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紫竹林
第312章紫竹林
我跟著嚴振域一起去朱老師的房間。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振域帶著我走的那條小路，好像有些不對勁兒。我記得朱老師以前的房間應該不在這邊。他以前的房子，離嚴家老太太住的那個佛堂不遠。
因為他都是和自己的夫人住在一處，他的夫人一直都是重病在身。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跟自己的娘親一起吃齋念佛。
現如今。振域這小子帶著我左拐右拐，竟然來到了一處，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我忍不住問他。
「不對勁兒啊！我怎麼記得朱老師不是住這邊的？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呀？」
振域說：「我姑父以前的確不住這邊。後來我姑姑去世之後，我姑父心情一直不好。他特意提出來想要住一處偏僻的地方，平常不喜歡有人打擾。
現如今，我姑父把身邊的丫鬟僕人都給遣散了！自己一個人獨處在我們家後面，十分隱蔽的一個小竹林裡面。
吃飯的時候，姑父就自己走到前堂，跟我們大家一起吃飯。
剩下的時間，他幾乎都是一個人獨處的。他不喜歡別人打擾他，甚至上次我母親單獨來到這裡，給他送了一點剛剛做好的糕點。
我姑父那個人，你也曉得，他一輩子心情都比較溫和，那天他竟然跟我母親發脾氣。據說發火發的特別沖，搞得我母親也心情不好好幾天，連連說我姑父得了失心瘋。
唉！一會兒咱倆也都小心一點兒吧！免得再把姑父惹生氣了。」
我的心中有些疑惑。
「不對勁兒啊，前一陣子我來你家的時候，那個時候你還被關在大獄之中。你家的人都說朱老師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現如今，他怎麼又變得這個樣子？
你姑姑去世都已經快一個月了吧！這麼長的時間，難不成朱老師還沒有從中走出來嗎？」
嚴振域一邊在前頭帶路，一邊悠悠的說著。
「唉！世上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我姑父那個人吶，年輕的時候就是情痴。你又不是不曉得我辜負這個人如此的有本事，家境也算得上是顯赫。
可偏偏問個要迎娶我的姑姑，她寧願跟自己的家庭決裂，做了一個上門女婿。姑父就是那種天生的情種，並且還是一輩子只心屬一處。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稱其為情聖。其實你我這樣的普通凡人能夠理解的！」
嚴振域這話說的倒是沒有什麼毛病。我還記得想當年朱老師的家世。
朱老師跟嚴家有親戚關係，據說他家也是十分顯赫的大戶人家。要不然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國外去讀書，讓朱老師學的一身本事。
朱老師跟嚴家的小姐兩個人是從小青梅竹馬，那是打小定下的情誼。只可惜嚴家的小姐，因為嚴家老夫人生他的時候，已經40出頭。
那個時候，嚴家老夫人年紀大了，生孩子的時候，身體就不好。因此導致嚴家的小姐一出生便從娘胎裡帶著疾病，從小就是個藥罐子，註定活不長。
從小到大，那人家的小姐不知道吃了多少上等的補藥，吊著一條命。才能把那麼一個藥罐子勉勉強強撐到四十多歲才去世。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嚴家的小姐。朱老師還特地給他做了一個有關黃金雨的化學實驗。
我記得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聽朱老師講課。當時嚴家的老爺，嚴家的夫人，還有嚴家的小姐都在場。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姐，究竟是什麼樣的模樣。嚴家的小姐雖說體弱多病，並且不能生育。但是她富有詩書氣質華，氣質那樣的獨特。可能就是因為胎裡帶著疾病的原因，他走起路來都是弱柳扶風的，讓人感覺我見尤憐。
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女人。朱老師的家人死活不同意自己家如此培養的兒子，娶一個天生短命並且不能生育的女人為妻。
朱老師一氣之下和自己的家庭決裂，從此住在了嚴府，成了嚴府的上門女婿。並且朱老師這一輩子也只有師母那麼一個女人。
他一生都沒有再娶，直到現在人到中年，也沒有任何的子嗣。
唉！倘若世界上真的有情痴的話，除了朱老師以外，還有誰能擔任這樣的稱謂呢！
就在我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我已經跟隨振域的腳步。走到了一處十分偏僻安靜的紫竹林。
這的確是我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這裡離嚴府大院稍許有一些距離。我從來沒有想過在嚴家這種地方，後面竟然還有如此安靜僻靜的雅處。
這裡面並不像嚴府大院那樣的富麗堂皇，遠遠的看著，好像就只有那麼兩間毛坯房。只不過環境實在是相當的文雅。
每天與竹子相伴，竹林之中還有那麼一兩隻白鶴，仰著頭相互交頸。這樣的環境當真算得上是神仙居住的場所。
我跟振域兩個人剛剛穿過竹林，就聽見振域扯著脖子高聲喊到。
「姑父，姑父，你在嗎？我帶著金生來看，你來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看見從其中的一處房間，慢慢鑽出來一個十分單薄的身影。
那個單薄的身影，竟然就是朱老師！朱老師現如今也就四十多歲，自從師母死之後，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朱老師竟然整個人都瘦的脫了相。他的頭上已經長滿了白髮。頭髮那樣蒼白的程度，簡直比六十多歲的嚴老爺更要嚴重。
幾日不見，朱老師好像又變得蒼老了許多。我記得好像前幾天的時候，我陪著念卿一起上街買衣服，買首飾。
念卿還說在一個綢緞莊裡面碰見了朱老師，說當時的朱老師特意選購了一件十分精緻高檔的旗袍。
今日看見朱老師現在這副模樣，我想，念卿那個小丫頭片子，那天一定是在框騙我。朱老師看見我和振域兩個人，神情微微透露出一點點的喜悅。
就在這竹林之中，茅草房的外面，有一個比較愜意的八角涼亭。
(本章完)