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唐僧肉』瘋魔事件》
從李元芳開始正文卷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一切靠實力說話!
離開正堂后,陸炳猶自發出感嘆。
此世的龍族,在神佛里待遇不高,但對於凡人來說,依舊是頂禮膜拜的存在,世俗皇權也是以龍作為圖騰。
何況這回龍女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鎮壓了邪惡的人蔘娃娃,當真是滿足了世外神仙的一切幻想,讓人由衷崇敬。
而看著身邊這位似若真仙,神采攝人的道醫,想到那般強大的龍女正是由其復甦,菩薩的隨身寶物也是放心交託,可見信任至極,陸炳下意識地有些恭謹起來:
李彥道:
陸炳咬牙道:
李彥點頭:
陸炳心悅誠服地行禮:
李彥還禮:
陸炳眼中厲芒閃爍:
他這輩子風光無限,年輕時就掌大權,至今二十多年,文武百官誰不敬服,連其他朝代囂張跋扈的東廠,都要為錦衣衛讓道,結果這幾日戰戰兢兢,坐立不安,閉上眼睛就害怕一覺醒來,自己的肚子破開,鑽出個怪物來……
如今恐懼沒了,羞惱和恨意則攀到極致,自是與那幕後的主使者不死不休!
李彥結合目前的種種情況,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卻沒有絲毫證據,沉吟著道:
此時兩人已經回到丹房,陸炳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開始回憶那日的情形。
說是那日,其實也就是六天之前,前夜宿於蘇州驛館內,夜間有嬰孩啼哭之聲,朱十三追了出去,回來后稟告並無大礙,陸炳也沒有過於放在心上,結果離開驛館,上了官道沒多久,就失去了記憶。
此時再度回憶,腦海中一幕幕畫面閃過,其他都模糊不堪,唯獨有一幕不斷清晰起來,正是自己被撕咬的荒謬畫面……
相比起上次面部背光,看不清真容,那趴在自己身上,猛地咬下血肉的面容變得一清二楚,正是一位尚未及冠的少年郎,平時冷毅的臉上露出女干計得逞的猙獰。
陸炳猛然睜開眼睛,胸膛劇烈起伏,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李彥伸手一攝,丹房內的氣息環繞過來,那悠遠的氣息,讓激蕩的情緒徐徐平復下來。
陸炳穩住呼吸,緩緩開口道:
李彥點頭:
陸炳神情慘然,痛心地道:
李彥問:
陸炳摸了摸脖子:
李彥觀察了一下:
陸炳搖搖頭:
李彥目光微動,想到兇手可能在記憶中做了手腳,但又很快否決。
如果能篡改記憶,根本不需要這般彎彎繞繞,直接讓陸炳對幕後真兇感激涕零便可。
所以也可能是另一種情況:
陸炳目光一動:
李彥道:
陸炳皺眉:
李彥道:
陸炳稍加沉吟,點了點頭:
李彥道:
眼見這位態度如常,陸炳也放鬆下來,不再恭謹客套,哈哈一笑,趁機提到嘉靖所求:
李彥依舊是萬能說辭:
陸炳提醒道:
李彥笑笑:
他其實挺好奇,在這個天地污穢的時代,正一道還有什麼仙人專用的食物,如果對方願意送過來,也十分願意品鑒一番。
陸炳並不知道,龍女能不能滿足的解釋權在這位手裡,見其不知陶仲文的厲害,不禁有些擔心。
此次南下的任務,除了龍女外,醫術通神的道醫李時珍入京也是重中之重,嘉靖起初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直到了解龍女的困境后,才轉怒為喜,覺得好事多磨,但還是令陶仲文開始準備靈食,明顯是希望雙方鬥起來,進入一場由天子主宰的政治漩渦裡面。
原本陸炳無所謂,雖然聽麾下的十三太保提及過這位的能耐,也只是聽聽而已,現在承了人情,這位若想要與陶仲文競爭一番,他正好鼎力相助,還了恩情,真要閑雲野鶴,反倒難辦。
不過從相處來看,陸炳又覺得這位並非完全不顧凡塵俗世之人,乾脆把話挑明:
李彥承情:
一切靠實力說話!
