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齊天大聖,今非昔比!
從李元芳開始正文卷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齊天大聖,今非昔比!「你這獃子,又在背後嚼舌根!」
八戒還在發愣,大耳朵陡然一痛,已經被一個毛手狠狠拽起,提得高高的,頓時哎呦哎呦地叫喚起來:「猴哥放開!放開啊!」
悟空蹂躪夠了,才神清氣爽地哼了一聲,一個翻身回到原處,笑吟吟地對著玄奘道:「師父,你來了!」
玄奘怔怔地看著:「悟空,你與這位悟能,當真相識?」
「當然認識,這獃子取經路上,可沒少讓師父吃苦頭……」
悟空瞪了眼齜牙咧嘴的八戒:「下界都該千年了,還不長進,也難怪如來讓伱凈壇!」
八戒還在疼著,嘟嘟囔囔的,玄奘則問道:「下界?」
悟空轉向李彥:「他不是從下界來的么?」
李彥微微點頭,自我介紹后道:「此處的靈山自比為『新界』,稱原來的三界為『舊世』,斗戰勝佛可有了解?」
「老孫不受斗戰勝佛之位,不必如此稱我,倒是這舊世與新界……嘿!」
悟空連連冷笑:「我師徒歷經千辛萬苦,取大乘要文,譯布中土,超脫煩惱,普度眾生的人世之間,竟也成了舊世?倒是這天界,都盼著佔據一席之地,當真荒謬!」
由此可見,之前的推測還真的沒錯。
新界不是新的世界,而是新的天界,一個佛門聖地由人界晉陞的新天界……
「貧僧於靈山數百日,三界已是數百載歲月?」
玄奘想到這段時間精研唯識經論,不知外界已千年,頗為恍惚,又終於相信,八戒和之前尋來的沙僧和小白龍,皆是曾經保護他西天取經的弟子。
可在腦海中搜尋片刻,依舊沒有半分回憶,他喃喃低語,不禁大是難過:「為師竟然將徒弟都忘了,真是萬萬的不該……」
八戒囔囔起來:「是啊是啊,師父怎的就將我們忘了呢,就記得猴哥!」
「這是如來留住師父的手段,若是知道你們還在舊世,師父早就不在靈山了……」
悟空眼珠轉了轉:「何況你和沙師弟,前世皆為天庭神將,雖皈依佛門,終究心有偏向,便是這般緣由,如來才愈發不讓師父記得……」
玄奘難以接受:「我佛如來,緣何如此?」
悟空笑道:「當年老孫大鬧天宮,有言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要讓玉帝搬出去,天宮讓位,是如來領命救駕,見我神通廣大,等閑捉拿不得,還使了詐言……」
「若一筋斗翻出那右手掌中,便算老孫贏,不用動刀兵苦爭戰,由如來請玉帝到西方居住,把天宮讓出,若是不能打出手掌,我還下界為妖,再修幾劫,然這如來不守信諾,反掌將老孫壓在五行山下……」
「那倒也罷了,今如來怕是看上玉帝之位,想要入主天宮,當一當那三界之主了,再無清靜極樂國!」
八戒聽到猴哥不斷說佛祖壞話,顯然有些害怕,縮著腦袋不吱聲,玄奘卻是微微搖頭,眉頭愈發皺起,顯然難以理解,為何如來佛祖會變成這般模樣……
李彥旁觀,則注意到悟空雖然提及昔日大鬧天宮被如來佛祖鎮壓的事情,語氣里卻無半點仇恨積怨,對於佛祖欲奪天宮則帶著幾分嬉笑怒罵,又有種淡泊空明之感。
這位齊天大聖,不為斗戰勝佛,卻是深具佛性。
並不奇怪。
西遊的取經團隊裡面,最有佛法悟性的,一直都是猴子,取經路上,唐僧疲憊懈怠,有所動搖之際,也一直是猴子加以點撥,為其鼓勁。
