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神醫被妖怪抓走啦(X)神醫把妖怪抓走啦(√)
,從李元芳開始
北京城。
楊金水跪在司禮監的門前,大氣也不敢出。
滕祥、孟沖、黃錦、陳洪坐在裡面,除了黃錦一向與人為善,有些不忍外,其他三個都是冷眼旁觀。
,到了嘉靖朝,呂芳身為掌印太監兼提督東廠,是妥妥的內相,和外朝的內閣首輔分庭抗禮,剩下的四位秉筆太監,就是四個乾兒子,眼巴巴地等著他的位置,而再下的無數宦官內侍,又眼巴巴地等著他們五人的位置。
楊金水雖然在那茫茫多的宦官裡面,卻顯得十分出類拔萃,滕祥、孟沖和陳洪私下裡都商議過,找個機會將其外放出去,省得在宮內威脅到他們的位置。
現在楊金水南下陪都,弄得灰頭土臉的回來,他們自是樂於見得,幸災樂禍。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尖利的通報:
四個權威赫赫的秉筆太監趕忙迎出,將呂芳身上的披風和白狐皮袖筒恭敬地取下,輕輕拍打身上的雪花:
呂芳嘆了口氣:
說到這裡,這位權傾大內的老祖宗聲音低沉,眼眶微紅,險些落下淚來。
四位秉筆太監知道,呂芳不是作秀,是真的為嘉靖心情不好,而感到悲傷。
這種與主子同喜同悲的本事,有的人也想學,但就是學不會。
那位萬歲爺太精明了,是真情還是假意,一眼就能洞若觀火。
說了幾句,呂芳坐下喝了杯熱茶,稍稍休息后,緩解了情緒,冷聲道:
楊金水雙膝前行,一路進了屋內,伏首下去:
呂芳哼了一聲:
楊金水心頭一安,表面上依舊瑟瑟發抖,拚命叩首:
呂芳問:
楊金水毫不遲疑地道:
呂芳見這乾兒子思路清晰,並沒有亂了陣腳,聲調這才降了下來:
勛貴是一個很特殊的團體,在朝堂的核心權力中,他們其實已經靠邊站,但很多時候又不能完全忽略,還是具備著一定的影響力。
這起事件明面上最大的風波,就是魏國公徐鵬舉之死,內閣和司禮監商議,準備將徐鵬舉的遇害,定義為阻攔妖魔,以身殉國,舉行規模隆重的葬禮,奏章已經批了紅。
光是抬高身後名不夠,還要尋找那個假死逃遁的妖魔陶道人,更有不少人心中真正關心的那位李神醫。….
這三件事情的優先順序,其實是逐漸提高的,但楊金水一說,好似勛貴的事情變得最重要,確實能安撫人心。
眼見呂芳神情稍稍舒緩,陳洪卻不希望楊金水這麼輕易過關:
楊金水低聲道:
陳洪一怔,呂芳則澹澹地道:
楊金水道:
「正因為半人半妖,才能欺世盜名,讓南京群臣都信任他,期盼煉出能治癒疫病的靈丹妙藥,被其所惑
。」
……
四名秉筆太監聽得瞪大了眼睛,他們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陶氏人居然玩得這麼花?
呂芳也覺得挺沒滋味,看向剛剛出面的陳洪:
陳洪臉色劇變,趕忙拜下:
才疏學淺倒不是謙虛,以前朝代的太監,普遍文化水平低下,但明朝的太監是送入內書堂學習的,從小讀書寫字,教授的老師是翰林院的學士,不少太監的學問甚至不遜於外朝的科舉官員,才能那麼熟練的參與政事。
朱元章、朱棣直到朱瞻基,是將這些閹人當成無情的工作機器,輔助執政,後面就失控了,開始宦官專權。
陳洪在太監裡面,的確是文化水平低下的,但就算學問不錯,能跟喜歡說青詞,打啞謎的陶仲文攀談,也沒人敢應聲,紛紛垂下頭。
就連身為內相的呂芳,都感到棘手。
大明兩京一十三省,中樞朝堂,各地官員,士農工商,若說受司禮監和東廠管轄最少的,其實就是宗教,尤其是道門。
若論親近,呂芳和陸炳在嘉靖心裡,肯定要超出陶仲文許多,但在某些事情的信任方面,還真不見得比得上那位神霄天師。
主要是因為嘉靖崇道,一心想著坐擁天下后,還能修行圓滿,飛升天庭,成為長生久視的神仙,是以對於有本事的道士,向來很重視,陶仲文又有過幾次成功的預言,如二龍不相見、行宮失火、釋囚祈雨等等,在嘉靖心中就變得不可替代。
呂芳和陸炳可以忠心耿耿,但他們沒有陶仲文修道的本事,就是不行。
這也是秉筆太監都不敢應聲的原因,黃錦想要開口,被呂芳一個眼神按了下去,又品了口茶,輕嘆一聲:….
南京亂象告一段落,呂芳開始翻看起內閣遞過來的奏本,他的閱讀速度很快,臉色難看的速度也很快:
黃錦道:
呂芳一怔,並不高興,反倒露出怪異之色:
好傢夥,真敢吹啊!
如果是從倭的人頭,近五十個倒還有可能,如果是老弱病殘孕人頭,那就完全不奇怪了,北方明軍有此輝煌戰績,都要靠得來的,就是衝進蒙古和女真部落的老巢,大殺一通,把老人小孩的人頭,按匯率折算成首級。
是的,還有匯率,七個老弱婦孺的人頭,頂一個壯漢人頭,。
戚繼光就最為看不起這種搗巢戰術,
戰爭都是殘忍的,歷朝歷代交戰雙方殘殺老弱婦孺的情況屢見不鮮,但專門去殺老弱婦孺博取功勞,也只有被噶人頭逼瘋的明軍去做,完全的毫無底線。
不過話又說回來,北方***尚
且有巢穴可以搗,南方倭寇在小島上的駐點隱秘至極,沿海只有被進攻的份,根本無法成功反擊巢穴的可能,這戰績就更虛假了……
江南明軍,就容不下這麼牛逼的人!
但呂芳沒有說出口。
他跟在嘉靖身邊久了,也學會的道理,任何一句話,不說出來,便是那句話的主人,說了出來,便是那句話的奴隸,所以這樣絕對的判斷,這位內相心底就算再不信,都是不會說出口的。
呂芳平復了一下情緒,仔細查看奏本的情況,對於陶隱的姓名沒怎麼在意,只當與之前談論的半妖是同姓,推敲了幾遍細節后,詢問道:
黃錦道:
呂芳知道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認陶隱的功勞,思索片刻道:
首功制本來就不在乎怎麼死的,只要人頭是真,那就是功勞,兵部本來也不會自己打臉,顧忌的其實是賞銀,畢竟嘉靖惱怒倭寇禍亂,把花紅定得太高了,黃錦也道:
呂芳想著都有些肉痛,那可是萬歲爺修仙的銀子啊,就這麼賞賜下去,但想到倭患嚴重,東南屢遭劫掠,損失得何止是萬兩白銀,還是堅定地道:
朝廷去東南抗倭的奏本擺放在面前,呂芳靜靜翻閱,時喜時憂。
其中一份最不起眼的,被順手擺到了旁邊。
上面是一個七品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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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