得自己再逗人,這小孤狼真要露爪子了。

他清了清嗓子,做出一派努力但卻沒有多大效果的嚴肅:「不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如果你能在傷的這麼重的情況下還快速摸清了殺人機制,那無傷過劇情的方法也不是沒有吧。」

「只要你能跟我證明你所說的研究真實有效,我向你保證,出去之後,我能把你當一級瀕危保護動物供起來,你想知道什麼關於怪談遊戲的情報,我都能告訴你。」

聽起來很公平,可隱藏的意思是,謝淵真這麼有用的話,林與卿有意向一直帶著謝淵——大概是成為隊友吧。

誠然,林與卿這人很危險,也很欠,但從他顯現出來的心理素質和態度來看,他一定是被很多參與者爭搶著想組隊的強人,謝淵作為新人,能被他帶著,利大於弊。

但是你想得美——謝淵眯了眯眼睛,已經在心裡先一步宣布了林與卿的招攬失敗。

情報他要,組隊,不可能。

出去后先把情報拿到手,然後用完就扔,面對林與卿這種心機boy,謝淵利用起來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表面上,謝淵嘖了一聲:「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林與卿笑著晃了一下白胖燈籠,在月光下,燈籠上血紅的死字變得暗淡深沉,彷彿褪了顏色:「所以?」

「成交。」謝淵惜字如金,「打火機。」

任務是要他們點引魂燈籠,講述者知道部分劇情,不會不準備。

林與卿從兜里摸出一個小小的廉價塑料打火機遞過來,謝淵沒接,而是抬眼嘲諷了一句:「看不出來,你平時就用這個?」

氣質倒是像個貴公子,和柳巷有一點類似,一點也不像能從兜里掏出幾塊錢地攤貨的人。

「……」林與卿挑眉,打火機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之間利落打轉,「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抽煙,這是講述者給的。」

「哦。」謝淵移開目光,「打火機拿好,燈籠和罐子給我。」

林與卿好奇他想怎麼做,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乖順,依言把拿了一路的東西交給謝淵,打火機則握在手裡,隨時都能點火。

謝淵把罐子和燈籠抱在胸前,左手的臂彎在底下兜著,沾滿了血跡的右手反握柴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井口,語氣沒有起伏:「站過去,讓她殺你。」

林與卿正下意識在觀察謝淵染血的手指,經歷者想活下來就得注意細節,於是他總會將注意力放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他發現謝淵的手指比普通男性更修長一些,指腹和指側都有繭子的微微凸起,不影響美感,反而和手背上隱約浮現的青筋完美結合,平添了力量感。

手上的血跡有些可怖,但莫名地相襯,好像這些血跡就應該出現在這裡——這是一隻彈琴和打架都很合適的手。

如果皮開肉綻,再縫縫補補,一定也很好看。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謝淵說了什麼。

「你要我站過去,讓女鬼殺?」

謝淵頷首。

林與卿盯著謝淵深黑的眼睛:「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你說的,用我的方法,你都聽我的。」謝淵反而比他更理直氣壯,還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一眼,「她殺你,你不會躲?你不躲我讓你拿打火機幹什麼?」

林與卿:「……」怎麼感覺這孤狼用了續命符調整狀態后,嘴巴越發毒了?