不過猴子的性情也是一貫的易受激怒,未得圓滿,現在好似連這一點都補足……
「這才是壓在大須彌山底,卻是這般逍遙自在的景象?」
李彥思索之際,玄奘也回過神來:「悟空,且不說那些,你可是被封印在此,我們這就救你出去!」
悟空道:「師父不必擔心,如來自顧不暇,鎮不得我!」
玄奘看了看這大須彌山顛,這上下顛倒的地域,奇道:「那你為何在此?」
悟空解釋:「老孫我一旦離開,這大須彌山卻要被如來收了去,化作芥子,不知藏到什麼地方了,到時可不好尋找!」
八戒難以理解:「猴哥你管這山作甚,先逃了便是啊!」
悟空笑罵:「你這獃子,這大須彌山一旦被煉成,我等哪裡還有機會,毋須跳上如來的掌心,也是反手可鎮壓了!」
李彥和玄奘即刻明白了悟空之意。
化須彌作芥子,大須彌山本該那般藏住,才是最具神通的體現,而不是簡單地倒立在靈山之下。
正是這位大聖在此,才限制了這座神山的煉製,使之淪為半成品。
結合宏願界斗戰勝佛反對佛門東渡,被鎮壓在靈山之下的傳言,與其說悟空是被鎮壓,倒不如講是猴子捏住了佛門再度大興的命脈。
由此可見,悟空的成長,已然遠超昔日齊天大聖的時期了,甚至與如來都形成了某種制衡。
此時悟空拒絕了離開,還掐指算了算,瞭然道:「沙師弟和白龍師弟被困於此處,你這獃子,快去搭救……」
說罷,輕輕一吹,毫毛飛出,落在八戒面前,成為指引,標示出沙僧和小白龍的位置。
八戒不太敢單獨行動,磨磨蹭蹭:「猴哥,我一人怎好去的?」
猴子眼睛一瞪:「難道還要師父保護你不成?如來老兒不在,靈山上無甚兇險之處,你速去速回便是!」
八戒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玄奘,卻也知道猴哥肯定不會讓師父同行,又趕忙轉向李彥。
李彥則想了想,詢問道:「如來佛祖現在何處?」
悟空道:「不在靈山,也不必理會,終有一日,會來此地!」
相比起以往的激進,此時的悟空反倒更像如來,翻看經書,恭候來敵,不做無謂之舉。
不過李彥雖然確定了一些事情,卻依舊覺得籠罩在真相外的迷霧並未減少,又問道:「那不知觀世音菩薩和地藏王菩薩在何處?」
悟空道:「開此界時,兩位菩薩本隨侍如來左右,后也消失不見,或與老孫一般,不願見佛門如此,被如來壓下了哪座山下……」
李彥接著道:「如大聖所言,佛門這邊的情形,我已略有所知,那玉帝又當如何?是否為如來所害?」
「天地遭劫,玉帝老兒鎮不住場,倒也別怪如來!」
悟空搖了搖頭,又笑問道:「怎的,你要去護駕?」
李彥將捧珠龍女的情況講述,又言明了太白金星的決意:「且不說玉帝為三界共主,只為相助友人,也當儘力。」
悟空想到太白金星,神情倒是變化,生出了懷念:「那老倌兒倒是對玉帝老兒忠得很,明知此地兇險,還來相救,也罷也罷……」
他看向李彥手腕上的金絲:「你收了救命毫毛,既如此,此物予你,若能尋到老倌兒,就救上一救!」
說著,毛茸茸的手在耳朵邊一掏,掣出一根繡花針般的金線,朝著這邊拋來。
李彥看著那股金線須臾間飛至,借著救命毫毛的氣息,瞬間與自己的金絲融會貫通,不由地訝道:「這莫非是大聖的如意金箍棒,真要借予我?」
正如武將需要一把稱心如意的兵器般,若沒有這根如意金箍棒,猴子的實力可是要大打折扣,西行路上數度經歷都驗證了這一點,尤其是金剛琢收走金箍棒的時候,可把悟空急得抓耳撓腮,沒想到今時居然主動借出?
