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小娘兒長得~~嘿~
雲鶴鎮,老根肉鋪。
一老一少倆人,正蹲在門檻旁吃飯。
儘管都是糙饃粗面,但盤裡的菜卻有不少碎肉。
畢竟是開肉鋪的,不同於尋常百姓,起碼每日能沾點肉腥味。
嘖~!
老頭費勁的把饃咽下,看著屋檐上的雪層,嘖嘖嘆道:崇明啊,你說這雪啥時候能停呢。
左崇明順著他的目光朝外看去,表情有剎那的迷惘:得個把月左右。
老頭聽到這話,臉上皺紋越加深刻:也不知我那孫孫咋樣了。
自從兒媳婦給他家添了香火,他的心思就不在肉鋪上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家孫子。
左崇明撇嘴說道:人家爹娘都在呢,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老頭牛眼一瞪,笑罵道:你一個光棍漢懂個屁,話說,你啥時候成親吶?
他也搞不懂左崇明咋想的,模樣也俊俏,身子骨也強,今年都快十七了,竟然還不想著成親?
別的不提,就雲鶴鎮的大姑娘小媳婦,幾乎都托媒婆登過門。
可這傢伙倒好,愣是無動於衷。
左崇明喝了口酒,漂亮的丹鳳眼眯起:根叔,誰又托你來探口風了?
咳咳
老頭被一語點破,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吹鬍子瞪眼道:探什麼口風?
明哥,根叔。
門外傳來一陣吆喝聲,打斷了倆人的對話。
左崇明抬了抬眼皮,看著門口凍得跺腳的青年:麻三?進來說話,過來有啥事?
那個,我就不進去了。
麻三搓著胳膊,看著桌上的肉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明哥,俺們館主讓我過來買一頭豬。
喝點酒暖暖胃。
左崇明把瓷碗遞給他,順嘴問道:要大豬還是小豬?整的還是切好的?
謝謝明哥。
麻三小酌一口便放下碗,從兜里拿出銀子:館主讓你可著十兩銀子拿,再加點雞鴨鵝什麼的。
根叔抹抹嘴站起來,接過銀子掂量一番:好說,你跟崇明去後院挑肉吧。
左崇明好奇的問:我記得前兩天剛送過,你們武館又招新人了?吃的這麼快?
麻三拘謹回道:今天來了貴客,館主還特意請了鼎香樓的廚子呢。
貴客?
那可不,聽說是玄劍宗的人。
麻三頓時眉飛色舞起來:明哥你是沒看見啊,那倆小娘跟仙女兒似的。..
左崇明好笑的問:怎麼個仙女樣?
麻三張了張嘴,吭哧吭哧的道:皮膚又嫩又白,跟豆腐似的反正比王鄉紳的小妾都好看。
左崇明嘴角微抽,你拿青樓出身的女子,跟玄劍宗的弟子比較,怕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吧?
麻三忙道:誒誒,明哥我真沒騙你,那小娘兒長得嘿~~!
她們叫啥你知道不?
這我那知道去?我就知道那小娘兒長得
得了,就這隻吧?
他單手提起一隻豬,將之放在稱上:&ld十斤,豬肉一斤,算上殺豬費,作價八兩三貫。
武朝的貨幣為銅銀金,正所謂百錢一貫,十貫一銀,千銀一金。
一百枚大錢算一貫,十貫則是一兩白銀,千兩白銀是一兩黃金。
所謂腰纏萬貫,就是百萬錢,銀千兩。
沒聽到回聲,他奇怪的轉頭。
卻見麻三眼珠子猛地鼓起,獃滯的看著他舉重若輕的動作:嘶明哥你,你是突破了?
老早的事了。
左崇明隨便提了一嘴,沒多說的意思。
麻三張了張嘴,苦笑道:我記得你一年前來鎮上的時候,還不到淬體一重吧?這才一年就
你不也是嘛?左崇明覺得他少見多怪。
咱倆能一樣嗎?我可是在武館練了三年。
麻三覺得嘴裡發苦,忍不住說道:明哥你該不會有靈脈吧?不然怎麼能突破的這麼快?
這世上的人分為兩種。
一種是投胎技術好的,天生有靈脈的人,他們只需要吸收天地元氣,就能不斷的淬鍊體魄。
他們最多兩三年的時間,便能跨越淬體境的筋骨皮臟髓,共蛻變,直接達到凝血境。
他們是天才,是天驕,生而高貴,生而成功。
他們是宗派,世家等各方勢力,努力爭取,傾力培養的對象。
另一種是麻三這種沒有靈脈的,又不認命的普通人。
他們無法吸收天地元氣,想要踏上修鍊這條路,唯有用勤奮,苦練的笨辦法。
僅是淬體境階段,他們就要蹉跎七八年。
靈脈?
左崇明啞然失笑,提起兩隻雞丟到小車裡:若是有靈脈,我還在肉鋪?
倒也是哈。
麻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隨即又道:明哥你這麼天才,咋不去武館練武呢?將來出人頭地啊。
沒錢。
左崇明笑了笑,拍著小車道:給你弄好了,攏共十兩銀子。
誒,好嘞。
麻三見他不欲多言,識趣的沒有多嘴,推著小車朝後門走去:對了明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幹嗎?
看仙女啊,玄劍宗的仙女,就是我剛剛說
滾蛋,趕緊回去。
誒
這小子。
左崇明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眉宇間多了幾分思索之色:玄劍宗的人,來這地方幹什麼?
如果他沒記錯,玄劍宗半個月前曾出動大批高層,悍然斬了妖魔寒玉蛟。
此舉固然另其名聲大噪,但自身也受創不淺。
不僅僅是宗主重創,不得不閉關休養,還有兩名長老嗝屁,一名長老傷及本源,此生再無精進。
在這種情況,外強中乾的玄劍宗,竟然還敢讓弟子下山?
真就是不怕死唄?
崇明?
根叔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將他從思緒中喚回。
左崇明甩掉腦中的想法,折身朝前屋走去:幹啥?
你王大娘來了。根叔朝門口抬抬下巴,慵懶的說道:趕緊去切肉。
左崇明看他優哉游哉,忍不住吐槽道:你怎麼不切?又不是沒手?
根叔牛眼一瞪,虎著臉道:嘿,你小子長能耐了是吧?還敢跟老子頂嘴?
行行行,我去。
左崇明無奈,捋起袖子來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