陸炳頗為佩服,
又有些嘆息:
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看向妙用無窮的如意寶珠:
李彥道:
陸炳喜道:
李彥露出贊同:
如意寶珠還是首度這般威風,器靈在珠子裡面舞動舌頭,表面則沉穩地綻放靈光,嗡的一聲,開始展現千里之外的景象。
……
在錦衣衛的護送下,一高一矮,一瘦一更瘦的兩位道士,來到了杭州城外。
這兩人正是郭弘經和王世寧,看著城門,露出抗拒。
主要是這座城市實在是他們的傷心之地,身為陶仲文的嫡傳徒弟,朝廷敕封的高士,本是權貴的座上賓客,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結果一次走過場的祭海,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先是道法尋人失敗,丟人現眼,又被李時珍的光芒掩蓋得半點不剩,小天師陶世恩匆匆回京之前,還讓兩人留下,盯住李時珍,挖掘對方黑料。
兩人也想挖掘呢,整日遊走在南京的大街小巷,就希望聽到個不為人知的傳聞,結果除了稱讚還是稱讚,土地一出,有些嫉妒之輩都不敢貿然開口了,生怕落入那位的耳中,後患無窮。
所以在找不到黑料的情況下,只能憑空捏造。
比如李時珍在百草廳陳家老號時,故意給病人開高價藥方,抓珍貴藥材剋扣銀兩啦,比如竄通勛貴逼死準備揭露他真面目的道士啦,比如夥同妖類冒充土地,與倭寇裡應外合啦……
反正先編造好,至於哪些不能用,哪些能用,又要經過怎樣的加工,自是由小天師定奪。
從身材變化上,就能看出這段時間多麼辛勞,沒想到清剿一個小小的羅教,還被抓了壯丁。
聽到兩人不情不願的聲音,精幹高瘦的漢子朱七走了過來:
抱怨歸抱怨,面對這些隨時可能翻臉相向的笑面虎,郭弘經趕忙道:
朱七抱了抱拳,一群便衣率先朝著碼頭包抄過去。
羅教目前的根基是漕運和驛站。
羅教的創始人羅清,出身就是漕運軍人,後來入佛教,年老后在浙江的漕運船民中布教,弟子開枝散葉,盛行各地。
和白蓮教那種經歷了唐宋元明四個朝代,早就不知經歷了多少融合演變的教派不同,只有五十年的新興羅教,起源之地十分明確,就在這蘇杭之地。
而一旦掌控漕運,有一點也不可忽視,那就是驛站裡面的水驛。
水驛本就是沿長江、運河等重要河流分佈,尤其是江南地區,有相當一部分與漕運相重疊的,羅教弟子在漕運紮根,完全可能滲透了驛站。
所以此時蘇州驛站上下,已經被朱仲控制了起來,朱十二包抄蘇州碼頭,朱七則負責對杭州碼頭下手。
毋須飛魚服,只看腰間的令牌,凶神惡煞的神情
,所有漕工就如同定身咒般,被死死地釘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任由他們撲來,摁倒在地,只能呻吟著求饒。
沒有一個錦衣衛理會,都飛速沖入屋舍,開始翻箱倒櫃,很快將繳獲匯聚:
朱七皺了皺眉:
手下回答: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羅教五經裡面的《破邪卷》《正信寶卷》,都譴責念佛、受戒、禪定、造像、布施、苦行、出家這類佛教修行方法,說這些都是,不如精神上的覺悟。
羅教不僅批評拜佛是,也批判道教和白蓮教的修行方式,反正一切對外在物品的崇拜都落了下層,人心是一切的根源,等同真空,要對內探求,方法無為,所以又稱無為教。
平心而論,這個教派對不識字的底層百姓是很友好的,其修行方法簡明扼要,不需要理解那些繁瑣的佛經道書,不需要花錢朝拜神像,只要信仰無生老母,然後虔誠地開悟就完事了,終有一日能抵達真空家鄉,所以才會在下層那麼流行。
不過隨著發展,羅祖還是被畫成佛像,受到崇拜,後來併入白蓮教后,更是完全被歪曲,全為造反服務。
將來歸將來,現在朱七看著稀少到一名錦衣衛就能抱下去的寶卷,感到頭疼:
眾人領命:
朱七又叮囑左右心腹:
心腹領命:
眼見錦衣衛有條不紊地抓人,郭弘經無趣地道:
王永寧低聲道: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只聽噗的一聲,一蓬紅黑之物突然淋了過來。
王永寧抹了一把臉,怔怔地側過頭:
又一聲噗!
朱七回過頭。
就見天師嫡傳,朝廷高士,在大庭廣眾之下爆開,血肉飛濺,四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