悟空看著如意金箍棒所化的金線交予,似乎也有些心疼,咧了咧嘴:「老孫與如來賭鬥,倒是不需它,只是你也要善待,可別陷於天庭,取不回來,便宜了玉帝老兒!」
李彥更加刮目相看,自然也不再推辭,拱手一禮:「好。」
八戒見他們終於說完,連金箍棒都交託了,趕忙湊過來:「既如此,天師與老豬一同去救人!」
「快去快去!」
悟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拉著玄奘笑道:「師父來此,我們敘話,真經疑難之處,也可探討一二!」
且不說玄奘留在悟空身邊,一同參悟那三藏真經,李彥帶著八戒循著來路重回靈山,途中袖裡的靈族已然討論開來。
「如來連大須彌山都收不回來,定是虛弱得很,怕是與玉帝兩敗俱傷……」
「佛門想趁著天地遭劫,將靈山升入天界,老君也不會袖手旁觀,或許是老君出手……」
「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等營救始祖的大好機會!」
此行本來是想要解救被鎮壓的猴子,讓那戰天鬥地的齊天大聖出來,將靈山攪得一團糟,趁著與如來對抗之際,尋到始祖之靈,將它解救出來。
然而現在悟空並非被鎮壓,反倒是鎮壓著大須彌神山,等待如來上門。
這樣雖然利用不了猴子,卻窺得虛實,眾靈一致認為,如來佛祖現有的實力絕對沒有想象中那般高強,趁其虛弱,自然是下手的最佳時機。
於是乎,李彥的心識投影,出現在眾靈面前,它們期待的視線頓時聚集過來:「聖君以為如何?」
「正如諸位所言,此乃天助靈族。」
李彥微微頷首:「齊天大聖還將如意金箍棒借予,我欲借諸位之力,將佛門外敵一掃而空!」
眾靈喜形於色,雷音等深恨佛門的更是第一批表示支持,願意將自己的力量灌註:「正要這般施為!」
李彥倒也沒有一味忽悠,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就連他都不得不承認,如來虛弱的可能性極大,再加上齊天大聖又是今非昔比,方以一己之力獨霸大須彌山,不讓佛門收回。
只是根據他的判斷,如來狀態不佳的原因,應該不是玉帝、太上和佛祖為了一己私慾內訌,而是始祖早早就借用天地大劫,在幕後推動著這一切。
所以靈族的營救計劃,只是不了解始祖的處境,所產生的誤會。
它們起初以為靈霄寶殿之上的始祖光輝至高無上,只需等待其蘇醒,靈族就能順理成章地統御三界,但在發現那裡只是一個空殼后,一時間就慌了手腳。
再在李彥的引導下,一心一意想要拯救始祖,卻未想到始祖可能早就已經蘇醒,三教之祖爆發諸般異常的背後,正是始祖的影響。
無論如何,這都是他希望看到的發展。
倘若始祖確實是主導這一切的真兇,讓靈族誤以為是幫助始祖,實則反過來破壞其顛覆三界的計劃,當然再好不過。
倘若始祖確實是沉睡,或者乾脆就是編造出來的謊言,那麼借著靈族的力量,掃除舊日的陰影,重定三界秩序,也是善莫大焉。
「天師快看,前面就是沙師弟!」
定下章程,在毫毛的指引下,兩人已經穿梭進一處空間,八戒的大嗓門囔囔起來。
確實就在前方的殿宇中,沙僧也化作了石雕,依舊是以阿儺和伽葉為首的羅漢尊者,層層環繞,高喧佛號:「南無阿彌陀佛!」
「沙師弟莫慌,我來救你!」
八戒是一貫欺軟怕硬的,眼見還是之前的陣容,滿懷自信地一笑,朝著左右手噗噗兩聲唾沫,提起釘耙,就哇呀呀地沖了過去。
可這一回,當梵音傳唱,八戒的腳步立刻頓住了。
只因伴隨著誦經,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劇增,磅礴厚重而又綿綿不絕的力量壓制過來,結成深沉厚重的屏障,竟是將神通法力由外至內地限制。
最為關鍵的,是眾羅漢尊者的頭頂,緩緩浮現出一尊大無可量的佛陀輪廓,似在無窮遠方,亘古永存,又於咫尺之遙,散發出無量光輝。
「如來?不是說不在靈山么,都怪那猴子,嘴裡沒個準話!」
八戒面色發白,唬得就要開溜,卻聽旁邊傳來一道微帶興奮的話語:「這並非如來佛祖,卻也來得不錯,正要一試此棒的神威!」
話音剛起,就見李彥抬手,腕上的金絲迎風一幌,已然成了一條鐵棒。
寶氣艷艷,華光萬道,這如意金箍棒握在他的手裡,又有另一番威風,匯聚無量之力,朝著佛陀虛影直直打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