他舌尖頂住腮部,過了一秒笑開了:「你就直接說,我去當誘餌,你趁機過去就是了?」

誰知謝淵搖了搖頭:「不,我是誘餌。」

林與卿眼底的異彩一閃而過,他評價道:「有點意思,那之後呢?我要怎麼做?」

「站過去再說,我不是啞巴,你會聽到我的指令的。」謝淵不耐煩地催促,「快去。」

林與卿可以磨蹭,他的時間卻不多。

「行~行~」林與卿妥協地拋了拋打火機,能怎麼辦呢,自己說的聽話,就算是被鬼追也要執行啊。

他轉過頭,沒有停頓地朝著井口走去,井邊的大樹枝繁葉茂,枝椏扭曲細長,蓋住了井上那片被月色染過的深灰色天空,使廢井籠罩在晦澀不明的黑暗中。

那口井很安靜。

就像他們剛開始遊戲時那樣,檢查過後也沒有半點異常。

可他們在墳地後面耽誤了這麼久,女鬼卻還沒有追上來,林與卿已經相信了謝淵的傳輸點推測,靈異事件中,鬼的出現本就伴隨著大量的出其不意和細思恐極。

怪談遊戲的第一準則就是,人類無法殺死怪談,所以無論一個經歷者有多強,他面對最低級的鬼也只能「拖延」、「逃跑」、「驅散」,大不了鬼和人都拿對方無可奈何。

提燈女鬼顯然不是最低級的鬼,她是這場遊戲的核心,林與卿很清楚,這麼近距離對上她,哪怕有凝聚物的輔助,自己一不留神也會死得凄慘,不然他也沒必要偷偷摸摸去木屋。

當然,如果他想跑還是能跑得掉的,但那就沒意思了。

林與卿離井口還有四米。

隱隱約約的,他的耳邊傳來了水流攪動的聲音,很輕很輕,像被蒙在兩層厚被子里。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進了墳地后一直在隱隱發光的骷髏項鏈,在此刻光芒一盛。

「嘩啦啦……」

井中傳來貨真價實的水聲,林與卿表情不變,嘴角依舊帶著笑意,微微放大的瞳孔卻暴露了他的情緒,興奮和緊張不知道哪一種更多。

三米,兩米。

骷髏項鏈發出了在這場遊戲中最明亮的光,提醒著林與卿,他和女鬼真的太近了,遠遠不夠安全距離。

一米。

林與卿注視井口,手中的打火機時刻準備著點燃,同時也注意聽著謝淵的位置。

俗話說,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

謝淵在他身後的視覺盲區,是必須要防範的,萬一對方比他還陰呢。

半米。

他只要一抬手,就能把手放到井口上方。

骷髏項鏈的光閃了兩下,突然熄滅了。

來了!林與卿反應迅速地向側前方一撲,與此同時,一道披著水霧的身影帶起一陣屬於井水的喧嘩,尖銳的手爪和籠罩在頭上的樹枝一樣尖銳而猙獰,刺向林與卿的位置。

他是提前一步撲出去的,女鬼則快到帶著殘影,堪堪和他擦身而過。

林與卿在地上滾了一圈卸力,回頭看了一眼,女鬼的黑髮濕漉漉的,順著頭皮搭在地面,看不見臉。

一擊不中,她在井裡搖擺了一下,發出陰惻惻的笑聲,又一次轉向林與卿的方向,俯下身,用細長得只有骨頭和皮膚的手臂撐著地面,朝他爬了過來,彷彿一隻出巢出了一半的蜘蛛。

林與卿後退幾步,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黑紙折的狗,打火機也蓄勢待發。

突然,他聽見奔跑的腳步聲,餘光一瞥,就看見謝淵抱著燈籠和罐子,提著刀,從旁邊繞著跑過去了……

頭也不回地跑過去了。

林與卿:艹。

還說我不是誘餌!?

這一瞬間,林與卿已經升起了無數種陰暗的想法,他想著,等他從女鬼的攻擊中脫離,謝淵就完了。

明明可以執行更多戰術,卻選擇欺騙,不給點教訓好像說不過去。

他淺色瞳孔中湧出些瘋狂和戾氣,紙折黑狗夾在指尖,抬手就要對女鬼扔過去。

然而,女鬼爬過來的姿勢卻突然一頓,她彷彿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驟然尖叫一聲,也不裝蜘蛛嚇人了,從地上一個流暢的滑動,便直起了身體,恢復成腳不沾地的飄行狀態,俯身去抓謝淵。

真去了?林與卿詫異一瞬。

那個從井口脫離的滑動動作讓她以極快的速度接近了謝淵,謝淵也看到了,他覺得這應該是女鬼從井中追擊的一個優勢,「前搖」動作會加強女鬼在最後一段可以阻攔參與者的路上擁有的主動權,屬於可接受的範圍。

他本就沒跑幾步,和井很近,女鬼這一下直接來到了他背後,白色裙子上的血跡通過井水洗刷已經消失,只有紅繡鞋的鞋底沾到了井底的黑泥。

然後張開尖銳的手指——

林與卿看著這一幕,紙折黑狗沒有收回,夾在指尖跟了上去。

但他的腳步還沒動,就看見女鬼的衣服上驟然濺上了新的血跡,其中一滴血液飛過了奇特的軌跡落到了他頸側,從溫熱變得冰涼。

女鬼的手爪插進了謝淵腹部,從女鬼身體的間隙里,林與卿看見了謝淵的表情。

這個面癱孤狼,竟然在這一刻,露出了讓人脊背發涼的陰沉笑容。

林與卿黑化讀條-讀條打斷:為什麼我和他說話他不笑,女鬼傷害了他他就笑了?不僅雙標,我還是標輸了的那個???

謝淵:傻(嗶——),你是不是玩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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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做夢解析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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